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單手插兜,一件緞面的黑襯衫襯得他整個人矜貴神秘,那雙桃花眼中滿是清明,沒有一點剛睡醒的迷糊,想來已經醒來很久了。
姜梔呆呆地看了他許久,才囁嚅著開口,“那個,我是來喊你去吃早飯……”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眼看著她急急地要轉過身,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去哪兒了,額頭上都有汗了?!?/p>
說著,他便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巾,給她輕輕的擦了一下。
一大早就面對這樣的美顏暴擊,姜梔有些抵擋不住,眼睛總是鬼使神差的落在他的身上。
她以前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花癡,原來只是因為沒有遇到足夠好看的人。
季宴禮看著她這個模樣,手指又落在她先前紅腫的臉頰上。
“還疼不疼?”
姜梔搖搖頭,“早就不疼了?!?/p>
而且,和媽媽相依為命的那些年里,她早就逼迫自己成為了一個無所不能的人。
就這么一點小傷,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她卻看見她面前的男人眼中盛滿了疼惜。
“有我在,從今以后,無論是誰,都不能傷你分毫?!?/p>
姜梔似乎是打從心底里信任他的,沒有絲毫猶疑便點了點頭。
“謝謝你,阿宴。”
男人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到樓下,夏夏偷偷地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只讓姜梔頓時羞紅了臉。
吃早飯的時候,季宴禮忽然拿出一張黑卡,放到餐桌上。
“這是我的副卡,你平時要買什么都直接刷這張卡,沒有限額。”
姜梔此刻真覺得自己這個替身做的不知要讓多少人羨慕。
雇主長得帥,脾氣好,出手還大方。
可先前他給她和媽媽的幫助她都能說服自己接受,如今面對這樣直白的贈與,她卻不想接受。
她把卡推了回去。
“季先生,我身上還有些積蓄,維持自己的日常開銷夠了,您已經幫了我夠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錢。”
一看她又變成這樣禮貌疏離的模樣,季宴禮神色微變。
“姜梔,你媽媽住院的費用,治療的費用,全都是從我的名下出,你覺得你和我還算的清楚嗎?”
他這樣直白的話語,只叫姜梔格外難堪,卻又逼的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她欠他的,早就還不清了。
正當她以為他會因為她的不知好歹生氣的時候,卻見他又把卡推了過來。
“收下?!?/p>
姜梔慢慢抬起頭,伸手將那張卡接了過去,心里想著收下了不用也是可以的。
誰知男人卻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每個月最少花一百萬,要不然……”
“什么,一百萬?!”
姜梔此刻是真的被他的話驚到了,她小心翼翼的開口確認。
“季先生,你是開玩笑的,對吧?”
媽媽的治療費全由他負責,她如今又住在他家,她哪里花的了這么多錢!
季宴禮看著她這個模樣,低低的笑出了聲。
“你沒聽錯,姜梔,做我季宴禮的女人,可不能寒酸,要不然別人還以為你是跟著我受苦來了呢。”
姜梔閉了嘴,只在心里默默感嘆,有錢人果然是任性。
可要怎么花掉這些錢,又成為了一個難題。
從小就一直掙扎在溫飽線上的姜梔,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有這樣別具一格的煩惱。
季宴禮看著她這模樣,往她碗里放了一個水煮蛋。
“先吃早飯,吃飽了再想花錢的事?!?/p>
姜梔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吃著早飯,等到吃飽喝足,她正要上樓,男人叫住了她。
“今天要不要去看你媽媽?”
姜梔飛快點頭,“要!”
男人朝她走過來,“我陪你一起去?!?/p>
姜梔知道他是個大忙人,便說她自己去就可以了,可他的態度卻很堅決。
她只能默默地閉了嘴,然后跟著他一起去了醫院。
因為擔心再刺激到媽媽,所以這次姜梔站在病房外默默地看著。
她知道這所醫院對治療精神疾病方面是頂尖的,而且季宴禮為媽媽安排的醫生還有這個領域非常厲害的專家,所以她不擔心。
她舍不得離開,就一直靜靜地看著她,只見她此時又是抱著枕頭,嘴里不停念叨著什么。
姜梔能猜到,媽媽估計又是在喊她的名字。
可她如今,就連她都已經認不出來了。
想到這里,她更是對劉彥辰充滿了恨意,經過這兩年的治療,媽媽好不容易好了一點,如今又一下子回到了最初。
眼看著她的情緒不對勁,季宴禮走過去,扶著她坐在長椅上。
“別擔心,阿姨會好起來的。”
姜梔也沒有告訴她此刻生氣的原因,這個仇,她要自己報。
忽然,走廊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抬起頭,竟然看見了林天海那張虛偽至極的臉。
她飛快站起身,擋在病房門口,不肯讓他靠近半步。
他只要一出現,帶給她和媽媽的就是災難。
而此時,季宴禮也走到了她的身邊,并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給她無聲的支持與安慰。
林天海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就要上來和季宴禮握手。
保鏢走上前來,擋住了他。
林天海臉色有些難堪,卻還是努力的撐著笑。
“季總,這么巧,在這里碰見了。”
季宴禮神色冷淡,“林總怎么會來這里?”
林天海看了一眼姜梔,“我這不是聽說姜梔媽媽被送到了這個醫院,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了,怎么樣,她沒事吧?”
看著他如此虛偽的模樣,姜梔再也忍不下去。
“她不好,更不想見你,所以請你馬上離開!”
礙于季宴禮的存在,林天海不敢發作,甚至破天荒的放低了身段。
“梔梔,我知道你怪我埋怨我,但是我也沒辦法啊,你孟阿姨她……爸爸也不容易?。 ?/p>
“什么爸爸,我們已經斷絕關系了,我早就沒有爸爸了!”
姜梔的聲音冷硬,不給他留一點余地,甚至不肯讓他靠近病房的門半步。
林天海此時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卻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
“梔梔,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怨言,但是我這些年已經在努力補償你們母女了呀。”
見他厚顏無恥到了這種地步,姜梔冷笑出聲。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這樣吧,你算清楚你這些年給我和媽媽花的錢,列一張清單給我,我一分不少的還給你,以后你和我們就毫無瓜葛了。”
林天海沒想到她這么硬氣,頓時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