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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星海傳——林中神諭

第二十一章:營地簇簇一叛徒,叛者為一小學徒。

巢穴外雪花飛舞,寂爪待在巢穴里,思索著:雷和灼成為了雷爪和灼爪,逸云和霧籠的孩子出生了。看來貓群并不缺乏新的戰士。璨爪在睡夢中蹬了蹬腿,一腳踹到了自己。“你踢到我了!”他半開玩笑似的抓了一下璨爪。璨爪則尖叫著護住肩膀,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眼神中滿是驚恐:“你為什么這么用力?”寂爪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我沒用力,很疼嗎?”“當然!你的爪子什么時候這么厲害?”寂爪輕輕劃了一下他的皮毛,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怎么回事?這疼痛程度至少是往常的十倍!”兩只貓面面相覷。璨爪輕輕推了推寂爪:“我們去地道里,我也有事情要跟你匯報。”

璨爪低聲說:“就是這樣。”剎那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破了地道的黑暗,把兩只貓的皮毛染上了黃暈。一個暖黃色的半球體仿佛倒扣的月輪,把寂爪和璨爪籠罩在內,任何植物甚至是貓都無法進入。過了二十個心跳的時間,護盾緩緩消散。“真不錯。冷卻需要多少時間?”寂爪問。“我試過,六十個心跳。另外,我第一次嘗試時護盾只能籠罩一只貓,現在兩只,下一次應該是三只或四只。只要練習夠多,我就可以護住整個貓群,”璨爪的眼中閃著光芒,“這是我的目標。”寂爪陷入了沉思,他的超能力需要好好使用:“我想……我的目標是能瞬間強化攻擊力,把所有叛徒剿滅。我最恨叛徒。”

霜尾舔舐著灼爪雜亂的皮毛,小聲說:“聽故事的時間到了。”灼爪乖巧地坐在地上,母親的喉間滾出低語:“某只白毛貓踏著你父親的尸體當上領袖,璨爪和寂爪有父親的墳墓可以依偎,你們的父親卻尸骨未寒!”她發出克制的嘶嘶聲:“茉莉花叢下埋著騙子的丈夫,燦毛的尸體上,全是星海的爪痕!她驕傲地揭開裹尸布邀功,卻沒有對燦毛投去哪怕一個同情的目光。她的血液……是冰冷的。”一個信念在仇恨的養料中生根發芽,成長在灼爪稚嫩的心中。

“你們是森林貓群的榮耀,我為你們感到自豪!”星海溫和地注視著璨星和寂夜,目光好像流動的水。今天她親眼見識了寂夜鎖住夜河咽喉,璨星同時默契地猛蹬逸云腰腹的作戰技巧,他們成年的名號實至名歸。眾貓歡呼之時,營地外的花叢發出沙沙的響聲。眾貓恢復正常隊形(他們排練過很多遍了),三只貓走進營地。星海默默地盯著他們——三傻大鬧某某地,終究是要來了。紋風低垂著頭,做出一份謙卑的姿態。鐵峰微微低頭:“星海領袖,很抱歉打擾你們的營地。我們實在為以前挑起的戰斗感到難過,這幾天我們想通了:唯有和平,能帶來長久的平靜。我們特此前來邀請森林貓群參加和平會議——地點云樹區,明天傍晚。”

星海微微頷首,開口道:“首先,云樹區是哪里?其次,談判為什么一定要去云樹區,而不去森林貓群更熟悉的地點?”沼影低聲說:“你們營地北部,一直走就能到達。我見證過那里的公平性。”整個營地死寂。星海瞥見璨星無聲地漫開護盾,罩住寂夜,她,和自己。是暗夜提示過的能力。星海思考了一會兒,故意做出猶豫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她接著說:“行,明天云樹區見。”三只貓微微低頭以表敬意,最后緩緩離開營地。星海目送他們離開,接著開始計劃。她清了清嗓子:“大家都知道流浪貓群不可能真的是想談判。今夜凌晨,我率領一支精銳前往探查云樹區。夜河帶多數貓留在營地守護,我與逸云,寂夜和璨星前往。”

星海帶領著隊伍,悄無聲息地穿過一個個灌木叢。璨星把幾只貓籠罩在護盾里,寂夜留在后面斷后。高聳入云的松樹挺立在雪中,在微弱的月光下變成了灰黑色。“看來就是這里了。”星海小聲說。她嗅了嗅空氣,只有陳舊的流浪貓氣味,說明他們提前偵察過了。隊伍緩緩在松樹林中行走,前方的密林突然消失,留下了一個空地。“看來我們就要在這里‘談判’。”逸云說道。寂夜低聲喃喃:“應該說作戰比較恰當。”璨星觀察著周圍:“看,那里有很多荊棘。”她輕輕走上前,拔下幾根,雪白的皮毛在黑暗中熠熠閃光。不久,她又說:“這些荊棘非常鋒利,而這里的積雪很厚,適合埋藏陷阱。”星海警惕著周圍,確定沒有危險后,命令:“是的,現在先布置一些迷惑物品。”

幾只貓一起把一個灌木叢連根拔起,移到空地上。他們扒下許多苔蘚,將突兀的地方融合被積雪覆蓋的綠植。星海看著眼前的荊棘,說:“這是我們本戰的關鍵。看,到時候我把那三只貓引到這片雪地,他們就會陷進布滿荊棘的陷阱,就和之前抓捕尖石的同一個制作方法,但要在底下插上荊棘。現在,我,璨星和寂夜下去挖陷阱,逸云在上面用特殊的褐色苔蘚標注陷阱區域,同時警惕。”她指了指一片褐色苔蘚。

雪夜歸程格外漫長。星海回到營地,寒氣彌漫了整個營地,大多數貓都蜷縮在自己的巢穴內睡覺。她召集了幾只最為重要的貓,在雪地上畫出作戰地圖:“逸云帶領芒輝,楓池裝作重傷,來到這里,”她指了指離陷阱最遠的位置,“你們都離我遠些,留我一只貓在戰地中央。那三個大聰明肯定會趁機向我攻擊,我盡力把他們往陷阱方向引。”光語的綠眸閃著憂慮的光:“可是……這么做風險很大。”“寒霜季天氣不好,我們是客場作戰,必須速戰速決。”星海態度堅決。夜河插話道:“霜尾……”星海接上:“是的,霜尾情緒不穩,不能告知。”他們沒有注意到,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灼熱地盯著作戰圖。

灼爪躲在巢穴門口,心臟狂跳。陷阱!他剛剛聽完母親講述的故事:母親帶重病懷孕,星海作為助理卻浪跡天涯。星海一定是要通過手段謀害更多的貓!他絕對不能放任星海像害死他父親一樣禍害貓群!一種強烈的憎恨帶著無法阻擋的狂熱涌進灼爪的腦海。他如同暗影般悄悄溜出營地,狂奔而去,找到真正的盟友——沼影。他知道流浪貓群的大致方向,白天影蹤曾指著告訴他不要靠近那里。她也是星海的幫兇!

雷爪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你要去哪里?”灼爪嘶嘶叫著撞開兄弟:“擋路者死!”“母親活在幻痛里!曾經是星海幫我們趕走了真正的兇手紋風,跟我去見她,她能寬恕……”“住嘴!偽善者!”灼爪撕咬著雷爪的血肉,沒有絲毫猶豫,向著流浪貓群的方向,不可阻擋地跑去。

“沼影!我是霜尾的孩子灼爪!我有重要情報!”他尖細的聲音響在流浪貓營地。樹叢搖晃,沼影的眼睛閃著貪婪的光芒。灼爪語無倫次,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陷阱……褐色苔蘚標記……星海要困住你們!云樹區!”沼影的瞳孔猛地收縮,聲音像浸透了蜜糖的鐵銹:“謝謝你,勇敢的小貓,你救了我們的命,快回去吧,別被發現了!”愚蠢的小貓,成了最完美的一步棋。

霜尾快速跑來,她循著微弱的氣味追出營地,遠遠看到灼爪小小的身影正快速返回。“灼爪!你去哪兒了?你身上有流浪貓的臭味!”灼爪的皮毛因為亢奮而倒豎,他激動地喊道:“我去警告沼影了!媽媽,我告訴他星海的陷阱了!他們不會上當了,我替爸爸報仇了,星海她休想再害貓!”霜尾僵立在原地。冰冷的血液,騙子的丈夫,驕傲地揭開裹尸布……她被無形的繩索扼住,幾乎窒息。她以為這只是發泄憤懣,教導孩子警惕領袖,她竟親手把兒子推進了背叛貓群的深淵,去勾結沼影!

“不,不……我都做了什么……天吶,我都做了什么?!”霜尾發出絕望而凄厲的哀嚎,愧疚和悔恨已經壓倒了她全部的想法。兒子稚嫩的臉上夾著驕傲,清澈的雙眸中帶著訓斥過后的困惑和委屈。沒有再看兒子一眼,霜尾猛地轉身,沖向營地那洶涌的瀑布——回河往上的瀑布。“媽媽!”灼爪的哭喊劃破夜空。

霜尾站在河邊,只聽她啜泣著嗚咽著:“告訴星海,罪惡的鐵鏈……到此為止!”她毫不猶豫地躍入了瀑布,那曾經吞噬星海母親的瀑布。

她選擇了最為殘酷,最為徹底,最為決絕的贖罪方式——死亡。那暗黑色的水面,再也沒有浮起任何身影。

夜河等貓聞聲趕來,看看岸上呆立的灼爪,又看看奔騰的漩渦。

星海走出巢穴。她輕輕拂掉雪地上的舊作戰計劃,震驚和被誣陷的憤恨終究被冷靜和理性沖刷得一干二凈。她喃喃自語:“我們還有最后半夜能接觸云樹區,只剩下最后一個方法——啟動方案二,但失敗率極高。必須……成功。否則森林貓群將毀滅。”

貓踏星雨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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