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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動了誰的逆鱗

第十五章別離

自在林月兒的老宅“偶然”遇見之后,蘇令塵就死皮賴臉在林月兒的別院中住下了。

說是別院,其實不過是當(dāng)年林父帶著她逃離瘟疫肆虐的城池時,在城外山腰上建立的竹屋。這里鮮有人跡,依山傍水,倒也不失為一處世外桃源,也好保護自己的女兒免受外人非議。

林月兒并不經(jīng)常進城,只有在每月月初需要用自家種的蔬果和雞蛋去換些糧食時,才會喬裝打扮一番進城。

她自小便一直被鎮(zhèn)上的人視為“不祥之人”,出生時母親便因難產(chǎn),體力耗盡虛脫而亡,偏偏那一日還有墜星劃過天空,被左鄰右舍視為兇兆。兩年后,就好似要驗證林月兒是“掃把星”一般,天降大災(zāi),鎮(zhèn)民四散逃離。

再后來,又因這父女倆是瘟疫的幸存者,人們更是對他們敬而遠之,傳言新舊相加,越傳越邪乎,甚至有人說林家老宅常有藍色的鬼火圍繞,害的林家父女倆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林父原先是鎮(zhèn)上的教書先生,好不容易洪災(zāi)過后在好心人的幫助下重建了學(xué)堂,卻終究是人言可畏,索性帶著女兒遠離那些是非爭議,在竹屋里過起與世無爭的日子,除了偶爾回到鎮(zhèn)上,遭些白眼和謾罵,生活倒也算得上是安寧。

不過,如此祥和的日子也并沒有維持很久,林月兒十歲時,林父積勞成疾,也隨著他妻子去了,留下半屋子的書籍和一句遺言,希望能和妻子一起葬在老宅。自此,林家老宅又添了一座新墳,林月兒身上也多添了一條克死父親的“罪名”。

林父離世后,林月兒一直孑然一身留在這山林之中,相伴的除了那屋里的書,便是院中的雞鴨和偶然救下的一條小狗,因為是在冬天抱回竹屋的,便隨意給了個名字叫做“冬仔”。

春去秋來,冬仔如今也是一條老狗了,卻依舊寸步不離地跟在月兒身邊。

眼下,蘇令塵已在竹屋里“暫住”了大半年,原來窩著的窩棚早已收拾成了一件精巧的屋子,連原先月兒住的竹屋也被好好翻新了一番。蘇令塵包攬了所有的粗活,平日里還真的去城里表演戲法,換些糧食回來,當(dāng)然他時不時也后悔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不胡謅個其他的身份,身為龍子竟然要拋頭露面地逗凡人開心,簡直是可以刻上天書的奇聞啊。

一天天過去,蘇令塵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也很享受這般男耕女織的簡單生活,林月兒生性善良,時不時往家里帶些受傷的小鳥小獸,治好了再放回山里去,兩個人的日子雖然簡單卻從不乏味,閑時便在林中采藥摘野菜。再者,林月兒也是飽讀詩書,兩人還可吟詩作對,或是辯上幾句。

只是,蘇令塵也日漸確定了一件事:林月兒就是他要尋找的第十位龍子,不,應(yīng)該說是龍女。

龍族本就是神胎,托生于凡人必定折損凡人壽命,這就是為何林月兒的母親會在生下她后便撒手人寰,這是孕育了神胎之后的油盡燈枯。

林月兒的生辰八字和當(dāng)日星象所示也吻合得分毫不差,最重要的是,林月兒情緒稍有波動時,會不自知地燃起冥火,鎮(zhèn)民當(dāng)初在林家老宅見到的鬼火并非是空穴來風(fēng),而正是因為見到了林月兒的冥火。

只不過,林月兒的道行尚淺,還未意識到自己的與眾不同,更別提控制這股力量了。

“人已尋到,一切安好,數(shù)月即歸”。

蘇令塵擱下筆,回頭恰好看見林月兒捧著木碗在院子里喂雞鴨,冬仔跟在一邊,興致來了還滿院子地追著兔子跑,這一院的雞飛狗跳,在蘇令塵看來卻如此有趣,心里突然覺得就這么過一生也不錯。

他將剛剛寫好的信紙折了幾番,不消一刻掌心里便飛出了一只鸝鳥,如箭一般往龍域的方向飛去。

今日是趕集的日子,蘇令塵擱下筆便記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眼見日頭初升,急忙挑上戲法道具往鎮(zhèn)上去,未出院門便瞧見了月兒正在院門口蹲著,費力地擦拭著竹門。蘇令塵悄沒聲息地走了過去,院門上還未擦凈的“掃把星”三個字清晰可見。

“他們又來了?”

月兒冷不防聽得后面?zhèn)鱽砺曧懀@得一哆嗦,回頭見是蘇令塵才放下心來:“可不是嘛,明著不敢來,只會暗地做些晦氣事兒。”

“早說在附近做些陷阱,也好給這些人一些教訓(xùn)。”在蘇令塵上回的“把戲”之后,鎮(zhèn)上的居民對于他們的恐懼又增加了不少,偶爾上城里一趟,這些鎮(zhèn)民也是繞道走,或是躲在角落里指桑罵槐地咒罵幾句,不似從前明目張膽地欺辱。不過也總有幾個所謂“膽大”的后生,敢偷偷地來月兒他們住著的山間小屋,不是潑個墨,就是倒些泔水或是死去的小動物在門口。蘇令塵幾次想要讓這些人吃些苦頭,都被月兒攔下了。

“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他們還能玩出什么花樣,總有一天他們也會膩的。”林月兒說著手上的活倒是也沒慢下來,院門上的墨跡漸漸被擦去,“你起這么早,是要去城里么?”

“恩”。蘇令塵晃了晃肩上的行李,“早點去能占個好地界,得了錢,給你添幾件衣裳。”

“我衣裳夠穿,倒是你,自打來了也就這么兩身……”

“我一個男人要那么多衣服做什么?倒是姑娘家,總該在最能打扮的時候好好打扮,還能嫁個好人家不是?”

“說的好像我爹一樣,要是今天真能掙幾個錢,你給我?guī)┚G豆糕吧,爹的忌日快到了,他愛吃這個。等我忙完了,便去山里折些花草。”一旁的冬仔立起耳朵沖著蘇令塵“嗚”了一聲。

蘇令塵對上了冬仔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不覺有些好笑:“知道了。也會給你帶些的。”

估摸著月兒望不見自己了,蘇令塵便順勢把身上的行頭扔進了一邊的草叢里,住了這么些日子,鎮(zhèn)上的人早就識得自己和林家的關(guān)系了。為了省些麻煩,這些日子以來蘇令塵索性換了面容,扮作商人進城,費那些事兒給凡人變戲法作甚?

今日給家里那丫頭添置幾件衣裳,順便去林家的老宅看看,在那丫頭去掃墓前,還是先行查看一番為好,省得讓那些刁民平白給丫頭添堵。

只是還沒走幾步,頭頂傳來一聲長鳴,停住了蘇令塵的腳步。

“好久不見,朱雀。”蘇令塵頭未抬,嘴角一翹,撫了路邊的樹墩順勢坐下,這一世他還不需要以錦都國主的身份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因此人前人后不用偽裝。他身姿俊朗挺拔,一個樹墩子也被他坐出了龍椅的感覺。蘇令塵的話音未落,一只赤色鳳鳥便從天而降,落在他面前,羽翼一撤,現(xiàn)出了紅衣女子的身形:“朱雀拜見主子。”

蘇令塵這才意識到,近日自己的思緒總是圍著林月兒打轉(zhuǎn)兒,竟忘了昨日玄武提前傳來的書信,提及朱雀近日會趕來商談要事。

沒想到朱雀的速度這么快,隔日便到了,想必是什么她和玄武兩人商談不下的要緊事吧。

“這么急著找我,可又是圣都的那位出了什么幺蛾子?”

蘇令塵說的這人正是圣都國主衡夜,在九子中排行老二,雖身為龍子,按理本應(yīng)守得天地正氣,修得平心靜氣,但這位龍子卻是格外爭強好勝的性子,長久以來一直不滿屈居第二而未能獲得長子地位,誓要讓自己的龍域成為陽界最盛的都城。

這原本并不是什么問題,國力昌盛,百姓安居,這也是父神和龍子們的夙愿,只不過這衡夜的做法實在是冒進得很,城中的百姓但凡能走得動道的都被拉去建造宏偉都城,集市,商道;老弱病殘就給工人們搭個下手,遞個水,婦人們則大多被派去生火做飯,苦了的是那些青壯年,起早貪黑地搬磚加瓦,或是上城外搬運材料,三天兩頭就有死訊從工地上傳到各門各戶,不是做工累死的,就是被城外的妖魔鬼怪傷了性命的,苦不堪言。

再者,這天地人世創(chuàng)立不過百余歲,城中百姓的數(shù)量還不及現(xiàn)在的四分之一,衡夜便將城外一些村落里的原住民也一并拉來,一時間圣都雖然城池林立,底子里卻是民不聊生。

蘇令塵和另外幾個龍子或多或少也修書來勸告一二,只是龍子們本就是父神在這陽間的分身,雖有兄弟的名分,卻并未有血脈親情,衡夜怎么會搭理那個所謂的大哥和這些“后輩”的勸誡呢?

最終蘇令塵不得不親自出手,強行放了那些被奴役的百姓,并且將部分圣都土地劃分給了臨近的蒼都,挑的還都是圣都最富饒的土地,以示對衡夜的懲戒。

蘇令塵還修書昭告九域:圣都國主德行有失,由自己暫代圣都國主五年,以求讓百姓的生活能歸于安寧。

這樣失了面子又失里子的事,對于衡夜這般心高氣傲的人來說,簡直是莫大的羞辱,可又不敢發(fā)作。要是他知道,這命令頒布后的四年來一直是玄武化作蘇令塵的樣子代理國務(wù),想必是要氣到發(fā)瘋吧。

這頭,朱雀也不啰嗦,禮畢起身便回話道:“正是。這數(shù)月來,衡國主便宿在玄武處,日日叨擾玄武想要求個寬恕。玄武和朱雀擔(dān)心這樣下去,衡國主會發(fā)現(xiàn)玄武的易容,可就不好辦了,于是便想來問問主子的意思。”

“哼,他還真是空閑,我雖駁了他國主的地位,但也留了士農(nóng)工商的差事給他,好讓他識得治國之本,怎的還有空來纏著玄武了?”雖然蘇令塵自己的都城還未建成,城內(nèi)也無非是些農(nóng)耕、興土木的“小事”,但玄武仍需替自己掌管圣都的事務(wù),就算玄武和朱雀兩人再怎么能干,也必定是忙得不得閑的,更別提還要應(yīng)付一個難纏的龍子。

“走,咱們?nèi)ソ稚腺I些東西,我同你一道回去,看看我那弟弟到底整了些什么幺蛾子。”說罷,蘇令塵拂袖起身,領(lǐng)著朱雀往城里走去。

夕陽西下,半山腰的小院里,響起女子驚喜的歡呼。

“這么多?!”看著堆了滿桌子的吃穿雜貨,林月兒不得不挪些到凳子上才好讓他們不從桌子上滾落下來。

“恩,今天運氣好,得的賞錢多。”蘇令塵雙手一背,漏出些許得意的神采。

屋外的朱雀躲在暗處,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畢竟一路提了這么多物品,她和主子都有些乏了,只是透過窗戶,自己家主子還佯裝輕松,談笑風(fēng)生。

想必,眼前這位就是蘇主子提過的少主子了。

“那也不用買這么多啊?放哪里啊?”看著新買的衣裳,林月兒還是掩蓋不住欣喜,比在身上,轉(zhuǎn)了個圈兒:“好不好看?”

蘇令塵心里一樂,這丫頭還真是好哄,指不定哪天隨便給件漂亮衣裳就能被人拐跑了。

“誒?你怎么不說話?好不好看?”林月兒見蘇令塵面帶笑意,愣愣地看著自己出神,不由得又問了一句。

“我挑的能不好看么。”蘇令塵頓了一頓,扯了一扯自己的袖口,又撓了撓鼻子,這才深吸一口氣發(fā)話道:“月兒,我要出個遠門,你可能得自己過段時日。”

“你要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林月兒聞言,扔下手里的衣服,拽著蘇令塵的衣角擔(dān)憂地問道。

“當(dāng)初教我戲法的師傅過世了,所以……至多半月就能回來了。吃食和衣物我都備好了,門口的柴是剛劈的,用個十天半月綽綽有余了。”

“恩,什么時候動身?”

“這會兒拿了東西就走,我早去早回。”

“這么著急嗎?你看,你給我準(zhǔn)備了這么多,自己的行李都還沒準(zhǔn)備,你等著,我很快就好…”

林月兒轉(zhuǎn)身默默地給蘇令塵整理行裝,放了拿,拿了放,蘇令塵也不說話,安靜地看著她忙碌。

就這樣忙乎半個多時辰,末了林月兒終于把蘇令塵送到了院門口:“你節(jié)哀順變。不用擔(dān)心我,一個人的日子不是沒有過過,況且還有冬仔陪著。事情處理完了,你就早些回來,不然”,林月兒閃躲著眼神:“不然后山種的那些果子就摘不完了。”

“知道了,等我回來。”說罷,蘇令塵大步地往前走,他能感受到背后林月兒的目光,狠狠心加快了腳步,怕稍有耽擱又平添了不舍,頭頂一只赤色雀鳥在空中盤旋翱翔,像在引路又像是在催促。

走出去良久,蘇令塵才回頭看了看山間小屋,見林月兒的身影已不在院門口徘徊,便念了咒術(shù)往自己的龍域騰云而去。

半壺先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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