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夢有些久遠,他想起了很早的事情,夢里的人記不清了,就只記著對方是個很能哭的小姑娘,他當時為了哄她,天天送一些稀奇的小玩意,逗她開心,可每次她總會有各種原因哭
哭的時霽塵一個頭兩個大,為了哄好她,他甚至把她帶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那是他無意間發現的一片花海,特別特別漂亮,果然,她一見就沒哭了,于是兩人一有空就會去那里玩,兩人還約了下次見面
回憶太過模糊,突然而來的夢讓時霽塵有些悵然,他悵然著悵然著把自己悵醒了
屋外天色大亮,時霽塵伸手擋住陽光,反應了一會兒,立馬起身,抓起衣架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時兄,你上哪啊?”盛其禎好不容易抽出空來看一眼時霽塵,就正好撞上好友決絕離去的背影
“不是,你身體還沒養好,你跑什么跑?我不是人嗎,你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說”盛其禎連拉帶哄的把時霽塵勸住了
屁股剛挨到凳子,就見對面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盛其禎“……”
“咳咳,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事情”盛其禎抬起眼“輔國公死了,侍衛找到他時,已經燒的面目全非”
時霽塵皺起眉頭“初沐予呢?”
盛其禎“……你關注下我說的話行不,現在就是因為輔國公死在牢獄里,而你們剛好出現在那里,沐予被安上蓄意謀殺的罪名,現在沐予被大理寺那邊控制著不放人,輔國公雖然罪行累累,但在沒行刑前,還按在朝人員來算,刺殺朝廷大臣,大理寺那邊沒法放人”
“他們是豬嗎?一個必死之人,為什么還要費力氣去刺殺一下?”時霽塵語氣嘲諷
“話是這么說的,但輔國公確實沒了,這是我們沒想到的事”盛其禎無奈,“所以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和沐予同時在場?為什么……”
“這是一個局”
“你的意思是?”
時霽塵猛然抬起頭“他料定有人去問李太傅的事,于是他事先布置好,無論是誰去,都會成為眾矢之的,然后一把火毀掉所有痕跡”
盛其禎皺起眉頭“李太傅的事情只有你,我還有沐予知道,他在賭我們三個?”
“準確的來說,他在賭你”時霽塵來京城時間不長,輔國公對他只是立場上的不同,遠遠不到為了他專門設一個陷阱,況且他未曾向誰表現出要繼續追查下去的態度,連盛其禎都不知道,而初沐予,他貌似不太想動她
盛其禎突然想起,他昨晚是要去詔獄的,只是剛起身,就被一旁的人按了下去,說他身上有傷不準出去,而那人在他身邊守了一夜
他恰好對上林棲投過來的眼神,他聲音有些顫抖“任禮在哪里?”
任禮是林棲安置在初沐予身邊保護她的人,而林棲回來的那天晚上就把任禮調走了,正好是初沐予對著夜空說話的那晚,那些話,林棲都聽到了
他潛在暗處像任禮那樣護著她,可他昨晚忘了這件事,那初沐予對著夜空詢問陪伴自己多年的搭檔時聽不到回音會怎么想?是不愿跟她冒險?她獨自闖到詔獄是否會有些害怕?
林棲轉身就走,握起的拳頭攥的很緊
“等等”時霽塵喊住了林棲“你現在去大理寺鬧沒用的”
“那我就劫獄”
“劫獄有什么用?你想她日后一直背著這個罪名,茍且過完余生嗎?”或許是因為林棲的疏忽,時霽塵對他的語氣十分不友好“有那功夫,不如去找找輔國公藏在哪里”
林棲頓住腳步,盛其禎也看了過來
“像他那樣的人,怎么會讓自己輕易死掉”
陰暗的地牢,潮濕的空氣,常年照不進來一點陽光,腐爛的堆積著的東西散發出一陣陣難聞的味道,初沐予捂著鼻子往后退了退,勉強找到一處能下腳的位置
昨晚那場大火撲滅及時,沒有造成特別大的損失,但還是有不少犯人被轉移到下邊幾層,初沐予呆的地方就是地下二層,這里關押的都是死刑囚犯,守衛相對更森嚴,想要逃出去簡直難了好幾度
“喂,吃飯了!”初沐予突然被打斷思路,目光轉向敲打牢門的人,鐵質的門在相互碰撞間發出聒噪的聲音,來人大力的晃著門
初沐予目光淡淡,或許是思考的太專注,一時被打斷,此刻目光有點不聚焦,莫名帶著冷意
獄卒被看的一窒,隨即大聲吼道“看什么看!再看給你眼挖了”他“砰”的一下把飯扔了進去,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初沐予沒有動作,獄卒那尖銳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愛吃吃,不吃拉倒,餓死你算了,都成了階下之囚還這么清高,要不是放的那把火,我也不至于被安上失職,調到這人嫌狗厭的地方,臭死了”
“說完了嗎?”
“我還沒說完呢,我一肚子火沒地兒發,咦!”獄卒才反應過來“你還敢頂嘴,你算個屁,到了這地方,老子就是天,別以為你還是那千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