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盤沉悶的響聲回蕩在空氣中,身邊還摻雜著室友帶著情緒的碎碎念。我頂著濕漉的頭發,走到衣柜旁取下一件外套穿上,雖說四月過半,但XJ的晚間,依舊涼颼颼的。
桌上原本熄滅的手機屏幕忽的亮起,彈出一條空間更新提醒。我擦拭頭發的手頓住,打開了那條信息,一抹淺淺的笑意不自覺攀上了嘴角。
吹風機平穩的嗡響填滿了我的耳朵,與三年前明亮教室里的吊扇重合。
初夏的午后,女孩兒端坐在位置上,低頭認真解著復雜的幾何題,烏黑的短發別扭的在腦后扎起一個小啾啾,黑色的圓框眼鏡架在鼻梁,時不時要把它往上推一下。
我站在教室后門口,恰巧可以看見隔壁教室的她。
她現在,過得也很充實吧?
我收起吹風機,整理好桌面后便又打開手機點開了那條動態。她幾乎不自戀,但卻在文案中寫到“可愛的我”,而下面數十張配圖,也是她自己——盡管多數是背影圖。圖片中的她在漫展cos著自己喜歡的人物,沒有遮擋物的眼睛亮亮的,整個人都散發著光。她的笑容似乎穿透屏幕,鉆進了我的心里,把今天忙碌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評論區有不少朋友夸著她,她也積極的回應著。
可一瞬間,落差感占據心頭,我也想去夸夸她,但又想到,我和她其實也沒有我以為的那么熟。所以,我沒有給這條動態點贊(以往的動態我都是前幾個點贊的),我試圖以這樣幼稚的方法去引起她的注意。
想到這里,我不禁自嘲一笑。
現在,她在中國地圖的最南邊,而我卻在最北邊。我們之間相隔5322公里,又或許更遠。
臨近五一,學校里繁雜的事務使我沒有太多精力去感慨往事,可每每深夜,我還是會問自己后不后悔,還是想問她后不后悔。
閑暇時間,我為自己買了一束茉莉花放在書桌前,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茉莉,莫粒——她的名字。
“哦喲!”室友打趣地拍了下我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你這你這,是哪個小姑娘送的啊?”
我從裝花的瓶子里挑出一支,遞給他:“想什么呢,我自己買的,送你一支。”
“受寵若驚啊昊哥,那我可就不推辭了,”室友迅速找到一個空瓶,將花放在其中,“不過昊哥,我看副班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啊,哈哈。”說著他略帶八卦的笑了起來。
副班長是一個長相清秀,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因為我是班里的團委,所以在班級工作上有一點交集。我不遲鈍,她的示好我也明白的,只是那三年的執念,在時間的催化下,逐漸融入我的生活。就像,看到茉莉花的第一反應會想起她,吃到橘子味的糖果會想起她,聽到廣播站甜美的女聲會想起她。
我無法壓制這些下意識的想法,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去拒絕副班長。害怕說的太直白她會覺得尷尬,畢竟也是一個班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又害怕說的太委婉她不明白,耽誤了她。
“你又是怎么看出來的,只是工作交接而已,”我用手肘輕輕推了他一下,“怎么?你想談戀愛啦?”
“我超級想好吧!我才不想大學畢業還母單,啊對了,網上那個......”
室友聊了會兒網上的八卦后,就也去忙了。
我打開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