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給老娘干哪來了?”
李零被吸進泥潭后只感覺經歷了好長的自由落體時間,就這樣一直往地底深處墜落。一路磕磕碰碰過了好久終于跌落到底,漆黑一片中只聽見哐!咚!李零撞進了石堆里被彈飛起來又跌進另一個石堆里。
煙霧彌漫石子滾落濺起滾滾塵埃,
“咳!咳咳!!咳咳!”
好在跌落中途展開了防護罩才沒有受非常嚴重的傷,她的衣服褲子被劃爛了好多口子,皮膚血肉也被裂開不斷往外滲出鮮血。
“好痛!”李零壓抑著嗓子低聲喘息,疼痛使她肌肉不斷痙攣,疼的身體緊緊縮成一團,在落地的時候摔斷了左腿脛骨,右胳膊被突出的石片劃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劇烈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可此時大腦卻變得極度的清醒,在黑暗與寂靜之中心臟劇烈的跳動聲證明她還活著。對生的渴望讓她行動起來,在黑暗中顫抖的手在口袋中找到那只能壓縮存放物品的口袋。李零在這次出發之前做了些許準備,水、食物、急救物品、衣服等。在過去原本生活的地方她也習慣在外出時準備一些日常用品應急,沒想到真的用上了。她從口袋里取出了一瓶水,左手拿瓶子,用牙齒咬開蓋子,將瓶子里的水倒在傷口上進行沖洗,黑夜里她看不清自己身上的傷口有多嚴重,她只能憑著感覺將清水倒在傷口上好清洗掉傷口上沾著的泥沙石粒。右胳膊那嚴重的傷口先是用水清洗后在手口并用將細布條綁住傷口上方壓迫血管止血,再用粗一些的布條纏繞住傷口。
接著從袋子里找到一根木棍折斷成合適的長度用布條將木棍和小腿緊緊纏繞住起到固定的作用。
此時的她也因失血和疼痛而感覺到頭暈目眩感眼冒金星星。外傷簡單的處理好了,她抬頭飲盡瓶子里剩下的水,深吸一口氣嘗試起身,左腿巨痛沒有辦法著地,李零將身體重心移至右腿,右邊肩膀緊靠著山體步履艱難的往前一小步一小步蹭著前進,嘗試尋找出口。
可沒走幾步,終究還是耗盡體力,身體受傷早已不堪重負,李零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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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只有寂靜,一顆金色的粒子悄然來到這個空間,微弱的光芒成為了黑暗密閉環境中唯一的光源。
這個金色粒子發現了來到這漆黑之地的不速之客。它毫無規律的在空中漂浮著,行動軌跡一會呈波浪線行走,一會打在空中繞圈。最終這顆微小的粒子來到了李零身體的上空。金色的粒子漂浮在半空像是好奇一般打量著這個暈倒在此的奇怪的人:破爛不堪的衣服沾著鮮血,她身上好多傷口,這血跡是從她的傷口流出來打濕衣服的,還有失去手掌的右手手臂上緊緊纏繞的繃帶,無不顯示這個人經歷過一場非常糟糕的事故。
好可憐的人兒,它想。金色粒子在上方左右盤旋輕輕的落在李零的臉上,想用自身的體溫溫暖她,可它實在太小了,一點點微光的力量不足以溫暖瀕死的人,沒有片刻猶豫它起身飛向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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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黑色的!”,小朋友的聲音。
“瞧她黑色的頭發!”,中年婦女的聲音。
“是黑色種族的子民”,年長老人的聲音。
“那她是我們這邊的人咯~”,年輕男性的聲音。
“嗷,可憐的人兒啊,看都傷成什么樣了”
“她應該好好休息!”,女人說道。
“我們應該準備一些食物好讓她醒來的時候有東西吃…”,另個女性的聲音。
“你說的對~”,女人們附和道。
“好的現在去準備!”
“準備!”幾個可愛孩童異口同聲!
嘰嘰喳喳的人聲散去,洞穴回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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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零夢見一片黑暗中流淌著由萬千顆金色粒子組成的金色的河流,而她正置身于這條河流之中。每顆金色粒子都閃耀著溫暖的光芒,粒子們感知到她睜開了眼睛便紛紛飛來圍繞住她企圖為她獻上溫暖。粒子們排列成各種不同的幾何形狀在她的眼前飛舞,緊接著它們合并重組成金色的網輕輕將她包裹住,一些離群的金色粒子飛到她的掌心連成一根金色的繩索纏繞在她的手心,長長的絲線的末端連向黑暗深處,而這繩索像是一道指引方向的光,李零輕輕拉動繩索在金色粒子的簇擁下游離出這漆黑寂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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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把火把間隔有序的安裝在長廊上方,搖曳的火苗晃蕩著身姿,陰影投射在花崗巖組成的墻面,洞內溫暖卻暗淡火光無法照射洞穴的全貌。土壤層里有細如微末的鉆石在光影的投襯托下閃爍著細細碎碎的光。
再往里走,有幾個身影在一口燒著柴火的大鍋前忙碌著。這里充滿著有人生活的痕跡,鍋里的食物正在沸騰冒著悠悠的食物香氣。
案臺上有精美的刀具,櫥柜成套的餐碗及好幾張擺放整齊的桌椅,無不顯示這里生活著一定數量的族群。
“聽艾米說礦洞坍塌了,德里克的勘探隊的提前回來了”
說話的是地族女性,她們皮膚的顏色像落日黃昏下的天空倒影的溫暖的棕橙色,如同羊毛一般卷曲的硬質長發披在身后由一根各種顏色搭配制成的布藝發帶松松的固定。身著分體的皮裙既行動方便又時尚美觀。生活在地底的種族普遍身材矮小卻又強壯,這樣的身材非常適合在狹窄的洞穴之間穿行。
她們一邊忙碌準備食物,一邊聊著天。
“哎呀,那不是很糟糕嗎,儲存的火塵快要用完了”
“瑟姆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他們往北邊的方向去了,聽回來的石蜂說開采還算順利。”
“唉呀,那就好那就好,”其中一位婦女憂愁的說道,“冬季算是有救了”。
粘稠的食物在大鐵鍋里咕嚕咕嚕的冒個泡,掌廚的女人用小湯匙舀起一勺嘗嘗味道滿意地點點頭,其他忙碌的女性已經分工合作將碗筷準備好桌椅擦拭干凈,她們將食物盛出分發到碗中端放到桌子上,蘇珊娜搖響了吃飯的鈴聲,沒一會熱鬧的交談的嘈雜聲從各個穴道傳來——飯點到了。
留在洞穴的婦孺們紛紛上桌吃飯,還有些從礦區工作回來的青壯年們也趕上了飯點。但不同尋常以往帶著勝利凱旋歸來的氣氛,他們這次只是默不作聲聳拉著肩膀垂頭喪氣的走著。
領頭的是德里克,他的臉上身上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其他成員狀態也不太好,也受了些輕傷,但受傷最重的還是德里克。聽回來傳信的石蜂說,因為礦道坍塌了德里克這組人員提前折返回來了。
“喲~!”另一組人員的領頭遠遠看到德里克大聲的喊道。
德里克頓住腳步,不知是不是肩膀的疼痛讓他的背影在不自覺的顫抖,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才極其不情愿的轉過身面對他的對手。
“哎喲。這不是英勇無畏的“掘土的”德里克嘛~怎么區區一個地洞的坍塌就被嚇得逃回來了,不如改名叫“膽小的”德里克吧~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德里克面對還不能稱作伙伴的同伴的嘲諷,只是眉頭緊皺低頭不語只是默默捏緊了拳頭,可內心涌動嘴巴一張一合,到嘴的話最終走咽下去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點什么,朝林德爾點點頭轉身離去。
或許林爾德期待德里克在他的刺激下能和他大吵一架或者大打出手,但顯然并沒有如他所望
林爾德看著德里克離去的背影大喊:
“族里的“火塵”快用完了!大家都等著火塵過冬呢!你卻為了你的小命棄逃跑了!”
“如果你做不到把火塵帶回來你就應該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來做!”
“我沒有你那么怕死!為什么族長不把這個任務交給我而是交給你這個廢物!”
德里克像仿佛聽不見一般向餐廳屬于他的位置走去,而他的幾個兄弟見領頭的這般忍耐互相對視露出不解的表情,也只能跟著老大的背影走去。
林德爾的聲音引起了其他族人的側目和竊竊私語,他的同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注意周圍人,林德爾只能憤憤的和他的同伴入座用餐。
其他族人陸續來到坐下用餐,開始熱鬧起來,三五成群聚在餐桌用餐,他們在圍繞著剛剛發生的騷動竊竊私語。
“哎~看~出去找火塵的回來了”
“啊,這么快?唉?那不是德里克嗎?”
“剛聽到林德爾和德里克大吵了一架?”
“有,聽說礦洞坍塌德里克拋下同伴就跑了。”
“不會吧,他不是下屆族長的候選哦?”
“嘿,一個混血的怎么可能當的了族長,再說了這次任務完不成,更是門都沒有”
“我敢打賭林德爾會成為下一任族長的”
“然后把那個混血種趕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或許是八卦越聊越興奮越聊越大聲,聽力很好的德里克和他的同胞們也聽到了對話。
“喂!別太過了!”德里克的伙伴聽不下去了,一拍桌子起身,那個說悄悄話的也噌的一下站起來
“就說又怎么樣!你這個混血種的跟班!”
“你說什么!”
“不爽就來決斗啊,”
墻上的正在燃燒的火苗晃動了一下。
德里克的同伴正要使用武器,被德里克一把拉住。
德里克緩緩站起身說,“我來”
對面的挑釁者一驚,沒想到德里克會主動出戰,那意義就不一樣了,即使在看不起混血種,但也深知德里克的火拳的厲害,挨一下怕不是會東一塊西一塊。
“哎喲,膽小鬼居然主動出戰,還要跟我的同伴打,你要不要臉”林德爾的聲音從同伴身后傳來,他同他的同伴站在最前面對德里克。
“呵,我不會和他打,但知道你會出現的”德里克冷著臉直視林德爾,聲音低壓冰冷。
林德爾一把推開跟對方挑釁的他的同伴,縱身一躍,躍過飯桌,瀟灑落地,林德爾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兩唾沫,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哦?你是找死嗎”
兩人互相挑釁到隨時要開打的氣氛,大家自覺的圍著他兩出一個擂臺圈,場地、氣氛到了!這場架必打無疑!
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大家興致勃勃的等著兩個陣營代表對決。
德里克做好了準備,熊熊火焰纏繞著雙拳,燃燒的火焰憑空出現迅速圍繞著兩人燃燒形成一個擂臺般的火圈,灼燒的熱量逼退了圍觀的人堪堪向后退了一步。德里克雙手碰拳火星子四溢,身為混血的龍蜥的特征顯現,強壯的后尾帶著金屬的三角利刃,指縫伸出的鋒利鋼刃成為強力的武器,“掘土的”德里克的混血形態出現了!冷酷俊朗的外貌和被鱗片附著的身軀,非人感帶來的神秘感讓德里克極具魅力。
“”啊~~~好帥啊!”
“哇哇~!”
支持的德里克的女性居多,混血形態的德里克的外貌在人與非人狀態之間,從下顎延伸至頸部被銀色鱗甲包裹,從額頭延伸的銀色雙角,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出精壯的身材,銀色鱗甲稀疏的附著在棕黑色的肌膚上,黑色頭發隱隱遮擋著烈焰般火紅色的瞳孔。一時間觀眾席上女性尖叫聲愛慕聲鬧翻了。
林德爾不屑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觀眾席那些瘋狂的女人。
黑色的電光閃耀,激烈的電流在空氣爆鳴,兩只雷鳥從身后飛出懸空,在左右兩側等候發令,黑紫的光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威力,人人皆知雷鳥所經之處皆為焦土。林德爾也不甘示弱,雖然純血的的地底族人沒有混血族有身高優勢,但在體格上更強壯趨近于橫向發展,而林德爾作為族長候選人對比同族人有更強壯的肌肉,硬朗的外表搭配強壯的體魄,棕黑色的膚色搭配青筋隆起的肌肉,林德爾的出場在場圍觀的男人紛紛為他喝彩,大喊真男人!
純血的林德爾和混血的德里克做好戰斗準備。身著輕便分體皮裙,深棕色皮膚,有著精靈耳朵的亮橙色長發年輕俏麗的女性族人梅爾擔當本次決斗的解說兼裁判員。
梅爾手持硬幣,抬指向上拋起硬幣,
硬幣接觸到地面的那剎那,整個場地炸開來了,雷鳥和火拳碰撞產生的沖擊力炸飛了餐桌掀翻了不少圍觀的無辜民眾!
“出現了!德里克率先使用火拳攻擊,”
梅爾手持麥克風站上了由三張桌子臨時搭起來的高臺上從高處俯視擂臺戰斗的全貌。
林德爾的兩只雷鳥繞空飛翔,所到之處降下落雷,雷擊劈焦了腳下的土地也揚起了許多灰塵,場面一時飛煙四起。
“咳咳咳咳咳”
被煙霧迷了眼睛和嗓子的眾人一時間咳嗽的厲害。
雷鳥的影子在煙霧里盤旋,戰斗還在繼續,林德爾趁著煙霧采取近身戰雷鳥在前吸引目光,自己從背后襲擊德里克。
龍尾擋下了林德爾的攻擊!偷襲失敗了!但是雷鳥的攻擊也到了,兩只雷鳥互相交織飛舞出雷網將扭打中的二人包裹,但林德爾本身不導電,攻擊全給了德里克,電流從他身上的鱗片上流串電的德里克滋滋作響。德里克被電的抽抽的動彈不了,林德爾順勢給了德里克一腳,強有力的踢力將德里克踢飛出決斗圈撞進了墻里。
“混血種就這點本事還想和老子斗!還不如滾出營地去泥巴里挖土吃!”林德爾以勝利的姿態哈哈大笑,他的追隨者們也跟著他大聲起哄。
被德里克撞壞的墻在滋滋冒煙。
“不知道德里克有沒有受傷呢!?他還能繼續決斗嗎?”
眾人懷著忐忑的心等待了一會,梅爾緊張的捏緊了胸口的衣服,在看臺上她也看不清決斗圈里的情況,煙霧實在太大了。
忽然,火焰順著粉塵爆燃擊碎了雷鳥。
林德爾突然重重捂住嘴悶咳了一聲,鮮血從指縫流出,雷鳥用他的魔力制作出來的自然會受雷鳥的牽連。
德里克自煙霧出顯現,他冷笑的看著林德爾吃癟的模樣,利爪從指縫伸出,腿一蹬用極快的速度朝林德爾的方向沖刺,利爪準備給予林德爾致命的一擊。
咚!
從洞穴吹出來極冷的寒風如極速涌動的寒潮朝大廳處襲來。
圍觀的眾人被冰封成了一座座冰凍的雕像,除了德里克和林德爾。
這兩人被這個場景嚇了一跳,急忙收了攻勢,德里克的利爪在距離林德爾臉不足十厘米的地方,林德爾的雷拳在德里克的右下腹已經蓄勢待發。
“你們兩個大傻子!”伴隨著嗓音清澈的少女的憤怒聲兩顆超級大的冰球分別從半空中出不偏不倚的砸在德里克和林德爾的頭上。
“哎喲~!”德里克和林德爾兩被冰球砸的腦殼痛,抱著頭嘴角哼哼的表示不滿。
木杖敲擊地面的厚重回響聲在大廳里回蕩。
極寒散去,被凍結成冰雕的民眾也隨之解凍,魔力流涌動散落一地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桌子椅子被重組修復,墻上被德里克撞出的大洞也恢復了原來的形狀。
“族長!?”被解凍的眾人驚嘆,這場鬧劇把族長給引來了并且親手阻止了鬧劇。
水藍色的長發雙馬尾,頭上帶著簡約風格不帶裝飾的金屬色頭冠,棕橙色膚色的矮個子的嬌小少女手持由金屬和木頭混合扭曲制作的法杖走來他們面前,德里克和林德爾兩人立馬端正了起來。
法杖抬起,又是朝兩人的頭頂來了兩錘,“兩個大傻逼!讓你們去找火塵,找不到就算了!好家伙兩回來打起來了!”
“怎么教你兩的!相親相愛!相親相愛。地族的繁榮要靠你倆復興,結果你們一個兩個見面就打,對你們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藍波越罵越生氣,憤怒的用法杖使勁敲打著兩人,怒罵一聲接著一聲。兩人也不敢造次,只能安靜順從的低著頭任由族長的痛毆。
“兩個不爭氣的家伙!真是白培養你們了!”
雖然藍波外表是一副嬌小少女模樣,但教訓德里克和林德爾卻是一副老婆婆罵晚輩恨鐵不成鋼語氣。
藍波是統領地族人民的第一任混血大族長,是地族與水妖的混血,外表雖是少女的模樣,但據輔佐族長工作的長老說據他的小的時候就記得藍波的模樣就沒變過。
藍波看著這年輕氣盛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年輕人,她欽定的未來的地族族長的繼承人。扶額無奈地深深地嘆了口氣。
族內混血與純血的派系斗爭日益嚴重,儲存的火塵日益減少,挖掘火塵的礦洞坍塌了,冬天也快來了…
真是糟糕透了…藍波低垂著眼皮若有所思…但目前有更重要的事…
“德里克,林德爾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