時光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美好總是在回憶中產生。自從趙顧然請旨就藩以后,這已經是他在長寧生活的第三個年頭了。期間南陳已被滅亡,那位南陳公主似乎早就預料了這個結局,既不吵鬧也不悲傷,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先是被迫遠嫁,后又追隨丈夫來到這荒蕪的北境,幸好她還有一個家。
草原上陽光燦爛,趙顧然身著玄甲腳跨白駒,帶領著數百騎巡視著北境。自從他就藩以來,因和草原諸部、燕國作戰有功。已被趙皇主封為龍驤將軍,這也只是趙皇主一心南下,無力北顧而對趙顧然做的妥協罷了。
“主君,天色不早,我們該回去了。”呂通勒馬說道。“莫慌,孤還沒尋到雪兔呢。”趙顧然悠閑說道。“主君,你忘了懷禮老大人說的了。”呂通凝神說道。趙顧然猛然勒馬,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喝令全軍掉頭奔往長寧城了。
天色已經暗了,隱隱之間可以看見燈火微明的長寧城,城墻上一個目光殷切的女子正抱著一個約摸兩歲多的小女孩兒在焦急的等待。趙顧然老早就望見了她們頓時心頭一暖,隨即又反應過來喊道:“夫人,寧樂!快下了城頭,夜間風大。”隨后便快馬趕去。
“你們兩個怎么又來了。”趙顧然嗔怪著說。陳蕓整了整趙顧然的鬢角,柔聲說道:“巡邊之事,何勞君侯親去,真是的……”不消陳蕓說完,趙寧樂便搶話說:“父親,樂兒的雪兔呢?”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趙顧然不禁心虛起來,應付了幾句,便隨她們回府尋趙懷禮去了。
“叔父。”陳蕓和趙顧然同時施禮說道。就連趙寧樂也跟個小大人似的,朝端坐的趙懷禮施了一禮,并甜甜地喚了一聲“叔祖。”趙懷禮的眼都笑瞇上了,逗了趙寧樂好幾句,才讓她們下去,獨留了趙顧然一個人。
“京城來信了,傳你四月十二前務必進京。”趙懷禮神色凝重的說。“何事?”
趙顧然反倒顯得很從容。“太子大婚,連理者蘇漢卿長女。”趙懷禮搓了搓手,緩慢說道。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后,趙顧然才說“她可愿意?”“聽說是鬧了一場,三殿下好像也參與了,不過婚姻大事豈由她做主。嫁與不嫁全在圣上。”趙懷禮說罷便嘆了口氣又說道:“我知道你有心結,但已然到了這般年月,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切莫做傻事。”趙顧然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玉牌,看了又看,記憶瞬間回到了數年以前。
“這叫無事牌,本小姐貼身之物,戴上戴上,可保你一世平安。”
“畢竟圓月少見,所以還是要習慣去看缺月啊。”
“霏霏雪落際,皎皎月明初。”
……
趙顧然苦笑了幾聲,從回憶中走出望著趙懷禮說道:“叔父,長寧、北平、云中三鎮兵馬應有七八萬吧。”“恩,你要作甚?”趙懷禮驚恐說道。“我欠她的,雖然還不清,終究是要還一些。”趙顧然平靜著說。“你不顧你的妻女了嗎!”趙懷禮顫抖著說。趙顧然冷靜說道:“叔父,替孤致信燕國世子,讓他來長寧一見。孤要謀劃一件有趣的事情。”
趙顧然走到門外,看著中庭那一輪明月,不禁呢喃道:“霏霏雪落際,皎皎月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