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草靈花守護在青鸞身周,它的頭低著,一眼瞥過來。
遠處的女子凝望自己,裙裾凌颯。她懷中男子雙目皆閉,氣息近無。
“小狐貍。”
女子雙眉攏聚,疑意明了。
“是我。”青鸞對她說。
她聽后看向懷里的鏗爾,道:“為何不回身體里?”
青鸞將頭靠近她,回道:“我不知該如何回去……它困我在此。”
她點頭,道:“我有個法子。你打開魂關,我進去拉你出來,如何?”
“嗯?此法兇險,還是……”
“等等,幾日不見,你的氣息怎么令我深感陌生。”她仔細觀察眼前的鸞鳥,突然打斷它的話。
“難道,你不是鏗爾?”她笑說著,心已確定。
鸞羽從她額心處顯實,擋下鸞鳥朝她襲來的攻擊。鸞鳥顯然發怒,它翎羽蓬張,吸合四處靈物靈力以充沛自身。
“盲泠,歸真!”
琴靈攜琴浮四方之正中,五音空泛,絲弦勾緊,和融天地,靜參歸原。
眼前物,障掩矣。
青靈山水消弭,熟悉黃埃隨后至。
她撫摸鼓面,笑道:“一層幻象罷。”
她的指腹沿線細描鼓面青鸞。全神貫注于前,與世分離。
情花之情,集欲之情。神的欲念,藏納其中。神非無情,神非無欲。生于混沌,本身便是混沌。因遵萬物和諧,神也不例外。既存世,便須照循。自然道,道如是。
仙以道為至求,神呢,也許相似。
神,精神。精從何來?從心來。心振精便足,精足則神沛。神沛若純,可立心于無雜無欲中,空冥態象。依此久浸身心,或一日神固,成達。
默思及此,她稍有頓悟。
如若……所以,她的存在是自然形成,而非該不該。她本就是青鸞神當直面的欲。
她是青鸞神的一部分,鏗爾也是。
“我明白了。”
既是同魂,便可以魂引魂。根據二者聯系,牽引搭接,她便能把他帶出來。
鼓有鎖影,他不能自己出來。
“盲泠,照看好他的身體。”囑罷,她魂脫入鼓。
黑。
她看不見他。
指甲變化為帶焰尾的火,那是青綠色。火照亮她的眼眸,她看見的還是黑。
“我該怎么找到你呢。”
她低下頭,靜心思索。
良久,她盤膝坐下,兩臂向兩側伸長,肘彎曲垂,兩掌心朝上。體內靈、氣周轉,漸與環境氣息相合。此法有一點妙處,即與境息融為一體,凡境地內存在,她都能感受得到。
起身再行數百丈,一名男子的容顏在她指火照明后,瞬時清晰可辨。
“鏗爾。”
她輕聲喚男子名兒,心情小悅。
鏗爾微抬首,勉強睜開雙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