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一個穿著布衣的中年婦人走在木質(zhì)的走廊上,房子不算大,拐個彎兒走兩三步,便到了走廊的盡頭,那中年婦人敲了敲房門,沒人回應。
“哎?怎么沒聲兒?”那中年婦人先是嘟囔了一聲,隨后便推開了房門,此時的房間內(nèi)空無一人,怎么可能會有人回應?
中年婦人瞬間一臉愕然,連忙跑進房間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都沒少,倒是窗戶開了,還有被破損的痕跡,那剪刀上還沾著木屑。
王梅急壞了,她早該想到的,以那丫頭的性子,怎么可能會甘心以張家的名義祭祀,這人啊,一時沒看住就跑了。
此時,竹門外穿著一身喜紅色喜服的男子,看著四十左右,肚子肉肉的,身材偏微胖,但那雙眼里滿是精明算計。
“王婆子,王婆子!”張鷹叫了兩聲王梅,這才匆匆從房間里跑出來,張英見他如此,臉上滿是嫌棄:“匆匆忙忙的干什么,人呢?”王梅有些尷尬:“呃,這人……”,王梅再三猶豫,最終還是咬咬牙“人跑了!”
張鷹原本還輕笑的嘴角瞬間壓了下去。聲音粗獷,在這寂靜的空氣中回蕩著,周圍的人不敢吱聲“什么?!”“跑了?!王婆子,我可告訴你這祭祀河神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可耽誤不得這吉時”
王梅嘴唇蠕動著:“這……”,但最終她還是說不出什么來,畢竟這人是她看著跑了,是她的責任。
張英這邊也急了,他可舍不得他的寶貝孫女受一點委屈,這可怎么是好呀?忽然張鷹眼珠子一轉……
“王婆子,你不是還有個小女兒蘇酥嗎?”聲音低沉,“你放心,只要這事兒辦妥了,原本定好的銀子,我多給5成”
王梅一聽可樂呵了,至少了一人吃飯,還能多領點銀子,這何樂而不為呢?
連忙對著身旁的人吩咐:“快,那什么胭脂水粉給她安排上,可給人打扮像樣了,抓緊時間,這可耽擱不得”身旁的丫鬟婆子,也是立馬領命。
此時的蘇酥,正在房間內(nèi)看著阿姐給她的書卻突然闖進來幾個丫鬟婆子拉著她打扮口中還念叨著,蘇蘇立馬抓住了幾個關鍵詞
“替嫁”“可憐”“蘇丫頭跑了”
蘇酥立馬騰的一下從書案上站起,也不顧眾人阻攔,沖了出去,此時她自己也不查她的眼角濕了:“娘,阿姐呢”
王梅正在與張鷹商談事宜,生怕這祭祀河神的過程中出什么差錯,蘇酥就沖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后立馬對蘇酥吼道:“你跑出來做什么?在里面乖乖給我收拾好了”
張鷹打量著蘇酥,還別說,這丫頭還真有姿色,若不是要祭祀河神,他恐怕真的要將人那為小妾。
蘇酥眼角泛紅,那雙好看的眼睛氤氳上了水氣,眼眶里蓄滿了淚水要掉不掉的,看著著實可憐,嘴唇蠕動著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的聲音問:“娘,阿姐呢”
“你管那死丫頭做什么?你給我好好收拾好了,嫁給河神能幫到你弟弟,也算是為娘報恩了”王梅的語氣很兇,態(tài)度強硬。
蘇酥一瞬間覺得這個娘親好陌生,但她不愿意屈服:“不,我不去”
“這是你說不去就不去的?你們幾個干什么吃的?在這干看著呢,給我把人拉下去”我沒見他這個樣子,也只是冷眼旁觀指揮著幾個人將他拖回房間洗漱,打扮好后綁上花轎。
蘇酥在花轎里面掙扎著,蛋奈和繩子綁的太緊,她力氣不是很大,掙脫不開。
外頭有幾個村子里的漢子抬轎子,無論轎子里面發(fā)出多少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們都當聽不見,這個時代的人很迷信,認為只有每年祭祀河神才能保村子平安。
轎子平穩(wěn)的向東邊蘭溪移動,共有十里路,抬轎子的幾個都是村子里年輕氣壯的,這路也好走,從天明到傍晚……
蘭溪,一個穿著墨色古服,一頭墨色長發(fā),高高扎起,用一根檀木簪子穿其而出,劍目星眉,此時正坐在宅子里喝茶,一臉愜意。
“叮咚!”一個空靈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空氣中響起,嚇得他差點沒端穩(wěn)手中的茶,一臉幽怨的看著出現(xiàn)在空中的宿九。
“宿主,今年來祭祀的人到啦!”一個火紅短發(fā)的男孩,眼睛圓溜溜的,臉頰肉肉的,看著比較可愛,身上穿著白色衛(wèi)衣,藍色短褲。
看著莫約只有五十厘米,漂浮著身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聲音脆脆的。
陸辰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隨便叮咚”,宿九翻了個白眼:“吾好心提醒你,你還想提要求?”“你以為還是在副本世界?”
“行行行,你說了算”陸辰可沒時間再和宿九拌嘴,拿上面具、在商城里兌換道具后,匆匆向蘭溪走去,先吃下在商城里面兌換的氧氣丸,隨后走進溪水的正中間。
陸辰一邊等著一邊和宿九抱怨:“真服了,你看你給我選的什么個身份,河神,每年有人來祭祀,我都得從水里出場,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帥氣?”。
宿九翻了個白眼,悠悠道:“這只是休假,吾沒有給你頒布額外任務,已經(jīng)算是仁慈,你別叫”。
陸辰剛想開口時,宿九打斷了他:“人到了,你該出場了”。
因為有道具的加持,陸辰?jīng)]有濕了衣裳,緩緩用水團將自己浮了起來。
而此時的蘇酥正坐在花轎里,抬轎子的幾個人,剛看到陸辰浮出水面,便急忙放下轎子,逃了。
路辰見轎子里面遲遲沒有動靜,有些好奇的走近掀開了簾子,那一瞬間,陸辰愣住了。
只見蘇酥以端住的姿勢綁在轎子正中的軟榻上,手和腳都被綁著,口中塞了塊棉布,棉布很大,蘇酥依稀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身上穿著的是不大合身的喜服,頭發(fā)挽起,這祭祀河神須得體面,村子里的人幾家?guī)讘羧銉陕涞臏愬X買了根簪子,給蘇酥裝點上。
蘇蘇的皮膚還算白,生得嬌巧玲瓏,眉似遠山,杏面桃腮,眼尾泛著紅,看到陸辰走進,眼底是藏不住的恐懼,更多的是絕望以及對母親的失望。
(“我丟,怎么個事兒?之前送來的幾個也沒見被綁著呀,頂多也就哭哭啼啼”)陸辰一邊腹誹一邊上去給蘇酥解繩子。
蘇酥正脫開之后,有些害怕的看著陸辰,這不能怪蘇蘇,主要是陸辰為了符合河神的人設,硬是從兌換商店里換了個青面獠牙的面具。
陸辰從袖口里面拿出一袋銀子,遞向蘇酥:“往南一百里,那里或許不是你最想去的地方,但那里是可以接納你的地方”,陸辰的聲音比較柔和,帶著極強的安撫性。
蘇酥都做好死的準備了,卻沒想到陸辰搞這么一出,一時間有些愣在原地。回過神后,不禁壯著膽子好奇發(fā)問:“不是要祭祀嗎?”。
潺潺的溪水流淌在小溪里,拂過楊柳的樹枝,時不時有些溪水擊打在石頭上,發(fā)出低沉或是清脆的響聲,陸辰的輕笑聲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尤為突兀。
是被眼前這姑娘給逗笑的:“怎么?放你一條生路,你倒是還不滿意了?”
“沒有沒有……”蘇酥連忙否認。
陸辰舉著袋子的手有些酸了,實在遭不住:“你到底走不走?”
蘇酥抿了抿唇,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河神大人,我知道您心善既如此,河神大人可否好人做到底”,越說到后面,那哭腔就越明顯,“河神大人神通廣大,不知,可知我阿姐如今身在何處?”
陸辰看她哭,有些慌:(“啊啊啊,不是,不要哭啊”)(“宿九,我要投訴!說好的是休假,不是來上班的,你知不知道?一看到他哭,我就想起我那些任務!”)
“我雖是河神,但并不像姑娘你說的這般神通廣大,看這架勢,你阿姐應是在白日不見得,想必也逃出了方圓百里外,倘若那姑娘腳程慢些,想必也走出了不少距離,這屬實大海撈針啊”
陸辰雖然在心里咆哮著,但還是如實回答了蘇酥,這不是宿九沒能力,主要是,確實麻煩,他雖然算半個慈善家,而且做攻略任務時,之類的事發(fā)生過也不少,即使他愿意麻煩點兒,也不代表他喜歡麻煩。
聞言,蘇酥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如此嗎?……”
陸辰見此情景,于心不忍,也不知怎么的,本來想打算幫她,可是話到口中卻變成了:“見你如此可憐,若不嫌棄,可跟著我”
此話一說完,陸辰就后悔了,但是眼前的人已經(jīng)抬起那雙水靈靈的杏眼盯著自己,此時他再拒絕也不好。
“河神大人此話當真?”蘇酥的聲音很好聽,脆生生的,帶著銀鈴般的清脆,是活潑少女該有的爛漫。
“確是不缺你一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