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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動了誰的逆鱗

第五章黑衣

眼前的光有些晃眼,白琢寒下意識地想伸手想遮下,手卻像掛了鐵塊一般不停使喚,整個人像是一塊木板一樣,直挺挺地橫在地上。

直到光線漸漸觸到白琢寒的指尖,他才能隱約感受到一絲絲溫度,而他的記憶也如融雪一般,開始慢慢蘇醒。

國主,蘇倫,沒見過的荒漠巨獸……那現在呢?是死之后的冥界么?

白琢寒猛地睜大雙眼,這才看清自己正躺在僅一人多高的山洞中,身邊不遠處燃著火堆,火光晃眼又溫暖。而火堆另一頭的陰影里似乎臥著一個人,白琢寒記起了自己在失去意識前見到的那個黑衣人,他試著抬起身子,才發現身上覆著一張獸皮。突然,陰影里的人似乎動了下,大約是被白琢寒悉悉索索的動靜吵醒了。

白琢寒摸到腰間的劍,用還有些麻木的手指盡力攥住,心想著若是綠豆糕跟過來就好了,剛剛那么混亂也不知道這家伙安不安全。

黑影察覺到了這里的動靜,起身走了過來,衣擺如黑煙一般圍繞在他的身邊,隨著他的走動,從他身上又傳來了“叮鈴,叮鈴”的鈴音。

“敢問閣下是?”白琢寒看著黑影靠近,不由得又將劍柄握得緊了一些。

“啪!”

黑影只是輕揮了下衣袖,勁道看著連趕蒼蠅都不夠格,但白琢寒的手卻是重重挨了一下,瞬間松開了腰間的劍。黑影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白琢寒的臉頰,掰開了他的嘴。

黑影衣袖下白皙而纖細的手臂,那分明是一只女人的手!

只見她手腕上戴著一只銀色的手釧,鴿子血般的寶石如火一般,方才聽到的鈴音正是這個手釧發出的。

女子另一手從斗篷下摸出一只琉璃瓶,拔掉了瓶塞就將里面的東西往白琢寒的嘴里灌。白琢寒雖有心反抗,卻無奈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只覺得喉頭一熱,便將那苦出天際的液體吞了下去。

“敢請教這位姑娘尊姓大名,不知給在下喝的是什么?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若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姑娘。”

黑影并沒有搭理白琢寒,收起琉璃瓶,扭頭又到火堆邊坐下,往里填了些柴火。

白琢寒早就聽聞在蠻荒中有人做著人販子的勾當,專門在人跡罕至的荒野里勾搭落單的旅客,下了藥后就賣去不知名的地方做苦力。眼前這位“仁兄”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膽敢在蠻荒中獨行,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輩。況且按照自己目前的狀況還沒有把握可以逃走,罷了,靜觀其變吧。

猛地一陣困意襲來,白琢寒只覺得天旋地轉,火堆越晃越小,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晌午了,雖然從洞口翻滾進來一陣陣的熱浪,白琢寒只覺得神清氣爽,昨天的麻木與疼痛仿佛只是一場夢境,他卷起自己的袖子,手臂上兩道長長的血痕,是被那只巨獸的觸手所傷,看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境。白琢寒又想起那一瞬間胸口莫名的劇痛,不禁拉開胸前的衣服仔細打量一番,分成兩排的小孔清晰可見,與其說是傷痕,不如說更像是咬痕。

對應上出城前碰上的那幾個人,白琢寒一下子便明白這咬痕是如何而來的了。

“竟是碎骨蠶么?連御穹殿逼供的獨門秘方都用上了,蘇倫啊,我應該是感謝你太看得起我還是該說你太蠢了呢?這么明顯的手段,是確信我一定回不來,死無對證么?”白琢寒一陣冷笑,狗改不了吃屎,這些官宦子弟可能是吃多了都堵到腦子里去了。

想到狗,白琢寒突然意識到從自己昏迷之后就再也沒見過綠豆糕,那家伙雖然也是身經百戰,但在昨天的情況下可能……他不敢細想,慌忙取了些水和食物,解開駱駝的繩索準備沿途找下綠豆糕的蹤跡。他知道,只要綠豆糕活著,如果找不到自己的蹤跡,它一定會在原地一直等一直等。

駱駝不情愿地站起身,喉嚨里不時地發出不滿的咕嚕聲,白琢寒這才發現駱駝的嘴被綁上了,怪不得早上醒來自己的鞋子還好好地放在床邊。

等等!這駱駝怎么會在這里?明明在打斗時已經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白琢寒用匕首割斷了綁繩,駱駝從嘴里吐出了一個錦袋,這不是國主給自己的錦囊嗎?!!白琢寒連忙翻看自己的貼身衣袋,發現錦囊還好好得收著。

那么駱駝嘴里的這個……只能是昨天那個黑衣女子的了?

這么說來,她也是為國主辦事的人?

想到溪寧還在國主手里,白琢寒心想必須快點找到綠豆糕前往元都。

不過他牽著駱駝往外走了幾步之后,白琢寒就明白自己省事了,因為綠豆糕正被五花大綁地塞在駱駝后面的草堆里,他簡直可以想象昨天晚上那黑衣女子是懷著怎樣一種無奈的心情把這兩個搗蛋鬼給綁起來的。綠豆糕松綁之后,嗚咽著不滿地抖了抖毛,雖然被綁了一個晚上,但是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想必那女子盡管惱了這兩個牲畜,還是替它們上了藥,心地算是不錯的吧。白琢寒翻身騎上駱駝,指尖彈出一枚銀針,銀針浮在空中打了幾個旋,突然定住不動,一端放出一道光線直指遠方,那便是元都的所在之處了。

蠻荒,元都驛站附近。

離元都還有不到十里的時候,蘇錦便感覺到了濃重的邪氣,多虧那不知是誰所設下的屏障,不然這邪氣若是擴散出去,怕是方圓百里從此都要變為禁地了。

雖說老一輩人總說“出了靈域皆是荒蕪”,但為了各都城間的貿易往來,在一些比較太平的地區還是修建了一些道路和驛站村落,常年由侍衛和術士駐守,基本上還是能保證安全的。如今靠近元都的區域都已經空無一人,原先那些商旅歇腳的村落,現在想必也只有那些想捕食家畜的野獸才會光顧。

午后起了風,穿過空蕩蕩的村子時,那呼嘯的風聲仿佛是鬼魅在嚎叫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不過,蘇錦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環境,雖然沒有七歲之前的記憶,但是她從記事起便在蠻荒中被撫養長大,即便是在蠻荒中行走,那些邪物卻從來不敢近她的身,蘇承英說那是蘇錦的體質奇異,也因此經常差遣她去蠻荒里辦事。

剛踏入元都的城門,一羽金紅色的雀鳥便落在蘇錦面前,她挺起身體時,鳥喙幾乎與駱駝一般高,“好久不見啊,朱雀。”那鳥兒聞聲張開雙翼,輕輕抖動了一下,漂亮的羽毛便如同落英一般飄散開來,羽毛散盡后,原地站著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姑娘,她有一雙琥珀般的雙眸,穿著金紅的短裝英姿颯爽地立在那里。那姑娘微微屈膝道:“錦小姐,朱雀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蘇錦嘆口氣,一躍落到朱雀身邊:“朱雀,說過很多次了,你我之前不用如此生分。”的確,對于蘇錦而言,朱雀可以算的上僅有的朋友和親人,撇去蘇承英那個家伙不談,唯有朱雀是自己從記事起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蘇錦將朱雀視作在這蠻荒之中的避風港,只是朱雀一直對自己畢恭畢敬,總讓蘇錦覺得兩人之間似乎總是隔著堵墻,心中總覺得“虧欠了親人”。

“這么多年,朱雀已經習慣了,再改口反而是有些不自在了。”朱雀溫柔地笑笑,接過蘇錦手中的韁繩,牽起駱駝在前面帶路。

“罷了,習慣也好,不習慣也好,從今天起我就喚你一聲姐姐吧,反正我也不習慣小姐長小姐短的。”蘇錦雖然是冷著臉說的這話,但是話音里卻掩不住有幾分戲弄之意。

朱雀心想著,要是那位大人此刻在這里,看到這一番情景想必又要吃醋了吧。每回面見蘇承英時,這位國主大人總是抱怨蘇錦連與他多說一個字都心不甘情不愿,卻能把所有的心事都訴與朱雀聽,偶爾還會像小孩子一般的任性一回,這讓蘇承英是說不出的嫉妒。

自天地初創,龍子初誕之時,朱雀和玄武就跟隨在蘇承英身邊,幾百年的歲月白駒過隙,不知是活得太久還是時間過得太快,朱雀總免不了忘記一些事一些人,但總有一個身影如同國主和玄武一般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她曾經笑若繁花,曾經天真浪漫,卻在瞬間灰飛煙滅,帶走了所有人的牽掛,也帶走了那位大人的整個靈魂。朱雀記得,日頭好的時光里,她總是在那棵榕樹下撫琴,周圍是成片的紫陽花海,那位大人就在不遠處的月涼亭里烹著茶,聽著曲;涼風習習的夏夜里,兩人就躺在屋檐上,撥弄著天上的星星,那些日子里天上的流星特別多,世人不知這其實是那位大人拿來逗趣兒的杰作罷了。記憶剛沾染上一些陽光的燦爛,旋即又籠罩在一片血氣中,喉間又慢慢地浮起了一絲血腥味,朱雀的眼前只要浮現出那個撫琴的身影,就能嗅到這令人惶恐的腥味,指尖似乎還能感受到鮮血的粘稠。

“朱雀,朱雀姐姐?”回憶里的身影和眼前的人兒重疊到了一起,朱雀恍惚間聽到蘇錦喚她,頓時回過神來:“錦小姐,你說什么?”

“我問你城中的情況怎么樣?這幾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太累了?”蘇錦的眉眼間一時寫滿了擔憂,也只有在對著朱雀的時候,她這向來波瀾不驚的臉龐才能稍稍沾染上一些素人的神情。

“朱雀沒事,只是剛剛走了下神。城中的情況還算安穩,只是糧食不多了,怕是兩天之內必須啟程了,不然路上的糧草是不夠的。”

“這個還不用擔心,我剛剛來的路上去附近的驛站轉了轉,那里的糧草還有不少,應該是當時沒來得及運走的,保存地還算不錯。對了,國主派來的人到了么?”

“還沒有消息。”

“真是夠慢的。我來的路上耽擱了一天,原本以為人會比我先到的。也不知道來的是什么貨色,靠不靠得住。”蘇錦在錦都里除了蘇承英和玄武誰也不認識,獨來獨往慣了的,冷不丁說要派個人跟著她,她自然是覺得渾身變扭。

朱雀見她蹙了蹙眉,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便寬慰道:“相信國主大人派來輔佐小姐的必定是最好的。”

“但愿如此吧。”蘇錦突然停下了腳步,“姐姐眼下在元都里的身份是什么?”

朱雀忽然間被問道,自然是愣了一下回答道:“我對災民說我是附近錦都驛站中的統領,被國主先行派來護送他們離開。那里兵荒馬亂的,朱雀若不頂個有威懾力的名分,怕是難以服眾啊。”

“不,姐姐,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見朱雀似乎有些誤解,蘇錦連忙解釋道:“不瞞姐姐,蘇承英派我來的意思是要我護送災民的同時,還要探查這些災民里是否混有摧毀龍域的罪魁禍首。如果我與姐姐一起入城,勢必會被當做是從錦都王城里來的援兵,那樣我就沒法兒混進災民中了。好在我來的路上一直蒙著面,應該是沒人見過我的容貌的,這樣,我在城門口的驛站里暫時住下,等錦都來的人會和后,再一起想辦法混進災民里。朱雀姐姐,眼下就要辛苦你繼續留守城中了。”

“朱雀遵命。只是眼下附近邪氣過盛,小姐就算體質異于凡人,也不得不多提防著點,還是在結界里省心些,里面的空屋還很多,相信也不會引起災民的注意的。”

“還是謹慎點好,我自小在莽荒里長大,我的本事你最清楚,即使這里的邪氣很大,也奈何不了我,放心吧。對了,這些介符你拿著,上面有我的血,一般的妖物不敢接近。還有,這個你也拿去。”蘇錦褪下手腕上的銀鐲遞給朱雀。

“錦小姐,朱雀恕難從命。這散魂鈴可是驅魔的神器,你在荒漠里……”這散魂鈴可是蘇錦打小就隨身的物件兒,也是上古不可多得的神器,朱雀自然是不便更是不敢輕易接受的。

“眼下保證災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蘇承英的命令不是嗎?”蘇錦將銀鐲塞到朱雀懷里,眼神堅定不容拒絕。她知道但凡是蘇承英的命令,朱雀是死也不會違抗的。這招她從小用到大,屢試不爽。

果不其然,盡管臉上寫滿猶豫,朱雀還是伸手接過了散魂鈴。

“我還是盡快離開這里,被人看到就不好了。若有事,你知道怎么可以找到我。”蘇錦說罷,帶上面紗,扯過駱駝的韁繩,快步向城外走去。

朱雀看著蘇錦離去的背影,心想這“蘇家兄妹倆”的心性還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喜歡差遣別人做明面上的事情,自己則喜歡暗中行動。她記得第一次見到蘇錦的時候,明明還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緊緊抓著蘇承英的手躲在他身后,竟然這么快就變成了獨攬一面的將士了。

“朱雀,這是蘇錦,以后就由你照顧她了。”記憶中的蘇承英輕輕地把小蘇錦的手放在自己手里,一大一小兩個姑娘窘迫地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但是朱雀能感覺到小女孩的手輕輕地攥住了自己。

“主人,不管是什么時候,朱雀必定遵照您的命令好好照顧錦小姐。”兩個聲音同時在朱雀的心中響起,一個是過去的自己,一個是此刻的自己。

半壺先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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