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鴿子有很多,也有很多魚和兔子。”弦月看著周圍,解釋道。夜河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唇,擺出狩獵姿勢。弦月無聲地指了指一只正在啄食種子的榛雞,星海連忙小心翼翼地走到榛雞身后,把榛雞趕到夜河與弦月腳下。弦月咬住了榛雞的脖子,榛雞很快就死去了。
與此同時,星海從河里撈出了一條巨大的三文魚。星海看著豐盛的晚餐,不禁感嘆:“這都秋風季了,這里還有這么多獵物,真難以想象漫花季的時候這里有多少獵物。”“秋風季?漫花季?這是你們對季節的叫法嗎?”弦月感覺有些疑惑,“我猜你們說的漫花季就是我說的新葉季。”“可能不同的地方叫法不一樣,不過你可以理解就行。”星海回答。夜河已經剖開了喜歡熱鬧及的身體,開始分獵物。夜河把所有的食物都分成了四份:“弦月,這時你的狩獵場,你拿兩份的獵物吧,其余的獵物,我和星海一貓一份。”星海看了看弦月,弦月笑嘻嘻地點點頭,“你這么客氣,也行,對了,建議你們吃三文魚的時候把榛雞內臟放在魚肉上,再就著榛雞肉一起吃,會更好吃一點。”
“好。”星海也想試試新的吃法,把榛雞的內臟取出,涂抹在三文魚橙色的肉上。接著她把榛雞肉放在榛雞內臟上。確實挺好吃的,內臟味道的鮮美加上三文魚肉獨特恰到好處的腥味和榛雞肉的香味,非常誘人。吃飽喝足后,三只貓在森林中睡著了。
“天哪,斑影,你在月亮上就給我們指點一下迷津吧!”光語真想把這句話說給斑影聽,可是只要斑影不托夢給她,她什么信息都獲得不了。灰霸和暗夜的病情持續惡化,且懷孕的霜尾也好巧不巧染上了這種疾病。已經不僅僅是傷口的問題了,這種病毒已經侵入了他們的腸胃。這兩只貓都陷入了猛烈而持續性的嘔吐中,嘔吐物已經從食物殘渣轉變為膽汁和胃酸,且嘔吐后還會伴有強烈的胃痛。最主要的是,因為腸胃的痛苦,兩只貓都吃不下東西,可嘔吐會使他們的身體逐漸虛弱,身體卻沒有攝入和能量來源。光語給這種新爆發出來的恐怖疾病起名為“噬腸者”。
光語用遍了所有筆記當中記載的藥草,可是都無法挽回這可怕的病情。她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挽救領袖和領袖助理?
暗夜奄奄一息地趴在臨時巢穴里。灰霸在他身邊。為了防止其他貓也染上疾病,光語把他們隔離在這個隱秘的角落。即使是戰爭也沒有“噬腸者”那么痛苦,這不僅是肉體的強烈痛苦,更是精神上的摧殘。感染“噬腸者”的患者整天被反復的,無征兆的嘔吐和劇烈到令貓幾乎昏厥過去的腹痛折磨得疲憊不堪,要不是還對在世(他自己的家人可能已經不在世了)的家人感到留戀,灰霸,他和霜尾早就想尋死了。灰霸還有咖毛和三個孩子,他還對星海以及她孩子的存活抱有一絲微弱的希望,霜尾還有燦毛和身體里的幾個孩子。不過,即使是再強大的精神,可能也會經不住這疾病的摧殘。暗夜用僅剩的一點精神力量苦苦支撐著,他還希望活著看到星海平安歸來,不過他的直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再過兩三天的時間,他就會永遠地躺在著陰冷的巢穴中。
星海驚醒了,她總是感覺有一種急切的心情希望自己回去,也許不僅僅是想回到熟悉的生活中,而是在擔憂一些事情……她晃了晃腦袋,想要把自己的憂慮清除掉。她和夜河在弦月的地盤吃最后一頓早餐后,就要重返尋找營地的征途。很快,她們和弦月告別,在小溪的右邊,沿著小溪走上斜坡。
“希望弦月沒騙我們,這小溪正在往森林的深處拐。”夜河走著,爪子被小溪水凍得一激靈,“你應該能跟上吧?”“可以。”星海回答,“應該還有兩天時間我就要分娩了,這場旅途幾乎持續了一個多月。”“兩天?那時間有點緊,按照弦月的時間,我們應該不能在這個時間趕回營地。”“最主要是,弦月雖然看著精明能干,不像撒謊,但她畢竟只是我們路上結識的一只貓,她與我們沒有任何關系,為什么要幫我們?她之前還被鐵峰扣留過,我們不能賭她給我們的路線全部正確,必須還要把應對突發情況時我們的準備納入計劃里。”
“你真的好喜歡做計劃啊!不過我同意你的看法。”夜河調皮地眨眨眼睛,企圖用一些玩笑話來緩解氣氛的緊張。其實,她真心覺得弦月是只好貓,覺得弦月不會騙她們,不過像星海客觀,冷靜,對萬事做好準備雖然有點太過謹慎,還是對整體有好處的。“走吧,”星海長嘆一聲,把焦躁壓在心底,任憑溪水濺到自己的皮毛,“我們一定要萬事當心,絕對不能貿然前進。”
前方是一條花草茂盛的小徑,小溪順著小徑的左邊汩汩流淌。其實說這是一條小徑有點牽強,更客觀地說這里原本都是植物,后來被少數貓踩過才形成了這么一條捷徑。月光使者留下的月亮印記仍舊在小徑上,已經變得非常淡。星海觀察著周圍,時刻注意著后方,夜河在前面開路,穿過雜草,發出微弱的沙沙聲。只有兩只貓,星海只好擔任提醒的工作:“小聲點!我們絕對不能讓任何除了我們兩的貓發現。”星海努力壓低聲音,嘶嘶地說。夜河點點頭,遇到茂盛的草木都盡量避免與植物發生接觸,減少聲音。
接著,是這座陰暗森林的出口。夜河加快腳步向著光亮前進,星海緊跟在后。月亮印記順著出口一直往前,終于,星海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她們站在一個瀑布右邊的河岸,星海走到河的最前面,發現了一個幾乎是斷崖的地方。下面是一個新的瀑布,應該就是把星海和夜河(還有斑影)沖下來的第二個瀑布。星海回到第一個瀑布前,仰望著巨大的水柱傾瀉而下。她曾經在這里努力掙扎著想要避免被沖下去,如今她又回來了。突然,星海感覺自己的腹部一陣鼓動,連忙坐下來。夜河關心地看著星海,“需要我做點什么?”“你不用做什么,讓我緩一會就行。”
斑影輕柔的聲音突然響在她的耳畔:“別繼續走了,幼崽會在今天出生。”星海愣住了,應該是因為她們在斑影曾經離開的地方,所以能聽到斑影對她說話的聲音。接著看了看夜河:“你聽到了嗎?”“聽到什么?”夜河有點摸不著頭腦。“斑影的聲音。她剛剛告訴我,幼崽要在今天出生。”星海特意略去了前半句話的內容,她明白如果夜河知道斑影讓她休息,肯定會讓星海停在原地。不過星海還在評估自己是否應該繼續走。“那你肯定得休息啊!我們別走了,這里離營地也不遠了,現在這里待一晚再說。”“行吧,聽你的。”星海的評估結束了,她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在這里待一晚(評估其實算是被外力結束的)
晚上,星海焦躁不安。她沒有吃獵物,而是一直躺在自己做的巢穴中,等待新生命的降臨。突然間,一陣劇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夜河立即跑到她身邊,準備幫忙。星海用盡全身力氣,感覺身體仿佛裂開了一樣,“加油!”夜河正在為她打氣,不過此刻星海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唯一想的事情,就是盡力把幼崽排出體外。她一推,“第一只出來了!是一只灰色的緬因公貓。”夜河把幼崽的胎膜舔破,梳理幼崽的皮毛。接著,第二只出來了,星海晃了晃自己的身體,感覺身體輕了許多,知道自己除了這兩只,沒有其他的幼崽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和夜河一起梳理小貓的毛發。第二只是一只白色長毛的母貓,毛發幾乎和她的母親一模一樣。而另外一只公貓,令她想起了暗夜。兩只幼崽輕柔地叫著,拱進星海的懷抱,開始吃奶。一種自豪而又慈愛的心情讓星海感覺肩上的責任又重了許多,她太累了,聞著幼崽的氣味,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你想好給這兩只幼崽叫什么名字了嗎?”夜河興高采烈地走過來,享受著陽光的沐浴。“這只小母貓叫‘璨’,這只小公貓叫‘寂’。”“真好聽的名字。璨幾乎跟你一模一樣,除了她的眼睛都是藍色。”“寂就更不用說了,他的氣質和長相都特別像他父親。”說到這里,星海低頭專注地注視著進食的兩只幼崽,臉上閃過一絲悲傷。夜河看著這正在睡覺的璨和寂,安慰道:“也許很快你就可以見到他們的父親了,如果你休息好了,我們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