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上學(xué)~”

“我回來啦！”

“媽，我走了。”

她倚靠窗前，隨花開花落，盼燕子飛來又去。

一

透過櫥窗，一條精美的圍巾擺放在中間。

雪滴濕了他的睫毛，繡著牡丹圖樣的圍巾似乎也籠罩了一層似幻的色彩。

他幻想著，她收到禮物后燦爛如花似的笑顏。

他揣揣兜，學(xué)著母親的樣子，一勾一線。

二

白云流轉(zhuǎn)，斜陽依舊。她俯下身，拾起凋零的殘缺。

她盤算著：還有三個(gè)月。

菊花染黃了紙頁，她費(fèi)力地握著筆，一字一畫。

三

初冬，暖陽。

她將一束白色康乃馨放在地上，小小的他拽著母親的衣角，還不懂得眼前開滿鮮花的土堆載滿了她的鄉(xiāng)愁。

他抬頭，眺望，不見母親的身影，陽臺上的花香卻悄然鉆進(jìn)他的懷抱。

“媽，以后我要帶你去看最絢爛的牡丹！”

“好，那我可要好好等著，長命百歲。”她笑著，眼角卻泛起淚花。

“長命百歲。”他喃喃道，一語一頓。

四

“真冷啊。”他想。

他伸手接起一朵紛揚(yáng)的雪花，昏黃的路燈下萌生起霧的初芽。

他躲進(jìn)電話亭，按下熟悉的號碼。

盼望著，心底的牽掛。

“喂。”雪花融化了，滴在他心里。

五

他顫抖著，掀開白色的床帕。

“媽，”他極力保持正常的語調(diào)，可淚早已如洪水般落下。

她的衣兜里放著一張褶皺的紙條，上面用鉛筆寫著幾個(gè)歪歪扭扭的字：“幺兒三十回家。”

六

他立在墳前，手中緊緊攥著凋碎的牡丹。

“你食言了。”

他俯下身，伸手扒開泥土；他閉上眼，秋風(fēng)吹過頭發(fā)，漫山的菊花卻不及她的笑容燦爛。

“可我沒有。”他笑著，眼角卻泛起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