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夜晚,趙顧然正欲就寢時,陳蕓突然說道:“你的頭是怎么破的?”“昨晚與三殿下飲酒致醉記不得了?!壁w顧然心虛說道。“你去見蘇佳顏了吧?!标愂|淡然說道。趙顧然驚愕地看了她一眼說:“對,不過你切莫多想我只是去問個安。”
陳蕓笑了一聲說:“我知道你放不下她,但既定之事,你不為我也要為了寧樂……”
“別說了睡覺!”趙顧然不耐煩的說罷,便熄了燈。只聽一陣抽泣聲入耳,趙顧然輾轉(zhuǎn)反側(cè),心里欲發(fā)不是滋味兒。定了定心,鼓起勇氣在黑暗中攬住了陳蕓細(xì)聲說道:“給我時間我會放下她的,而你我永遠(yuǎn)都放不下?!标愂|錘了他一下,趙顧然知道她氣消了,便動手動腳起來。兩夫妻正欲行周公之禮。便聽吱啦一聲,門開了。
“趙寧樂?!誰讓你來的。”趙顧然憤聲說道。
“啊,這里房間太大了,不敢睡啊。”趙寧樂撒嬌說道。
陳蕓羞紅了臉說:“回家再說吧?!?/p>
趙顧然:“趙寧樂回家我便讓你再換個住處?!?/p>
此時太子府偏廳,蘇漢卿向太子說道:“太子這次小女運(yùn)氣未免太不好了?!碧虞p笑了一聲說:“此事有人運(yùn)作。”蘇漢卿深思了片刻,瞇眼說道:“三殿下?”
“或許吧,不過更有可能是趙顧然?!碧余托χf。
“他還賊心不死!”蘇漢卿憤怒說道。
太子趙君徹白了他一眼說:“首輔大人,你女兒不嫁給我,貌似只能嫁給老三了?!?/p>
蘇漢卿起身,拱手說道:“太子放心,老朽并非糊涂人?!?/p>
太子溫聲說道:“燕世子還未婚?!?/p>
“殿下,燕國偏遠(yuǎn)畢竟是我親女兒,我聽聞楚國太子還未納妃。”蘇漢卿忍聲說。
“首輔大人,楚國太子肯要你女兒嗎?怕是只能做小?!?/p>
“這……”
“燕國雖偏遠(yuǎn),然不用做小,將來一國之國母,亦不失榮華富貴。”
“殿下英明,老夫著相了?!?/p>
“恩,趙顧然何時走?”
“朝廷催的緊,恐怕也就明日?!?/p>
“好,送行酒我是不給他備了,不過我另有禮物給他,希望他會喜歡?!壁w君徹說完便握緊了拳頭。
翌日正午,趙顧然便與家人離開了京城。城樓上,趙公華對著遠(yuǎn)處悲傷的喊道:“顧然我領(lǐng)了文書便去北境尋你!”陳蕓在馬車上不解問道:“他來作甚?”趙顧然黑著臉說:“在他力爭下,他便是禮部派來和我與燕國會談的副手。”
行至下午寅時,便是下午三四點(diǎn),趙顧然突然感覺不對。“夫人看好寧樂,我下去一趟?!壁w顧然沉聲說罷,便叫停了車隊(duì)。
“呂通,這是何地界?”
“燕子嶺,此地常有流寇,不過我們此次帶了兩百多兵士,其中有五十騎兵。料無不長眼的?!眳瓮ㄗ孕耪f道。
趙顧然手摸向了腰間佩劍,大聲喊道:“既是攔路,那就出來吧!”
只見兩旁低嶺樹木間涌現(xiàn)了約千人的隊(duì)伍,皆著黑衣。領(lǐng)頭的黑衣人笑著說:“不愧是龍驤將軍,感官如此敏銳哈哈。殺趙顧然者賜千金?!蹦呛谝氯苏f罷,他們便一窩蜂的圍了上來。“呂通你領(lǐng)騎兵突圍,務(wù)必保護(hù)好夫人和寧樂。別回京城,回長寧?!壁w顧然冷聲說道?!爸骶阃粐覕嗪??!眳瓮ń辜闭f道?!霸侏q豫你我誰都走不了!我求你了快!”趙顧然說罷便沖了上去。呂通無奈抹了一把淚便指揮騎兵,朝后方殺去。
“父親!”
“夫君!”
“我隨后就到別怕!”趙顧然回首露出一個微笑,然后就與黑衣人廝殺起來。黑衣人訓(xùn)練有素,趙顧然眼見身旁兵士一個一個的倒下來,不禁緊張起來,他率領(lǐng)殘余士兵且戰(zhàn)且退,眼見妻女的馬車再也看不見,他才安下心來。
很快他與殘余的五六個兵士被逼在一處斷崖。趙顧然滿臉血色,卻不減威風(fēng),寒聲說道:“皇帝的人吧?!鳖I(lǐng)頭人沉默不語,帶著玩味的表情看著趙顧然說:“長寧君,該上路了。放箭!”只見幾十個黑衣人同時放出袖箭,余下的兵士全都護(hù)在了趙顧然身前,趙顧然心疼的看著他們,大喊了一聲“不要!”隨即他也身中了一箭,他的身子很快失去了重心,止不住的向后傾去,最后跌落懸崖。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領(lǐng)頭的黑衣人冷漠著說完扭頭離去了。
“呂通,給我一匹馬我要回去?!标愂|擦干了淚水說道。呂通臉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了,他有心無力的張口說:“君夫人,主君交待了我們回長寧。”
“那顧然怎么辦?你告訴我。”陳云嘶啞著喊道。
“娘親娘親,父親呢父親呢?!壁w寧樂扯著陳蕓的衣角哽咽著說道。
“君夫人目下我們只能回長寧了,回京城搬救兵恐怕更危險吶!”呂通說罷便伏首在地。
“長寧?他不在,那里還算是個家嗎?”陳蕓說罷便暈倒在地。
“君夫人!”
“娘親!”
…………
夜已經(jīng)深了,月光照在山谷的水澗里格外明亮,嘩啦啦的流水不斷沖刷著趙顧然的臉龐。他漸漸的蘇醒了過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讓他吐出來幾口淤血,他試著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右腿骨折了。他笑了笑的很大聲,他勉強(qiáng)起身隨后說道:“天不收我,來日必有厚報于爾等?!彼诓贿h(yuǎn)處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佩劍,隨后撿起佩劍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夜色里。
翌日清晨,趙顧然獨(dú)自漫步在路上,不知從何摘了個野果子,邊走邊吃。雖是暮春,但風(fēng)光不減。也不知走了多久,趙顧然實(shí)在是累了,抬頭看見一座高峰,形若寶劍,直插云霄。云深處似乎有屋瓦樓閣。趙顧然驚愕說道:“本君竟又來至天門寺了?!彼櫜坏美郏糁鍎Γ蝗骋还盏南蚯白呷ィ呑哌呧洁臁耙膊恢獌粢焕虾蜕羞€在不在了?!?/p>
“小姐,老爺去向主持問禪了。我們要不要……”若含小聲說道。
“別著急,我們先去吃個素齋,吃飽好上路。”蘇佳顏開心的說道。兩人朝齋堂走去,邊走邊觀察四方。很快便來到齋堂。正欲就餐,便看見了一臉狼狽相的趙顧然,在狼吞虎咽的用齋飯。“施主,你慢些吃饅頭米飯多的是。”一個小和尚滿臉擔(dān)憂的說道。
蘇佳顏看見他便轉(zhuǎn)身離去,正巧這時趙顧然抬起了頭,看見了蘇佳顏,顧不得咽下嘴里的吃食便起身向她打招呼“噶俺!”蘇佳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這家伙嘴里塞的太滿了。不對,我不能再與他發(fā)生任何牽連!蘇佳顏心里想好便又轉(zhuǎn)身離去。
“佳顏!”趙顧然好不容易咽下這口吃食,便連忙起身,全然忘記自己的腿是瘸的。只聽哎呦一聲,趙顧然跌倒在地。蘇佳顏咬了咬牙,還是回頭了,縱然是心中警告了自己千百遍。若含拉了蘇佳顏一下,蘇佳顏拂去若含的手,開口冷漠說道:“長寧君不是回封地了,怎地跑這白吃白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