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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無暇無間

09·隱伏

這是陳平第二次見到這竹枝與爪印形狀的符文。他回憶起上一次,是在符家金礦,他被一枝不知何人所發之箭所救,那箭頭上就刻著這個符文。

那女士理理衣袖,微微一笑:“陳掌門這一覺睡得很香。”

那次任務回到執柏門后,陳平試圖查找過這竹爪文的來歷,但他翻遍了藏書室里記載各偏門門派的文籍都沒找到有關聯的條目。他警惕地問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我叫苗晏洲。”那女士坐到了床邊的竹椅上,“那位叫阿邈。你身上的毒都是他解決的喔。”

陳平看向阿邈,阿邈微笑著回應。那阿邈一身棉麻衣褲,頭發只用一塊汗巾子包著,一副山野村夫打扮,像是山里的采藥人。看他樣貌,還是年輕小伙,但看他舉止,卻透著經年的沉靜。陳平直覺此人不簡單。若無界圣裁之毒真是為他所解,那他更是深不可測。

陳平坐在床上行禮道:“陳平謝前輩救命之恩。”

“喲,你還挺乖覺嘛。”苗晏洲笑道,“我跟你講喔,你身上那是天下奇毒,你好好想想你可得費阿邈多少工夫。這個大恩,可不好謝喔。”

陳平警惕地試探苗晏洲:“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以陳平微軀,天地之間渺小不足道也。苗前輩是超凡出塵之人,為何屢次對我施以援手呢?”

“你咋曉得我超凡出塵了?是查了我那支箭頭了對吧。”苗晏洲道。

“實不相瞞,正是。”

“什么都沒查到,對吧?沒查到就對了,那符文本就是我自創的,我又不愛拿給其他人看,別人都不曉得的。”

“那么請問苗前輩為何要接連兩次救我呢?”

苗晏洲斜倚在椅背上,笑道:“我要救你,自有我的道理。你也別猜了,就當作我高興。你是擔心我們對你意有所圖,要脅迫你,對吧?多慮啦。以我們的本事,要脅迫你,還需要等到你在藥王集的明溝里死得快透了的時候再來撈你?”

陳平無言以對,但顯然苗晏洲的話并不足以讓他信服。

“好了啦,事實就是我們這位阿邈朋友,生性仁愛,實在不忍心看你死成那樣,我就幫他把你撈回來啦。”

阿邈見苗晏洲說得越發沒了譜,終于接口道:“陳平先生,你還是先安心療養吧。毒雖已解了,身體的復元仍需時間。我們不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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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還未停住腳,展藍便匆忙飛身跳下馬背。執柏門前一個衛士接過韁繩,與袁舍芳、葉叢江一起將這三匹馬拉去馬廄。

展藍急匆匆地跑過山門、演武場、議事堂,從倒廳左側出了門,往藏書室奔去。一路上,遇到門人向他行禮,他也只是擺擺手招呼一下。

他一氣跑進藏書室,室內只有常年看守的老大爺在。老大爺其實并不是特別老,但是他本人姓老。

“展上卿何故如此著急?”見展藍跑得氣喘吁吁的,老大爺放下手中的閑書,問道。

“老大爺,正想請問您。”展藍取過一只茶杯,端起老大爺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一氣喝下,勻了勻呼吸,“這藏書室里有沒有什么記載神仙鬼怪傳說的典籍?”

“這是執柏門的正經藏書室,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一概不收錄。”老大爺道,“展上卿這是忽然對神話傳說感興趣了?”

“是顯諭魔教。”展藍坐到老大爺的茶桌對面,“他們最近神神叨叨的動作實在太頻繁了,準是因為他們覺得折損了我們執柏門,就開始肆無忌憚了。”

“哦?展上卿莫急。你與我老頭子相交甚厚,素知我別的不在行,一些生僻冷門的掌故卻是懂得不少的。不若你講講看,顯諭魔教又在搞什么名堂,或許我能看出點什么來?”

展藍嘆口氣:“這事情說來就復雜了。”

且說那顯諭教除去不知坐落在哪里的大主教座堂外,在不少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分座堂。這些分座堂既作門徒聯絡之用,也時常舉行一些內部的典儀。然而,自執柏門變故以來,顯諭教的分座堂開始一個接一個地面向公眾舉行大型儀式。在儀式之上,伴著法器的聲響,即便只是圍觀的路人,也會失去理智般狂熱地又唱又跳,場面之熱烈,猶如將所有人的靈魂點燃又匯聚成一團震天動地的熊熊大火。更有甚者,會有虔誠的門徒走村串戶,集結游行。他們常常一面吟唱著神秘顫動的咒語,一面狂熱地當眾自殘。

“我無法理解,他們這是在搞什么。”展藍道,“只是單純的吸引大眾、發展門徒嗎?可這些儀式看著實在太邪門了。”

“我看這招吸引門徒倒確實很有效果。”老大爺捏著胡子。

“老大爺,我信您的判斷。既如此,他們便不僅僅是想用武力征服江湖了。他們果真是想要天下的。”

“不無可能。”

“可笑。他們當皇家的文臣武將、百萬雄師都是吃素的嗎。”

“皇家再怎樣也都是凡人,若顯諭魔教真的掌握了神仙鬼怪的力量呢?”老大爺頓了頓,緩緩說道,“你方才所說的儀式,據我所知,還有另一層意思。”

“什么意思?”

“存在于三千多年前、今已失傳的‘獵仙’典儀。”老大爺眼神頓時凝重起來。

展藍沉思一會,哂笑道:“老大爺,既然今已失傳,那顯諭魔教又從何學來,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展上卿,你是不信鬼神的人。但現在顯諭魔教既然興風作浪起來,這些東西你就不得不去了解一二了。”老大爺道,“‘獵仙’典儀的流程,在一些三千多年前的古籍上有記載,雖然偏門,但也還在那里。我說這典儀失傳,是因為這典儀必須用到的兩件法器自三千多年前便下落不明。”

“什么法器?”

“一件喚作召仙鈴,可以逼迫隱藏于世間的仙人現形。他們儀式上那使普通人一起發狂的法器,想必就是召仙鈴。另一件喚作捕仙網,能夠破除仙人法力,獵捕仙人。”

“這也是你那三千多年前的古籍上寫的?”

“正是。想必顯諭魔教也是看了同樣的記載。”老大爺道,“但他們是從何處尋來那兩件法器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了。老大爺,還得是您。”展藍心思一動,敬老大爺道。他回想起了在鴻云商會打聽到的符家金礦探礦的玄秘,他們所謂的神啟儀式也用了一件法器。如果這些怪力亂神之事是真的,莫非符家就是用那召仙鈴求得的神啟,而顯諭魔教血洗符家金礦也正是為了召仙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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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陳平去世與豐至瑤叛逃后,程葉息便一直代行掌門之職。空出來的上卿之位還沒來得及補,集會廳上,只有展、程、吳、楚四人。

“展上卿帶回來的消息非常重要。魔教如今這般肆無忌憚,我們執柏門出手平定,義不容辭。”程葉息看過展藍寫的簡報,皺緊眉頭,嚴厲地說道。他現在比誰都更想去討伐顯諭教。一則,他剛接手掌門之位,雖然名義上是代理的。他迫切地需要揚一揚威。二則,陳平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為顯諭魔教害死的,程葉息若不為陳平復仇,執柏門上下眾人定不會服他。

“他們真的能吸納到新門徒嗎?”吳憂淚談起顯諭教最近大規模的公眾典儀,“不過是些蠱惑人心的手段,雖然一時熱鬧,但長遠來看動搖不了民心之根基。”

“萬一動搖了呢?”展藍道,“古往今來,即便太平盛世,在民間都不時有歪風邪氣興起,而況如今。”

“如今也是盛世,展上卿失言了。”楚不萍冷冷道。

“三年前南境才大亂過,楚上卿莫非忘了。”展藍道。

“邊陲一隅,無知愚民受人挑唆罷了,何足掛齒。”

“那可是南境整整兩個州、十二個郡,在楚上卿口中就成愚民一隅了。”

“好了,好了,這不是現在該爭的話題。”程葉息打斷了二人,“魔教向來善于蠱惑人心,又是武功高手云集,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現在他們既然這番高調,若我們執柏門再不出手鎮壓,只怕他們從此便得了意,要在江湖上橫行霸道了。”

程葉息說著,取過地圖來,指點著其中幾座城道:“魔教在這幾處活動最為猖狂。我們派遣幾個高階門人,帶隊分頭行動,挨個剿滅他們的分座堂。這個州府,有他們最大的一個分座堂,我親自帶隊。吳上卿,你準備錢糧。楚上卿,你與我同行,主管后勤事務。”

“我呢?”展藍問道。

“近期執柏門新進了一期弟子,你就留在門內,做他們的總教務吧。”程葉息道。

展藍知道,程葉息就是不信任他。程葉息還老是試探他,懷疑是他放走了陳平。雖然你倒也沒懷疑錯,展藍心中不快道。前段時間,程葉息還離了執柏門好幾天,雖說的是處理一樁小案子,但展藍明白,程葉息是去追殺陳平了。看程葉息回來時一臉鐵青,展藍暗松了一口氣。他想,陳平回到故鄉后一準就和家人往別處避世去了,他們那江左水鄉,山曲水繞的,這下叫誰也難找了。

只是,程葉息的征伐要帶上楚不萍,這叫展藍懸心起來。他希望自己是懷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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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后,程葉息和楚不萍先后出了門,吳憂淚因整理會議記錄,多留了會兒。展藍叫吳憂淚:“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忘憂居士何不在門里用過晚飯再回家去?”

“你小子,早不留我。這個時候再留我,那老蔡哪來得及多做一人的餐食?”

“老蔡都已經準備好兩個人的份了。”

吳憂淚笑道:“你這是早有預謀。”

“自然。有事要與你相商。”

不多時,老蔡端著餐盒上來了。今天的晚餐是竹蓀冬瓜煲湯和嫩炒牛肉片。

“還以為你拿什么好東西留我呢,就這么簡單啊。”吳憂淚道。

“執柏門內一應飲食都是公賬,我要是整奢靡了,你這手緊的財神爺又肯依了?”

二人邊吃邊閑話,終于聊到了正題上。

“忘憂居士,此次討伐顯諭魔教,我只恐怕情況會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很多。”展藍道。

“此話怎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那場集會上,楚不萍說他的線人給他提供了豐至瑤身世的情報?”

“是呀。”

“他哪兒來的線人?”

“這,他手下的人都是他在調遣,我如何知道呢。”

“我注意他有段時間了。他手下都有什么人,你不清楚,我心里還是有數的。”展藍冷笑道。

“你意思是?”

“當初陳平要親去符家金礦,眾人皆有顧慮,只有他楚不萍一味支持。就是因為這倒霉的金礦,才鬧出了這場集會。偏偏在這集會上,又是他楚不萍拋出了豐至瑤的身世,然后才是魔教申傲雪出現,趁機害死陳平、逼走豐至瑤。”

“啊?”

吳憂淚大吃一驚,半晌不言語。展藍都吃完開始泡茶了,他才小心地說道:“這樣說來,的確太過湊巧。可是這都只是你的懷疑,茲事體大,既無證據,就不要這么說吧。”

“我未對其他任何人說過。所以,忘憂居士,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你請說。”

“這次討伐顯諭魔教,楚不萍一同出征管理后勤。按說,你管錢糧,是和他直接聯絡。但我拜托你,有任何通信往來,務必派一位你的心腹干將,給程葉息原樣抄送一份。”

吳憂淚聽明白了,展藍這是怕楚不萍暗中在錢糧調度上做手腳。他鄭重地點頭應允:“陳掌門與豐至瑤之變故已使執柏門經受重創。而今若再討伐魔教失利,我們執柏門恐危難將臨矣。”

吳憂淚起身告辭后,展藍一個人坐在公共餐室里,忽地又是一陣落寞。多年來,他、陳平與豐至瑤三人都是在這里一塊兒用晚餐。這兩個人的位子一旦空出來,便叫人心中空落落得可怕。整個濯濤廳的院落里只有他一個人,黃昏涼風驟起,他舉目環繞,從院落空蕩蕩的一角到另一角。

陳平之前拜托他查的符家金礦之隱秘,他查到了,但陳平沒能來得及聽他答復。他不能給陳平寄信,更不能親去江左找他。就算陳平家中還留有人可以聯絡上陳平,他也不能讓程葉息對自己產生更大的懷疑。既在門內,他就得提防程葉息的猜忌。而他現在又必須留在執柏門。在掌門與居首位的上卿同遭變故之際,他作為第二位的上卿必須留下,穩定人心。

可是這一留,該留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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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邈的山間木屋逗留數日后,苗晏洲向阿邈與陳平辭行:“陳掌門看起來已無大礙了,我這又撈你上來又幫著照料你,現在總算是可以走啦。”

陳平仍在床上坐起行禮送別。阿邈將苗晏洲送到院門外。山林空凈,四下無人。

“你選的這一代繼承人真是個驚喜。”苗晏洲對阿邈說道,“誰能想到他會猝然有此遭際,而且還從中逃出生天來。”

“再好也是備案。”

“備案,那是有首選方案才叫備案。找了這么久了,你現在可想出什么首選方案不啦?”苗晏洲揶揄。

阿邈不置可否:“我給你新制的加強版護身符帶好了吧。那些愚蠢的家伙又開始獵仙了,你多加小心。”

“曉得的,你不用這么操心我。”苗晏洲揮手告別了阿邈,便輕快地下山去了。

雨露吉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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