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西劍流的月泠既沒前往靈界,也沒回轉百武會,而是按照計劃,前往泣血邪魔洞。
時間回到三人出發之前……
“何前輩,請你先行一步,俏如來有些話要對月公子說,隨后便會跟上?!鼻稳鐏韺傥鋾娕砷T簽署的同意書收入懷中,看向了何問天。
“什么話啊,要避開我講?”何問天疑惑地看向月泠,突然會意,“明白,明白,那我先走一步。”
說著,何問天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邁步踏出百武會。
俏如來顧不得何問天的誤解,嚴肅地看著月泠:“月姑娘,你能否給俏如來一個解釋?何前輩說,父親從血月孤紅手下救他一命,我也在尋找前輩時聽到了那道傳音。獨眼龍前輩曾說,你是血月孤紅,但百武會的眾長老卻說你一直沒離開過。月姑娘,你讓俏如來迷惑了?!?/p>
月泠似笑非笑地看著俏如來:“有什么好迷惑的?不就是獨眼龍認錯了,血月孤紅另有其人,吾只是月泠公子而已。還是說……俏如來,你要懷疑吾,懷疑史艷文對吾的信任嗎?”
“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想……”俏如來停頓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我相信父親,更相信被父親信任的你?!?/p>
“哈?!痹裸鲆陨妊诿孑p笑,“既然如此,我們走吧,別讓何幫主等太久了?!?/p>
“好?!?/p>
何問天走得并不快,月泠與俏如來很快便追了上去。
“她也要跟去西劍流?”何問天不解地看向俏如來,“原來你們不是要道別啊,我還特意……”
“何前輩……”俏如來無奈地打斷了何問天的話,“不是你想的那樣?!?/p>
“啊?還不是嗎?不要緊,現在不是,遲早會是,相信我何問天的眼光?!焙螁柼焱督o俏如來一個鼓勵的眼神,“俏如來啊,一旦遇到機會,就千萬別錯過,知道不?”
俏如來悄悄看了一眼月泠:“我……”
“咳?!痹裸鲚p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俏如來,如果此行順利,你與何幫主前往靈界吧。”
“月姑娘?”
何問天驚訝地看向月泠:“那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月泠搖了搖頭,神色篤定:“如果神蠱溫皇還活著,赤羽的目標只會是他。如今他死了,無論是棄筆從戎客,還是被溫皇針對的月泠公子,赤羽都不會輕易放過。何況……最近很多人懷疑吾是血月孤紅,吾相信多疑的軍師也是同樣?!?/p>
此言一出,何問天與俏如來皆是訝異地看向月泠。
“你怎有可能是血月孤紅?懷疑你的人,絕對是沒親眼見過那個妖女?!焙螁柼炝x憤填膺地說道,“俏如來,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邪,我與史艷文都差點死在她的手里。一個正氣凜然,一個邪氣沖天,這要是一個人,我何問天就在天允山找個坑,將自己埋了?!?/p>
“哈。”月泠輕笑了一聲,“感謝何幫主的信任。總之,如果赤羽留下吾,你們便直接走。如果他不留,吾也會主動留下?!?/p>
“這是為何?”俏如來不解地看向月泠。
“俏如來,你認為炎魔是一個怎樣的人?”月泠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提出了另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炎魔此人不可一世,唯我獨尊。”俏如來果斷地評價道。
正是因為炎魔的個性,俏如來才有把握再啟天下風云碑之戰。
“哈?!痹裸鲂α艘宦?,回答了俏如來之前的問題,“吾要為赤羽送去一份挑釁,一個提醒,以免他因為失去了一個極端的對手,太過寂寞?!?/p>
“???”
“總之,做你想做的?!痹裸鲇崎e地扇著風,“吾要去拜訪老朋友,免等吾了?!?/p>
時間回到現在,在泣血邪魔洞中,魔蛛看到應零的到來,已經不像上次那般激動,卻也不想搭理她的話。
“吾聽燕駝龍說,你的真名叫網中人。”應零試探著正在吸食血漿的魔蛛,“你認識妖神將嗎?”
魔蛛瞥了她一眼,徑直爬回了魔繭之中,沒給應零一點回應。
“沒聽過嗎?”應零見它毫無反應,說出了修羅國度眾魔的名字,“那帝鬼戰修羅呢?邪神將?公子開明?蕩神滅?曼邪音?熾閻……”
沒等她報完煉獄尊的名字,魔繭中射出一道飛絲,打斷了她的話。
“以前都是吾叫你安靜,沒想到也有你嫌吾吵的一天?!睉阃W爍紅光的魔繭,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既是修羅國度的遺魔,總不可能連帝尊的名字都不知道吧,難道是蛻變,將你的頭殼弄壞了?”
話音未落,只見魔繭中紅光大盛,無數銀絲鋪天蓋地,密布成網,罩向應零。
“一言不合就動手。”應零搖了搖頭,卻也不敢小覷魔蛛的攻勢。
“血焰滅世?!睉愕难新舆^一道火光,隨后鋪天蓋地的蛛網就像自燃一般,被祝融血焰燒成了灰燼。
“嗯~很強啊,不愧是你。”應零看向魔繭,毫無吝嗇地給出了自己的贊美。
“哼?!币徽惺Ю?,魔蛛也沒再作攻擊,魔繭內紅光退去,恢復了平靜。
應零又試探了幾句,卻見魔蛛拒絕交流,只能感嘆一聲,坐在石臺上閉目養神。
第二天一早,應零離開了泣血邪魔洞。她并無化身月泠公子,而是決定以原身再探神蠱峰,因為這一次,她要做一件大事。
行至中苗邊境,她途徑一個村莊時,聽到了內中傳來的求饒聲。應零側目看去,竟是兩個苗兵在欺凌住在邊境的中原百姓。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兩個無知幼童不顧婦孺的阻攔,毅然沖出了房門,亂拳捶打在一名苗兵的身上。
“找死!”
雖然稚童無力,但這樣的行為還是惹怒了那名苗兵。
眼見兩名無辜孩童就要命喪鋼刀之下,應零彈指射出一道飛絲,擊落了他舉起的鋼刀。
屋內的婦女與求饒的老漢紛紛沖了過去,勇敢地將兩名孩童護在了身后。
“誰?誰敢壞我們兄弟的好事?!”那名苗兵揉著被震痛的手腕,憤怒地掃視著四周,然而以他的實力根本看不到應零的位置。
應零冷眼看著兩名苗兵找尋她的身影,并沒主動現面。
就在苗兵確認四下無人、再度舉起鋼刀之際,應零像是在逗弄一般,再次將他們的鋼刀打落。一連幾次,兩名苗兵終于害怕了。
“難不成,鬧鬼了?!”
“快、快走!”
就在他們想要逃離之時,村落周圍頓時升起了一團厚實的黑霧,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與此同時,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不過片刻,就進入了黑夜,一輪巨大的血月赫然出現在夜空之中。
就在此時,紅月之上緩緩浮現出兩行清晰可見的血字。
『欺凌良善,當誅。』
“鬼、鬼?。 ?/p>
隨著血字淡去,血月逐漸變成了一個黑洞,將兩名苗兵吸了進去。
在吞入苗兵之后,血月再次恢復成原樣,紅白雙色的月亮安靜地照耀著夜空,顯得既妖異又圣潔。
應零正要撤去術法,卻見兩名好奇的幼童推開了家人,來到了血月之前,伸手欲觸。
然而血月看著近在眼前,實際卻遠在夜空,兩名幼童摸了一空,頓時驚奇地叫了起來。
“哇,好神奇啊,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大、紅紅的、會寫字的月亮!”一名女童拍手叫了起來,“月娘月娘,多謝你救了我們一家?!?/p>
應零對這種無知無懼的稚童甚是寬容,意念一動,在血月上回了一句。
『不用謝?!?/p>
就在應零準備離開之際,一名男童指著血月叫喊了起來,讓她再次停住了腳步。
“哇,阿娘、阿翁,你們看月娘聽得懂我們講話!”
“?。俊?/p>
原本孩童的母親與祖父還在害怕,卻見血月似有靈性一般,能與人交流,兩人也忍不住拜謝它的救命之恩。
“多謝月神,多謝月神!”
“多謝月神救下我們小石與小花!”
“(月神?)”應零的心中涌現出一絲靈感,想到了一個更有趣味的游戲。
她在血月上寫到:“此地是否常有苗兵侵擾?”
“回月神的話,我們村頭地處邊境,常常會被苗兵騷擾?!眿D人抹著眼淚將小石和小花抱在懷中,“他們搶劫錢糧,不給就殺,我們村頭的好幾戶人家都被殺死了。當家做主的都出去討生活了,只剩下我們一群老弱婦孺,根本擋不住這些拿刀的苗兵?!?/p>
『那你們想活下去嗎?』
“想!當然想!”老者連忙跪地磕頭,“就算我們不能活,也要讓小石、小花活下去!”
『只要一點祭品,吾會庇佑你們村莊,保你們免受傷害,讓你們活下去?!?/p>
看到血月上的字,原本躲在屋內觀察狀況的村民全部走了出來,向血月跪拜叩頭。
“我想活下去!我愿意送上祭品!”
“只要能保護嬰仔平安,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
“哈?!睉爿p笑了一聲,以血絲再度織出了一只皮人,“點三清,開天光,去。”
皮人被應零送出血月,落地變成了一個胸前繡有紅白雙環月的蒙面黑衣人。
“入我拜月教,同為拜月人。”被應零開了靈智的傀儡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愿月光所耀之處,皆為寧靜樂土。”
黑衣傀儡說話時使用了攝魂魔音,不知不覺地將教義、教禮和教規傳遞給了眾人。
“愿月光所耀之處,皆為寧靜樂土?!贝迕駛冋酒鹕恚娂娦辛艘粋€拜月禮。
拜月傀儡在村莊附近布置了防御陣法。有了他的坐鎮,這個村落便成了拜月教的第一個據點。
這些村民將接受拜月教的庇護,代價是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血源,作為獻給月神的祭品。
“雖然細微,但積水成淵啊。”應零笑了起來,“是時候派出教眾,拯救萬民于水火了?!?/p>
說著,她抬手射出了無數血絲,以學宗術法制皮人,以仙術為傀儡教眾開靈開智。
應零看著這些向她跪拜的傀儡,笑了起來:“入我拜月教,同為拜月人。愿月光所耀之處,皆為寧靜樂土?!?/p>
黑衣傀儡們向應零行了一個拜月禮,以教義回應著月神的指引,聲音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愿月光所耀之處,皆為寧靜樂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