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時歌去了云凱和Jeson錄制音樂的工作室。
因為時歌的到來,他們停下來休息,享受晚飯前的下午茶時間,所謂的晚飯可能是凌晨的那頓夜宵。
“Jeson,你們看上去怡然自得,盡情忘我!”
“Dana,你也可以!甚至比我們更嗨!你有這個出眾的音樂才華!”
時歌輕搖頭,笑了笑說:“我只能偶爾自娛自樂一下罷了,登不了大雅之堂。”
“你是放不下Mieko!”云凱一語中地。
“沒錯,你說對了!誰還沒有點責任在身!”時歌說。
“詞曲你練得怎么樣了?”Jeson問時歌。
“曲調朗朗上口,一唱就會,跟我寫的歌詞很搭!Jeson,很牛!”時歌向Jeson伸出了大拇指。
Jeson爽朗地笑道:“你自己作曲可能比我這個更好,你只是太忙沒有時間!我也很期待還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OK,等我稍微閑些時!”時歌雙手合十再次表示對Jeson的感謝。
他們品著咖啡、吃著簡單的糕點,聊著最潮流時尚的音樂,心之所向,錄音棚里充滿最純粹的歡笑。
沈馨子邀請黎莉母子到家里吃晚飯,住得近就是好,隨時都可以串門。方杰下午接到公司的電話,匆忙收拾行李,又出差了。
飯桌上,黎莉聊到兒子的話題,不免有些感慨:“說他是個工作狂吧,工作也必須得有人做!身在要職,承擔的責任和壓力也大!出差起來就是三五十天不著家!”
“年青人有事業心是好事,奮斗的年齡嘛,理當如此!”文軒明笑著說。
“成了家就安穩了。”沈馨子說。
“他還沒那個覺悟!凈跟工作處對象了!”黎莉說。言外之意是怪兒子沒把心思用在感情的事上。
“方杰這次去哪出差?”云樂問。
“好像說是…月亮島?對,是月亮島?”
“月亮島?”
“月亮島?”
瑾知和云樂同時發出疑問,互相看了看對方。
“怎么?這個地方有什么問題嗎?”黎莉問,又說:“阿杰去過這里出差很多次了!”
“月亮島是個很漂亮的地方,也是明星富商旅行的聚集地,除了旅行,大概就是談生意吧?普通人比較難預訂到島上的酒店。”云樂說。
“我很少過問阿杰的工作,不過,如果你們想去月亮島旅行,可以讓阿杰幫你們訂酒店!”
“好的,謝謝阿姨!有需要我會找他幫忙!”云樂說。
晚飯后,黎莉拉著云樂的手坐在花園的涼亭里聊天,時不時發出一陣歡笑之聲。
瑾知坐在園里的秋千搖椅上想著時歌。今天一整天了還沒收到過他的信息或電話,他或許是太忙了吧?夜色寧靜而溫柔,滿園的花香,晚風親昵。她想起他迷人、動聽的歌聲,每一句都深情地唱進自己心里。女生心里柔軟的那根弦觸發了,好想聽到他唱那首“I'amyours”,他迷人的眸光與音符一起傳遞著曖昧的信息,她沉浸在那溫柔幸福的場景里,笑魘如花。
“知知!”
“啊?”
“在想什么?”云樂坐在瑾知身旁。
“黎阿姨呢?”
“回家了!你沒看到嗎?我剛送她出了院門。”云樂說:“你發什么呆呢?又在想你的情哥哥?”
瑾知點了點頭,說:“是啊,我很想他!”
云樂像戀愛專家似地說道:“熱戀期嘛,正常!想他就給他打電話,讓他知道你有多在乎他!打電話,現在,馬上!”
“嗯,那我打個電話!”瑾知拿起了手機。
“我進屋跟馨姨打個招呼,我也準備回去了。”云樂說著,往屋里走去。
瑾知撥通了時歌的號碼,響了很久,他沒有接。又復拔了一遍,他還是沒有接。
沈馨子送云樂從屋里走了出來,瑾知走上前去和母親道別。沈馨子囑咐女兒沒事多回來吃飯,有空多打幾個電話給家里。瑾知一一點頭答應。
云樂把瑾知送到公寓樓下。她在車上想了很久才向瑾知提意:“知知,陪我去旅行吧?我想去川藏線走走?”
“好啊!我也早就想去了!”瑾知興奮地說:“周末這兩天培訓班的課結束我們就去吧?”
“嗯,明天我再研究研究旅行攻略!”
“好期待!”
瑾知回到家,先沖涼,把臟衣服放進洗衣機洗了。然后坐在電腦桌前碼字。想起時歌前兩天說的周六之約,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于是,拿起手機給他打了電話。這次,他很快就接了。
“忙嗎?方便說話嗎?”
“瑾兒今天找我找得很急?”
“明天我沒空!”瑾知生氣了。
“生氣啦?我道歉!今天一直在忙!明天上午九點我過去接你!”
“我說了我沒空!”瑾知覺得很委屈,自己想了他一天,他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我晚點過去找你,可能要十二點。”
“不必!我要睡了!”
“真生氣了?”
“沒時間跟你生氣。”
“我現在過去。”
“你還是明天再來吧!”
“確定?”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為什么?”
“因為我還在生氣!”
“透露一下,我在為明天的約會做準備,今天一整天我滿腦子都在想著瑾兒!”
“是嗎?那你再透露一下,有什么驚喜?”瑾知有些興奮。
“想知道?那得明天!乖乖地,今晚早點睡,別熬夜了!”
“現在說!”瑾知撒嬌。
“現在說了可就不驚喜了。”
“那你剛才還說!”
“你剛才不是生氣嗎,怎么哄也哄不好?”
“我…”
“現在不生氣啦?”
“不,我現在更生氣了!”瑾知嬌嗔地說道。
“那我還是趕緊掛電話吧,說多錯多呀!當個好男友實在是太難了,哎…”
“不想哄女孩子開心,那你干脆單身吧!單身多好呀!”
“嗯…要不我們重新再認識一次?我身上的缺點太多了,重新再認識一次,我一定會表現得更完美些,更符合瑾兒的要求?”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瑾知被逗笑了,笑完卻語音哽咽地說道:“謝謝你,修遠!你對我這么的包容和寵愛…”
“小傻瓜,這么輕易就感動了…早點休息吧,明早九點見咯!”
“嗯,明天見!”瑾知抱著手機,在感動和幸福里沉浸了片刻。片刻之后又繼續進入了巜暗墨男》的世界,今天的故事內容是暗黑男即將卷入家族商戰的斗爭中,權利之爭、愛情的陰謀、親情的虛偽,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部向他襲來。瑾知心中一陣壓抑,卻只能硬著頭皮往下寫。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才會有雨后驚艷的彩虹。
謝孜墨在紫藤咖啡過夜。在咖啡廳后面的工作室,有一張簡易的沙發床,剛好夠他一個人睡。美惠子等人沒住進謝宅之前,他多半也是住在紫藤咖啡的。他渴望親人的團聚,同時,也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紫藤咖啡是他的避風港,也是他逃避現實的棲居地。
后半夜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他又被惡夢所驚醒,開著燈,一直無眠到天明。失眠的夜里,他端著手機登陸閱文網站,從頭看了一遍莫如雪的《暗黑男》,企圖在男主身上找到一點自己的影子,而自己確實低估了莫如雪,她的小說源于生活,小說人物卻不是真人的具象化。你根本看不出主角身上有任何人的影子。“正因為你愛他嗎?所以他是個活生生靈動的真人,而不是虛構的小說人物?他就是他?”梳理和分析著小說人物關系,好像越來越懂她了,她對愛情純粹而堅定,虛與實界線分明。
“我是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才八點,門鈴就響了。
瑾知剛起床,正在衛生間刷牙。以為時歌來早了,連忙跑去開門。
“怎么是你?”
“是我。”謝孜墨帶著招牌式的笑容,彬彬有禮的樣子。沒等瑾知邀請,就往屋里走去。
“你,你不能進去!你有沒有點禮貌!”
“葉作家在害怕什么我懂,但,大可不必!”
“你想干嘛?”瑾知站在門邊,心里惴惴不安。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謝孜墨在客廳里轉了一圈,說:“除了書沒什么特別的,你果然是個書呆女!”
“我不想把你當成壞人,可是你的行為讓人反感和恐懼!”
“你怕我?”謝孜墨冷笑著,透著一絲詭異。
“抱歉!我確實受了驚訝!”瑾知不想激化他的情緒,態度柔和了些。
“葉家是謝家的恩人,我決不會以怨報德!”謝孜墨笑了笑,面帶真誠,問:“可以請我喝杯咖啡?”
瑾知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朝廚房走去。
謝孜墨坐在單人沙發上,撿起地毯上的一本《哈姆雷特》翻看起來。
幾分鐘后,瑾知端著一杯速容咖啡走了過來,說:“我對咖啡沒什么講究,只有速容的,招待不周!”
“下次到紫藤咖啡,我請你!”謝孜墨把書放到茶幾上,接過瑾知遞過來的咖啡,說了聲“謝謝!”
“剛燒的開水,還很燙!”瑾知提醒。
“謝謝!”謝孜墨說,又問:“我很好奇,葉作家眼中的哈姆雷特是什么樣子?”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的想法對你而言沒有什么意義?”瑾知坐到一旁的長沙發上,盡量做到主人該有的禮節。
“如果你能把我當做朋友一樣交流,我會很開心。如果有一天我也成為了哈姆特雷?”謝孜墨自嘲地笑著,很認真地品了品咖啡,說道:“葉作家泡咖啡的技術不錯,快趕上我店里的專業咖啡師了!”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相信你會理性地思考自己的人格!你是個有才華和智慧的人!”
“葉作家真的這么認為?”謝孜墨又展現出他招牌式的笑容。
“發自內心的笑容會使人愉悅,你應該再輕松一點。”瑾知像朋友一般地給出自己的建議。
“我很高興你能跟我說這么多,像朋友一般的。”
瑾知友好地笑了笑,點了點頭。抬眼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已經快八點半了。
“一會兒有空嗎?一起去吃個早歺?”
“抱歉,我約了人。”
“我又遲了一步!”謝孜墨笑道:“給我幾分鐘,我喝完這杯咖啡就走。”
瑾知禮貌地笑著,這是她僅能做的回復。
謝孜墨喝完杯里最后一口咖啡,拿起茶幾上的那本《哈姆雷特》,說:“我有一個不情之情,想向葉作家借閱這本書!”
瑾知想起方杰上次也借走了一本《泰戈爾經典詩歌》,“嗯,可以。但是你記得要還我!書本是我最貴重的物品!”
“OK,沒問題!”謝孜墨說。堅持一定要自己去洗咖啡杯,瑾知只能答應了。
時歌提早半個小時來了。入戶門沒關,他直接走了進來。
謝孜墨洗完咖啡杯,從廚房走了出來。
時歌和謝孜墨面面相覷,眼里都要蹦出激烈的火花。
瑾知走上前想要向時歌解釋,卻沒有她說話的空隙。
“謝經理這一早的就來串門?”
“文經理不也一樣?”謝孜墨毫不示弱地回應,走到茶幾邊拿了那本《哈姆雷特》,跟瑾知道別,“葉作家,謝謝你的咖啡!改天來紫藤咖啡,我請客!”說完,滿面春風地笑著從時歌身旁走過,還不忘回以一個挑釁的眼神。
時歌冷冽地看著謝孜墨的背影出了大門,越發堅定了要早點把媳婦娶回家的念頭。
瑾知忙走去關了大門,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時歌面前,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他,老實交待情況:“八點鐘門鈴響了,我以為是你,想都沒想就開了門,沒想到會是謝孜墨!他說要喝杯咖啡,我答應了,還有,他借了一本《哈姆雷特》!就這些!”
“還有呢?”
“沒了!就這些!”瑾知疑惑地搖了搖頭。
“再想想?”時歌嚴肅的樣子有點怕人。
“我想不到!”瑾知撅著嘴滿腹委屈。
“他對我的瑾兒有覬覦之心!”說話時,時歌將瑾知攬入了懷里。
這一刻,雙方都沉默著,只有彼此砰然的心跳在相互牽引。
“我們結婚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