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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曾經少年

第六章克制

雖然是二人第一次來圖書館,但好像一切都很熟悉默契。陳年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他們放好書包并排坐下,陳年偏科,理科成績好,雖然時常完不成作業,但他有個“天然”的理科腦子,不用很費力氣,就能輕松捕捉到老師講課要點,所以深得數學老師贊賞。但英語真的是初中生水平,其實主要還是興趣不在這上面,一上課就想開小差,再不濟就打瞌睡,基礎沒大好。曾可的語言天賦強,對文學語言類的書籍從小就喜歡,也能坐得住,和陳年真是相反。但就是有很多差異的二人,好像也能同頻共振。

學了一上午,曾可摘下眼鏡,揉揉眼睛,兩只胳膊往上一舉伸伸懶腰,陳年看著她不自覺地笑了,問她:下午我們去爬山吧,我知道綠藤山下有個農家樂飯菜特別好吃,正好接觸接觸大自然。曾可下午正好沒什么事,就答應了。他們打車來到農家樂,陳年這個社牛,和老板早就認識,知道他來便提前留了位置,農家樂開在戶外院子里,一個帳篷相當于一個房間,旁邊還有可以躺下的秋千,曾可小時候經常這樣躺在秋千里曬太陽,長大后沒再這樣玩過,所以一看到這個秋千就感覺很親切很喜歡,她放下書包就躺到秋千里,雙腳翹著,秋千慢慢搖晃,陳年則在一旁清洗餐具,然后看著她說:“小孩兒。”曾可半瞇著眼心思正在神游中,沒聽清陳年說什么,便回頭看他:“怎么了?”陳年笑笑,說:“沒什么,吃飯吧。”

松茸燉雞,燉魚,蒸野菜,家常手工饅頭,不一會兒就上了一桌,二人又是學習又是趕到這里,也餓了,于是開開心心飽餐一頓。休息了一會二人便準備去爬山,結果剛到山腳下,工作人員說近期綠藤山不開放,他們只好“打道回府”。回到車水馬龍的城市已是傍晚,曾可也要回家了,陳年把曾可送到樓下,路燈下的影子一長一短,影影綽綽,微風輕拂,一貫喜歡嘻嘻哈哈的陳年想說些什么,此刻也沉默著。二人并排走著,胳膊時不時會碰到對方,就這樣慢慢走到曾可家樓下,曾可首先打破了這樣安靜的氛圍:“今天好開心,好久都沒躺到秋千里了。”陳年笑笑,說:“你喜歡就好,那,我先走了。”曾可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陳年在樓下,看著燈一層一層的亮起,也知道曾可在一層一層往上走,每一多亮一層燈光,陳年的心中也溫暖了一度,對她的喜歡也更增加了一分。曾可從五樓的窗戶上往下看,看到陳年停在樓下,曾可沒有從窗戶里著招手,而是靜靜看了他一會,便開門回家了。

難得過個完整的周末,周日曾可安心的睡了個懶覺,醒來已經是早上10點,家中又是她一人,父母工作很忙,這樣的日子曾可倒也習慣,于是起床給自己準備早餐,簡單吃個三明治后,她準備騎著單車去爺爺奶奶家,正好林一也回國了。這位從小帶著曾可長大的男孩子,已經是一位1米8高個子的男生,臉部輪廓棱角分明,眼睛有神,鼻子高挺,皮膚白皙,還是習慣穿一身黑色衣服,更襯得他冷峻。前段時間留學回來,經過在國外幾年的磨練也愈發成熟。在曾可心中林一一直都是可靠踏實的人,有他在身邊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害怕,很安心,因為她知道林一哥哥會幫忙解決好。隨著時間流逝,他們也漸漸長大,林一印象中的曾可始終沒變,還是那樣單純可愛,天真爛漫,喜歡玩、愛闖禍,經常是他在后面收拾攤子。但在曾可心中多了一份從沒有說出口的情愫,尤其林一出國后,這份想念越發清晰,也越發沉重。要知道曾可可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她才不會讓什么心事過夜,一覺醒來又是全新的開始。但林一是個例外。曾經好幾次輾轉反側只為等大洋彼岸的一個消息。有回復就歡欣雀躍,沒有消息就胡思亂想。情緒被遙遠的牽動著。這種感覺大腦也無法控制,只能由著心走。這是曾可心中的秘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對林一也是。

就這樣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曾可見到了一年沒回國的林一。林一是個禮數周全的人,回來第一天去看望了長輩,也就是曾可的爺爺奶奶,小時候林一爸媽做生意非常忙,常常一兩個月的駐扎在工廠,都是爺爺奶奶照顧林一曾可兩個小孩,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們之間的深厚情感絲毫不亞于血緣親情。

爺爺奶奶得知林一和曾可回來,高高興興準備了一大桌子菜,紅燒肉、糖醋里脊、煎炸肥美的帶魚、還有常備的芝麻鹽,都是他們倆從小愛吃的美食。林一一進門,看到爺爺奶奶在廚房忙碌,連忙放下手中的禮物,洗把手就開始幫忙收拾,爺爺奶奶也沒“客氣”,拍拍他的肩膀,高興地說:“小林回來了,高了也瘦了,在國外一切都好吧?”林一說:“都好,就是太想你們了。”這時曾可過來拿餐具,嗔怪道:“哥你一回來就直奔廚房,都沒和我打招呼,想我了嘛!”林一揉揉曾可的頭,說:“怎么沒想,想妹妹你是不是還這么調皮搗蛋,讓大家操心。”曾可給他一個白眼:“這一年我可乖了,是不是爺爺奶奶?”老人家不禁笑出了聲,得,沒配合好,露餡了。

大家在廚房你一言我一語,熱火朝天地忙碌著,往日安靜的家里,因為“兩小只”的到來變得溫馨又熱鬧。廚房里暖黃的燈光更是照的人心里暖暖的。

吃完飯,林一和曾可在廚房清洗餐具,經過歡聲笑語后,這時安靜了下來。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水流聲,林一打破了沉默,說:“上了高中還適應么?”曾可說:“是比初中大很多,你也知道,我們初中學校歷來倡導自主學習,可到了高中老師們像是上了發條一般,太高壓了。”林一笑笑,說:“你以為會一直這么輕松啊。”曾可說:“別光問我了,你呢,在國外的生活怎么樣?”林一似乎輕輕嘆了口氣:“嗯,還不錯。”

曾可還是聽出了“還不錯”背后的無奈。但她沒有說話,岔開話題,說:“你給我帶回了什么禮物呀?”林一指了指外面:“前段時間去聽了了Coldplay的演唱會,給你帶了他們的專輯,還有簽名。”曾可一聽簡直要跳起來,因為在之前的聊天中,她對林一說越來越喜歡Coldplay,對《Yellow》《VivaLaVida》更是無限循環,沒想到說了話后,林一就記住了。曾可拿到專輯后眼里都放了光,看著她笑得這么開心,林一心里也很溫暖。

是小野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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