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nèi)
【方喆】“這是孫五娘名下所有屋產(chǎn)的檔案記錄。”
【王績】“我看看,我今早去了醉仙坊,還有些別的收獲。”
【方喆】“愿聞其詳”。
【王績】“第一,李氏有孕,她的孩子會是錢酒仙唯一的繼承者,所以她可能有了殺人動機。第二,方氏曾多次去醉仙坊,包括孫五娘死的那天,但是具體時間以及她是否見過孫五娘還未可知。第三,錢酒仙和孫五娘有密切的聯(lián)系。錢酒仙在孫五娘那里便宜租房給工人住,而孫五娘則是可以從錢酒仙那里得到無窮無盡的免費美酒。但是疑點在于,她曾多次讓醉仙坊的護衛(wèi)深夜給她送大桶酒,她一個人哪里喝的了這么多,那這些酒到底去了哪里呢?第四,醉仙坊一個釀酒的作坊,竟然養(yǎng)著這許多的護衛(wèi),這是為何?害怕別人搶酒嗎?”
【方喆】“那接下來該如何?”
【王績】“李氏可以先放一放,接下來有兩件事我們得去做。第一派人去找到春暉,問清楚他方氏的事情。第二,你帶幾個和我去孫五娘住的地方去看看,要壯實點的。”
【方喆】“啊?”
【王績】“方衙衛(wèi),麻煩你帶人找一下這屋子里有沒有酒桶,還有如果發(fā)現(xiàn)書冊賬本和可疑物件要及時告訴我,我去她屋里看看。”
【方喆】“酒桶?大人您找酒桶做什么。”
【王績】“齊亦說醉仙坊曾給這孫五娘運過好幾桶酒,想著反正孫五娘死了這酒桶也用不上不如運回醉仙坊物盡其用,若是這些酒桶還在的話不妨給他。”
【方喆】“大人,這不合規(guī)矩吧。而且既然孫五娘要這些酒有可疑,那桶又豈能輕易讓醉仙坊拿回去?”
【王績】“有理,那先去找賬本吧。”
這時來了一個衙衛(wèi)匯報工作。
【衙衛(wèi)甲】“大人,整個宅院里的書冊賬目都在這里了。另外發(fā)現(xiàn)了一間屋子里面堆了十幾個酒桶請大人吩咐如何處置。”
王績接過賬本隨手翻看
【王績】“你會看賬本嗎?”
方喆(zhé)愣了一下
【方喆】“卑職不懂。”
王績頭疼
【王績】“那看來要全帶回去讓朔書吏檢查了。我們?nèi)タ纯淳仆鞍伞!?/p>
一間雜物房內(nèi),十幾個酒桶雜亂無章的堆著,東一個西一個,有的躺倒有的直立。
【王績】“你們動過這些酒桶嗎?還是來的時候就這樣?”
王績提著衣擺在酒桶間查看。
【衙衛(wèi)甲】“回大人,來的時候就這樣,卑職等并未挪動搬運。”
王績:怎么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呢。
王績隨手掀開一個酒桶蓋上下仔細的打量著,又翻過底部看,方喆也在他旁邊查看起了另一只酒桶,看到了酒蓋上面的編號。
【方喆】“大人,這些符號很奇怪啊。”
王績聞言過去看,想起來了在醉仙坊看見的工人造木桶的場景。看了一眼方喆這邊的桶,不確定,又折返去看自己第一次查看的酒桶。
【王績】“這兩只桶編號一模一樣,我曾在醉仙坊見過他們打造桶刻印編號,每只桶的編號是不一樣的。這種編號法是異域傳來的,對應(yīng)編號的酒桶只裝一種酒,這樣拿取容易,不會躥味,而且不同的酒對應(yīng)不同制法的桶更容易保質(zhì)和貯存。”
方喆嗅了嗅
【方喆】“果然不串味兒,而且這桶干凈的就像沒裝過酒一樣。”
王績一個一個酒桶翻看,聽到這話停了一下又繼續(xù)看,這些編號都是一樣的,直到有一只酒桶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桶沒有編號,而且桶蓋打不開。
方喆見狀也上前幫忙,但酒桶紋絲未動。
王績摸摸后腦
【王績】“奇哉怪也。方喆,去醉仙坊找造桶的工人過來。”
【方喆】“是。”
過了半柱香多的時間,管事的工人抵達,他辨認研究后回話。
【管事工人】“大人,這些有編號的桶確實是我們醉仙坊造的,這一批桶好像是五年前造的吧方娘子讓我們把編號都做成這樣,說是找人算過這些符號旺醉仙坊的生意。后來生意當真是越做越好了,只是這個沒有編號的桶不是我們造的。醉仙坊造的桶都是有編號的,哪怕是殘次品。”
【王績】“方娘子?是錢酒仙的妾室方氏?”
【管事工人】“正是。”
【王績】“看樣子我們要去找這個方氏聊聊了。”
走在去錢府的路上,王績突然腦袋空空。
【王績】“方衙衛(wèi),明明線索多了但是我為什么突然好像沒有頭緒了?等下去錢府我應(yīng)該問點什么?她要是不說實話或者拒不承認又該怎么辦,你當差多年經(jīng)驗豐富些,給我講講唄。”
【方喆】“大人,我的建議是,既然問不出什么不如暫時不要問。待理清思緒再行動。”
【王績】“有理,那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些什么?”
突然一路小跑過來一個衙衛(wèi),王績與方喆對視一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衙衛(wèi)甲慌張、喘息后說道
【衙衛(wèi)甲】“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又出命案了”。
錢府后院管家錢福趴在地上,他的背上插著一柄柳葉刀,刀柄末端還系有一截紅色小絲綢。陽光映射下后院涼亭頂部的塔狀裝飾好似一把尖錐,似是要用影子不遺余力的錐向錢福的足底,讓他無處可躲。
王績到現(xiàn)場時仵作已經(jīng)開始了初步驗尸,這是他首次見到這個縣城的仵作,說起來他好像還沒去問過前兩個死者的具體死因。王績偷偷扯了扯方喆的衣袖。
王績小聲問道
【王績】“方衙衛(wèi),這個仵作怎么稱呼?”
他的小聲低語卻被仵作聽見了仵作直接起身走過來。
【宋仵作】“回大人,鄙人姓宋”。
王績尷尬
【王績】“咳咳,那個宋仵作啊,驗的如何?”
宋仵作道【宋仵作】“大人,死者背部中刀,乃是致命傷,初步估計遇害身亡時間是昨夜三更。從現(xiàn)場和死者狀態(tài)來看,他應(yīng)該是從背后被這柳葉刀射殺,當場斃命,這周圍以及死者的身上并沒有拖拽移動的痕跡,這里應(yīng)是案發(fā)第一現(xiàn)場。從死者倒地方向和刀口插入來看兇手應(yīng)該是在這涼亭方向射殺的死者。”
【王績】“現(xiàn)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他正常從后院經(jīng)過,兇手從后面突襲直接殺死了他,那么他的行進方向就是小門這邊,而兇手為什么要殺了他呢?要么是謀財害命,要么是看他不順眼。不順眼先放一放,府中好像也沒有丟失什么財務(wù)吧,那我們來看看第二種可能。他是從小門這邊過來的,要往涼亭那邊去,而不幸的是他遇見了兇手,他可能看見了什么,然后被兇手發(fā)現(xiàn)了,他轉(zhuǎn)身就跑,把后背亮給了兇手,結(jié)果背后被射中飛刀死亡。那么問題來了,三更半夜他要去哪里?既然他昨夜三更死亡,為何到今日這個時辰才來報案?是誰發(fā)現(xiàn)他的?”
【阿迪】“回大人,奴婢阿迪,是李娘子的侍女,今日李娘子說想邀方娘子去她那里小坐,兩個人說說話來的,便著奴婢去請。沒想到剛跨過小門便見管家躺在那里,奴婢害怕沒敢動他就先去報案了。”
【王績】“你是李氏那邊的人?”
【阿迪】“是,大夫人和孔娘子住在東跨院,我們娘子和方娘子住在西跨院,這個小門只連接我們和方娘子這兩個小院,還算近,故而我們娘子想請方娘子過去說說話。”
【王績】“你們娘子同方娘子素日里感情就好嗎。”
【阿迪】“我們娘子以前不愛同人交往,現(xiàn)在許是孕中寂寞多思了吧。”
【王績】“東跨院的人這兩日來過嗎?”
【阿迪】“不曾來過。”
【王績】“你們院里都有誰?”
【阿迪】“我們?您是說我們李娘子這邊嗎?平日里只有我和小艾。偶爾會有廚房那邊的過來送飯。”
【王績】“昨夜你們院里的人都在做什么?”
【阿迪】“昨夜本來我們娘子吃了安胎藥有些乏倦晚飯后就歇下了。可睡到戌時又餓了就讓我去廚房尋點宵夜。”
【王績】“三更時分你們在哪里?”
【阿迪】“自然都是在睡覺了。(驚恐)大人您這樣問不會是懷疑我們吧。我們?nèi)齻€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況且我們娘子還在孕中怎么能殺人吶?大人明察。”
阿迪說著就慌亂的跪了下去王績將她扶起
【王績】“你先起來,例行詢問罷了。你先回去照顧你們家娘子吧。我們?nèi)シ侥镒幽沁吙纯础!?/p>
走在去方氏院子的路上,王績看向方喆。
【王績】“方衙衛(wèi),你怎么看?”
【方喆】“既然這個死者身處的這個地方,只連接方氏和李氏的院子,他三更來此,不是去見方氏就是去見李氏。只是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兇手為何殺他,此案頗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