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彼此相顧,卻是一丁點的對策也思不出來。
桌上的茶水已冷了兩遍,透過玻璃杯看到對方變形扭曲的臉,楊朋飛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笑聲沖散了懸浮于頭頂?shù)年庼玻瑮钆箫w摸了摸頂在桌子上有些發(fā)木的下巴,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下次若干再來,我們就給他來個以牙還牙。”
“朋飛你可別犯渾,黑皮就是無賴土匪,你和他一樣,他倒是可以發(fā)揮自己專長了,你家的男人和孩子咋辦?”
“大姐,對付這種無賴,你只有比他更無賴。”
“你能怎么更無賴?你有那個更無賴的本事?”
被楊根月這么一訓斥,楊朋飛勁頭立馬就消了,重新泄氣的坐到凳子上,看著一臉無助的雙年,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好人還讓壞人給憋死了?”
雙年這段時間確實是心里慌慌的,就連聽到開門的聲音都害怕,就怕是黑皮來了,不過現(xiàn)在看到兩個姐姐,心里倒是踏實了不少,雖然兩個姐姐這里也是毫無頭緒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姐姐來了什么山都能過了。
“大姐,二姐,我們到樓上去說話吧。”
“對,大姐,我們?nèi)ルp年家樓上去看看,我都來了好幾次,這雙年的房間可都還沒有進去看過呢。”
三個人上了樓,樓上是兩間不大的房間,擠擠的放下一張床后,走路都顯得有些礙事,不過收拾的還是很整潔的。
“這大點的房子就要兩萬多塊?”
楊根月當即表示理解不過來,這丁點的地貴成這樣,金錢如數(shù)字的既視感油然而生,若是她只怕寧愿每天花點車費住到老家去。
來往縣城車費不過是七毛錢,兩萬多塊這輩子坐車得都夠了吧?
“這可是在縣城,寸土寸金的地方。”
楊朋飛小小的鄙視了大姐一眼,相比起對方,她可是見過世面的。
“得,三妹現(xiàn)在有出息了,二妹你也比我嘚瑟。”
看到大姐佯裝生氣的樣子,楊朋飛和楊雙年一人一邊抱著對方的胳膊搖晃撒嬌,這情景一如她們還是小時候。
如此溫情的機會,這輩子以后只怕都難得碰到幾次了,三個人似乎都想到這點,一時間都變得敏感和倍感珍惜起來。
“雙年!”
“黑皮,你怎么又來了?”
突然,樓下傳來兩道聲音,第一聲是楊黑皮的,第二聲是爾詩的。楊雙年聽到這個聲音,就像是兔子被扒開了藏身的草叢,突兀出現(xiàn)在面前的是碩大的猩紅狼眼,這退無可退的無助感瞬間充斥到全身,身體里的每一絲肌肉似乎都僵硬了,連呼吸都變得十分費力。
楊雙年緊緊的抓著楊根月的手臂,楊根月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顫抖觸感。
“我自己妹妹家,我怎么不能來?”
“黑皮哥,算我求你好嗎?能不能放過我們?”
“爾詩,你這說的什么話?我一沒打你,二沒罵你,更沒有搶你家東西,之前你是施舍了幾塊錢,但那也是你看我不容易,主動救濟的。現(xiàn)在被你這么一說,好像我要怎么害你似的。”
楊黑皮一把拉過凳子就這么大馬金刀的坐在客廳的中央,由于用力過猛,凳子腳在地板上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爾詩看著地板上被劃出兩道痕跡,雖然心疼卻不敢多說。
閣樓上。
楊根月輕輕的拍了拍雙年的手背,把對方安坐在床上,爾后和楊朋飛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