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后來聽說,這位鳳闕朝的國師叫流風,以占星卜卦最為擅長,深受鳳闕百姓推崇,而皇帝姬牧對他尤其倚重,不僅將其供奉棲鳳閣中,鳳闕諸多大事也須由他占卜之后才可成行。
這一世重走當年路,玉和從未預料到同一個空間里會平白無故多了她在上一世根本就聞所未聞的人。視線下意識地落到姬南弦身側的姬云崢,見他正玩味地望著自己,禁不住一陣排斥。
來勢洶洶的國師加上莫名其妙的風流二皇子,這怕會在對她的大計增添不少的阻礙吧。
正沉思著,流風在她與姬牧中間停下,權杖落地,他抬首,視線一片冰冷荒涼:“啟稟皇上,微臣夜觀天象,妖星伏于紫微之垣,乃不祥之兆。”
滿座朝臣數十雙眼齊刷刷地看向玉和,原本還帶笑的臉此刻已多了警戒與懷疑。
紫微星是帝王主星,妖星卻偏偏在她剛到鳳闕的時候出現,這不正好說明了她玉和便是這禍國殃民的妖星嗎?這流風到底何方神圣,為何如此針對她!
“國師可有解法?”姬牧遲疑地問道。
身為一國之君,他必須比自己的臣子保持清醒,這畢竟涉及到鳳闕朝國運,他不得不防。國師若有解法那自然皆大歡喜,若無解法,他就必須趁早殺了這個玉和。反正那青璃小國,他們鳳闕朝是遲早要征服的,現在的和親不過是給了他們鳳闕陳兵邊境的時間罷了。
流風沉吟半晌,淡淡說道:“大皇子封號冥,幽也,暗也,可掩妖星光芒。只消讓玉和公主千金之軀移至冥王府居住,亦或是嫁與冥王,妖星之禍可解。”
“我反對!”
流風的話剛說完,對面一直朝玉和拋桃花眼的姬云崢便喊出了聲。信步走到流風跟前,修長骨感的手把玩著他的權杖,“如此絕色美人孤身一人前來鳳闕和親,國師非但不憐惜,還當著眾大臣的面說她是妖,此舉未免太不人道了?”
“臣不過是依照天象如實表述罷了。”流風淡笑一聲,徑自往后退了一步好讓被姬云崢把玩的權證復歸原位,“臣手中的權杖是神圣之物,集合天地之靈氣,上可護佑鳳闕安寧,下可感四方仙妖鬼魅。請二皇子自重,切莫將它當成普通把玩之物。”
姬云崢清眸閃過一道狠辣,言語已冷了下來,“在本王心中,它就是一根死物,本王動動手便可毀了它。”
“云崢!”一旁看不下去的姬牧大喝一聲,“國師乃我們鳳闕神砥,這權杖更是如擎天柱般支撐著我們鳳闕的國運,你不可無禮!”
“好,不動就不動。”姬云崢拍拍手,主動走回姬南弦身側,俊臉又是一番吊兒郎當地神采。
趕明兒他定會毀了這個死物,看這禿驢如何囂張!
姬牧頭疼地看著一肚子壞水的二兒子,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將目光迎向一直沉默的玉和,問道:“公主,國師效力鳳闕數年從未出過錯,而今牽涉鳳闕國運,朕不得不防。所以只能委屈你暫住冥王府,待國師想出解法,朕定讓你自由在南弦與云崢之間做出選擇,朕絕不干涉。”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玉和還能說什么?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羞辱,可她卻不得不允諾。
青璃不過是鳳闕一個縣大小的小國,派了使者三求四請才終于讓姬牧同意和親。若她拒絕,那恐怕不是她今晚命喪在此這么簡單了,恐怕整個青璃將會覆滅。不管是悲哀的上一世,還是卷土重來的今生,有一點她是十分清楚的,敵強我弱之下,暫時的屈服才是生存法門。
視線,在逡巡間落在姬南弦身上。她看著他冷漠的木臉,視線轉深,忽而妖嬈一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