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蕃回家的第三天。
中午方父從學校回家吃飯。吃完飯他犧牲了自己15分鐘的午睡時間,把方蕃叫到書房,木質的老舊書桌上放著方父的舊包,一副老花鏡,還有幾本初中語文書。
方父問:“小蕃,你知道為什么給你起名叫‘蕃‘嗎?”
方蕃不知道,很多人都會叫錯她的名字,把蕃讀成番茄的番,更有甚者,直接讀成吐蕃的蕃。說實話,方蕃小時候還挺討厭這個名字的呢。
方父帶上老花鏡,翻開那一疊書,指著其中一章說:“你爸爸我當了一輩子的初中老師,這上面每一篇課文我都爛熟于心。你的名字就來自于周敦頤的《愛蓮說》。”
方父指著那一行話,娓娓道來:“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蕃是茂盛的意思,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水上、陸地上的各種草本木本的花,值得喜愛的有很多。牡丹富貴,菊花隱世,蓮花品性高潔。周敦頤是君子,潔身自好的君子喜歡潔身自好的蓮花,于是寫下這篇《愛蓮說》。
蓮花是好,但若是世上的人都喜歡蓮花,那全世界只種蓮花,也不必要其他什么紅的紫的花兒了。
不是這樣的。比如我們的國花就是牡丹,牡丹開的大氣熱烈,寓意富貴。還有人喜歡芍藥,風信子,玫瑰……甚至連那路邊的狗尾巴草,都有人在意。”
方父慈愛地看著她:“爸爸媽媽叫你‘蕃’,是想告訴你,值得喜愛的事情很多,永遠不要放棄自己,要自尊自愛。”
方蕃低低地“嗯”了一聲,方父擺擺手叫方蕃出去。
這世上很多人窮盡一生都找不到生命的意義,跟隨世人的愚見雕刻自己的生活。方父不希望方蕃成為這樣的人,但有些道理空說無益,得自己去領悟。
方蕃在家里待了四天,臨走前趙姨還問她要不要帶一只小金毛去。方蕃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家是旅人心靈的圣地,這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見證了方蕃的誕生。在方蕃迷途的時候,她又慷慨地賜予方蕃新生。
方蕃中午到了出租屋,程丹心不在,冷清得很。打開冰箱,空空如也,方蕃失笑。
方蕃去超市買了些水果,零食和保健品,將這些東西放好之后,方蕃還覺得缺了些什么。思來想去,打了個車去寵物店,買了一只小貓。
方蕃從貓包里掏出小貓,小貓顫悠著小腿,一落地就逃也似地離開方蕃,嗲嗲地叫著,好像方蕃是什么洪水猛獸。
方蕃從廚房拿了一只瓷碗,倒入新買的貓糧,小貓又害怕又驚喜地靠近方蕃。小貓的胎毛還沒褪盡,小貓的體型硬生生擴大了一倍,毛絨絨的像是一朵巨大的蒲公英。
方蕃小心翼翼地摸著小貓的腦袋,小貓害怕地躲開,卻又被貓糧吸引。方蕃樂了:這家伙活潑的很,以后一定是只強壯的大貓,名字就等著丹心回來再取吧。
方蕃整理著那些保健品,她明天要去拜訪一個人。
晚上,程丹心回來了。吃飯的小貓一看見她,害怕地躲在窗簾底下。
程丹心難以置信:“我沒看錯吧?方蕃,你不是說金毛嗎?這灰貓是什么玩意兒?”
方蕃笑嘻嘻:“狗太鬧騰了,還臟。我想著貓容易收拾,家里也不至于太冷清。”
“哦……叫啥名兒啊?”
方蕃笑:“等著你來取,你起好名字就要對他負責了。”
“哦……”程丹心隱隱高興,很少有女生能拒絕小貓咪,“男生女生啊,這小聲音這么細,是不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方蕃恨鐵不成鋼:“丹心美女你平日的威風呢?怎么一看到小貓走不動道了?”
程丹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美女,呵呵……就叫美美吧……呵呵呵。”
方蕃看程丹心癡漢相,忍無可忍:“他是男的!”
臨睡前,程丹心還在拿貓糧引誘躲著她的沒沒———因為以后會被絕育。方蕃躺床上給杜清清發消息。
「清清,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