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綿琴最終還是回去了。
回到家,鐘綿琴兩眼無神,也不管迎上來詢問的孩子奶奶,也不放下身上的柴刀,一頭就鉆進了房間。
從早上四點跟在孩子們后面出門到現在,也就開始幾里路還順利,其余的時間鐘綿琴都渾渾噩噩的。現在,她甚至都記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等到情緒穩定下來,她再想到隊長安排的四百斤柴任務,以及自己半途而廢糟糕表現,就撲在了被子上哭了起來。
孩子奶奶不明所以,站在門外想要敲門,卻又不敢,真是進退兩難。等了一會,見房間里沒啥大動靜,孩子奶奶就去廚房忙了。
和往常一樣,太陽初升未升的時候,姐妹倆挑著兩擔柴回來了,把柴火堆到了院子的柴棚里,見到堆碼的比她們還高的柴堆,兩人心情不錯,有了這些儲存,未來一個星期都不用早起上山了。
兩人進屋看到奶奶在鍋臺前忙碌,甜甜的喊了聲奶奶,準備去洗臉,奶奶卻用眼睛瞟了瞟鐘綿琴房間的方向:“你媽在房間里,哭著呢!”
“咋回事?”
“你問我咋回事,我還要問你呢?”
“也沒咋,我估摸著是我們不帶她上山,她生氣了。”
“你們把她丟半路了?”
楊朋飛有些奸計得逞的點了點頭。
“怪不得,你媽膽子小,這是被嚇著了。”
奶孫三人一問一答就把事情捋順了,奶奶沒有責怪姐妹倆就自顧去煮稀飯,畢竟一個大人還不如兩個孩子,為這事要是責怪孩子,她也開不了口。
經過早上這么一檔子事,楊朋飛心情無比的舒暢,不過她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追上走在前面的姐姐。
“大姐,我突然想到一個事情。”
“么事?”
“我們今天嚇唬媽,這心里是痛快了,但是隊長的四百斤柴怎么辦?”
“你才意識到這個啊?”
“不管了,反正這個任務是給她的,與咱無關。”
“誰說與咱無關,她要是還不上,這事不還是落在咱家頭上?”
“啊!那怎么辦?要不明天我們不嚇她?”
“咱媽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你覺得她真的能從山上砍下三兩柴來?”
“說的也是,那柴刀給了她,她也砍不斷一根柴火,她要是真去砍了,我反倒是擔心柴反彈的勁能把她抽傷。”
“所以……”
“所以什么?”楊朋飛突然打斷了楊根月的話,道:“你別說讓咱們倆去幫她砍,打死我也不去。”
“你不去,我去還不行嗎?”楊根月沒好氣的看著二妹,說著便將手上的毛巾使勁一擰,左右擦了一把,倒掉洗臉水就進屋了。
楊朋飛無奈的跟進屋,在大姐的身后喊道:“你去,那不還是等于我也去嗎?”
楊根月知道二妹就是這個脾氣,有擔當,而且也心疼自己吃苦,盡管此時氣鼓鼓的嘴上不高興,但是睡一覺醒來又會像沒事人一樣跟著自己上山下田。
鍋里的稀飯還要再煮一會,趁著這會離吃早飯還有一點時間的當口,楊根月到柴棚里挑了一擔柴就送到大隊里去了。
大隊里,看到壓在柴地下的小人楊根月,楊天明苦笑的搖搖頭。
楊天明原本的意思的是要教訓一下鐘綿琴的,沒想到最終這個事情還是落在了孩子身上,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把這不大的兩捆柴當做四百斤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