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也死了嗎?為什么我能看得到你?”
“呸,你這混孩子,瞎說些什么,不就是感冒發(fā)燒了好幾天嗎,怎么還把腦子都燒糊涂了?”張?zhí)m邊說邊拍了一把付文英的后背。
“既然你感冒好了,那就去灶房把火給我燒起來,我把豬草宰一下等會兒煮,你先把水給我燒開。”說完便提著背篼去到堂屋,拿起宰豬草的爛菜板和菜刀,剁剁剁的開始宰豬草。
付文英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還是依著身體慣性去到灶房,將大鐵鍋摻了幾瓢水進(jìn)去,拿起洋火將放在灶里搭好的柴火點燃。一邊燒火一邊轉(zhuǎn)動著自己糨糊一般的腦子。
回想過去近六十年的人生,付文英能確定自己曾經(jīng)的那些日子都不是做夢,肯定是實實在在經(jīng)歷過的事。再加上剛剛還看到了自己去世十多年的母親,付文英更確定自己是真的死了。
天爺啊,雖然我這輩子日子過得苦,兒女也不爭氣,但我并不想那么早就死啊。我都還沒抱孫子,這輩子還沒享過福。想到這心里止不住的遺憾。
付文英心里想著事,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往灶里添著柴火。
“三姐,你身體好點了嗎?”“三妹,你身體怎么樣了?”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從灶房門外響起,付文英抬頭看去,腦子瞬間呆住了。
“二哥,六妹,你們.....。”付文英剩下的話沒說出口,心里是止不住的震驚。
怎么回事,難道二哥和六妹也和我一樣死了嗎?為什么他們和母親一樣都變得那么年輕了?難道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一時間付文英心里思緒萬千。
“三妹,你想什么呢?灶里的火都要熄了“
“哦,好!”聞言,付文英趕忙塞了一把柴火。
“二哥,六妹,你們這是去干嘛去了?”付文英沒想明白,沒話找話的問道。
“三姐,你這兩天感冒發(fā)燒不知道,我們生產(chǎn)隊終于解散了,今天隊長召集大家過去開會,說是上面的政策,每家每戶都分田到戶,以后再也沒有公分了。”六妹付文荷興高采烈的說到。
“是啊,聽說其他地方今年年初就已經(jīng)實行分產(chǎn)到戶了,我們這里到十月份才開始分已經(jīng)是很慢的了。今天去大隊開會,一個是抓鬮分田地,另一個就是結(jié)算今年的公分,這一次分過錢糧后,以后就是自家種自己的田地,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二哥付文德接著說道。
“這樣啊.....。”付文英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年輕的時候的確有這么一回事。分田到戶后村民們的積極性大大提高,糧食產(chǎn)量也提高很多,但總歸是在地里刨食,一年干到頭,刨除吃喝也賺不到什么錢。到最后去城里務(wù)工的人越來越多,農(nóng)村的土地大多都荒廢了。
“三姐,你今天好奇怪,你怎么不問問我們家分到哪些土地?”
“哦,那我們家分到哪些田地了?”付文英順著六妹的話問道,心里卻并不在意。這些自己都已經(jīng)知道了,此刻她最想問的是二哥和六妹是怎么死的,為什么和自己一樣也變成這樣了。
耳邊是六妹絮絮叨叨的說話聲,“二哥,六妹,你們怎么也變年輕了?”付文英到底沒把話說得太直白。
“三姐,你是腦子燒糊涂了吧?”說著便朝外面大叫道,“媽,媽,你快來,三姐燒糊涂了。”
付文英一把拉住付文荷的手,“唉,我就隨口開玩笑,你不要嚷嚷了。”
付文荷笑嘻嘻的收住口。
張?zhí)m端著宰好的豬草進(jìn)來煮,對著付文荷道,“剛剛大呼小叫大的干嘛,讓你干活兒凈知道偷懶,沒事就去多看看書。”
“是三姐.......。”付文荷話還沒說完就被付文英打斷了。
“媽,我們鬧著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