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許華成和楊天明離開,在屋里偷偷望了半天的三妹楊煙飛和四妹楊雙年趕緊跑出來拉著兩個姐姐的手臂就往屋里走。
看到同樣倚在門框上的奶奶,二人喊了聲,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奶奶!”
“唉,稀飯煮好了,你們先吃。”
“有蒸毛香粑嗎?”
“早吃完了,還想著毛香粑呢?等明年吧。”
孩子們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四個孩子進了屋里,只留下鐘綿琴一個人還站在屋外看著那四捆柴火發愁。
孩子奶奶連忙解下身上的圍腰,走過來:“綿琴,你進去吃飯吧,這柴火我來搬。”
看到孩子奶奶兩手拖著柴火就要往后院去,鐘綿琴才從自己的思緒里出來,連忙阻止:“隊長是讓我搬的。”
孩子奶奶手上拖著柴火,被鐘綿琴這么一阻止,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看著鐘綿琴,手中的柴火拖也不是,放也不是。
“隊長說讓我來搬。”
鐘綿琴咬牙切齒的說道。
“哦,哦!”
孩子奶奶嚇得趕緊將柴火扔到地上,可能是手上有些緊張,這一拉一扔正好帶在了捆綁柴火繩子的活扣上,原本捆著的柴火突然散了一地。
看著孩子奶奶幫了倒忙,鐘綿琴心里的火沒處撒。她一把搶過對方手里正準備重新打扣的繩子,鼻子哼出一聲粗氣,倔強的自己打好扣,一鼓勁拽著柴火就往后院拖。
這人在氣頭上,做啥啥不行,何況像鐘綿琴這樣從沒做過農活的人,捆柴這種簡單的事情對于她來說就是高科技,和那衛星上天一樣,看得到做不到。
一捆被弄散架的柴火,捆了和沒捆一樣,從屋前到屋后,掉落的一地都是。
屋內。
八仙桌上,中間放的是一碗腌制的豆角,四個吃飯的孩子,每人面前是一碗稀的幾乎能看到碗底的稀飯。
楊根月帶著四妹坐一條長板凳,楊朋飛和楊煙飛做一條長板凳,桌子還剩余兩邊,一邊是奶奶的位置,另一邊是母親的位置。
“奶奶,你快來吃,稀飯都冷了。”
“好的,奶奶馬上就來。”
看到奶奶坐下,楊雙年也高興的喝起了她面前的稀飯,邊喝還邊用筷子在桌子中間的碗里搗鼓。
“老四,你搗鼓什么呢?”
“是啊,四妹,這就一碗咸豆角,你能在里面找出肉來。”
楊根月和楊朋飛兩個大的,吃飯的時候就喜歡調笑一下老四楊雙年,這也算是難得的休閑時光。
“我在找從豆角里掉出來的豆子。”
“來,大姐幫你挑豆子。”
楊根月笑呵呵的正準備幫四妹找豆角豆子,只見突然伸來一只手,抓起八仙桌中間的咸菜碗,反過來直接扣到了桌子上。
一碗咸豆角鋪的滿桌子都是。
“喜歡挑三揀四是不?這樣正好挑,你最好爬到桌子中間去挑。”
是鐘綿琴搬完柴來了,她看不慣這種沒有教養的行為,再加上今天弄的一肚子氣,終于是找到了這個口子爆發了。
楊根月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楊雙年也嚇得趕緊低頭喝稀飯。
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充滿歡聲笑語的屋子突然間變得落針可聞。
“憑什么呀?”
楊朋飛不干了,要說心里有火,她的火不比誰少。
“憑我是你媽!”
“我媽?”楊朋飛輕蔑冷笑,“就你這樣也是媽?”
沒大沒小,鐘綿琴氣得拿起旁邊的掃帚就要扇她,好在孩子奶奶反應快,早就在鐘綿琴進來的時候借著去廚房拿東西的意思站到了她的身后,此時正好死死的拉住了對方拿掃帚的手。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快和你媽道歉。”
“奶奶,我沒有錯,為何要道歉!”楊朋飛眼淚像被扎破了的袋子似的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咋沒錯呢,不管怎么樣也不能罵媽媽。”
“嗚嗚,我不想要她做我的媽媽。這個世上就沒有一個媽媽像她這樣,我和大姐半夜出門砍柴,她在睡覺,我和大姐熬夜在后院澆菜,她在泡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