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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動了誰的逆鱗

第十八章郡主

蘇承英猛得從回憶中驚醒,身上已是冷汗涔涔,跪倒在地,指間泛白。

每一次回憶,那刺在林月兒心窩上的一劍,都會再度將他的心捅一個對穿。

莫子兮在一側布了個陣法替蘇承英護法:“你到現在都沒在這里走火入魔,本王確實佩服。”

蘇承英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痕,站起身,已然又恢復了往日波瀾不驚的模樣:“在該做的事未了之前,我會好好活著的。走吧。”

蘇承英說著往通道深處走去,手里的掌心焰一個接一個掛在石壁上,順著兩人的身影一路蔓延下去…

錦都。

王城面前的官道上,自西向東緩緩駛來一架馬車,前后簇擁的下人隊列不下數十人,個個衣著不俗。馬車的配飾也頗為精致,且不說材質用的都是上好的花梨木,雕刻精良,邊邊角角都細心地用綢緞包裹一番,就連馬匹也是精心打扮,銀制的鈴鐺清脆靈動,織錦流蘇無不顯示著主人家的華貴。

路人們也識趣地紛紛退到街道兩側,錦都人以左為貴,王城以西,即左起便都是貴族居住的場所,當年也是白將軍以出生庶民為由,萬般推辭,先王才勉強同意將白府建在王城的東邊。因此,自這個方向而來的,不是皇親國戚便定是朝廷命官。

馬車晃晃悠悠地駛過王城大門,又行了一會兒,在白府門口停了下來。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在車轅邊跪地俯身,恭恭敬敬地低頭道:“恭迎小姐。”

卑微如他這樣的家仆是沒有資格看貴人的容貌的。

兩名侍女掀起馬車的門簾,一只纖纖玉手探了出來,扶住了侍女的手腕,門簾后的女子雖以面紗半遮臉龐,但也未能將她周身散發出的美麗與貴氣減去分毫,但見她長眉入鬢,額間一點紅梅,眼角微微上翹的一雙桃花眼,遮擋不住的嫵媚動人,直叫人久久無法將目光挪開。一雙珠玉錦鞋輕輕踏上那伏在車旁的侍衛,衣擺輕舞,那女子便宛若天女下凡一般落在白府門前。

身邊的人早已將名帖呈給府內,不消一刻,白府的總管白極便親自開門迎接,他自幼便是白城將軍的書童和護衛,說他是陪伴了白將軍半輩子的人也不為過,能讓他親自來迎的必是這城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白府總管白極拜見云瑛郡主,不知郡主大駕,有失遠迎,還請郡主贖了白府的怠慢之罪。”白極深深做了一揖,多是為了稍許掩蓋自己臉上快要掩飾不住的無奈和不耐煩。

云瑛郡主是錦都右丞相傅長軒的獨女,閨名傅梅音。據說這傅長軒三十好幾才得一女,偏偏這獨女生下來又是體弱多病,后得一道士指點,枕邊常放一梅枝,意在借梅渡風寒之意為傅家千金擋病去災。

如道士所言,她竟平安無事地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了。“老來得女”,又著實不易才將這獨女拉扯大,傅家上下對這位千金自然是捧在手心里,倍加寵愛。當初先王分立左右丞相之時,也就是蘇承英所謂的“父王”那一輩,朝堂之上對于蘇清和傅長軒二人誰為左,誰為右而爭論不休,兩人出身和功勞都不分伯仲,雖然“左右”只有一字之差,但在錦都人的心里,左位總是顯得更為尊貴些。

最終先王封了蘇清為左丞相,傅長軒為右丞相,同時加封了傅梅音為云瑛郡主,位同皇族公主,也算是保全了傅家的顏面,傅家上下也毫無異議。

要說這傅家主管錦都的賦稅貿易,和守衛錦都安全的白府原本扯不上多大的關系,壞就壞在,當面那道士還說了一句話:“傅小姐往后如能守得平心靜氣,那這一生必是富貴榮華,平安喜樂,如能得勇武之士的氣數加持,那更是萬無一失了。”

此話一出,聽者當然留了心。提到錦都的勇武之士,那必是御穹殿了;因此這傅長軒便有意和白府結個親家,于是在梅音年幼時便帶著她常去白府走動,好讓寶貝女兒能挑個好夫婿。

白城心里其實也有些反感傅長軒,這白府是皇城的守衛,都是習武之人,哪兒能沒事陪你家的千金小姐過家家呢?但礙于臉面和傅家的顯赫地位,也只得以禮相待,派自己的長子琢賢和當時的幺子琢寒來接待登門“求教法術”的傅梅音,自己只是偶爾露個面,樂得清閑。

白城的思慮也是相當周全,琢賢穩重細心,琢寒頑劣花樣多,這兩人一唱雙簧,想必定能叫梅大小姐滿意。

不光傅大小姐滿意,她的父親傅丞相也很滿意,他第一眼就相中了文武雙全的白琢賢,若是能得此人為自己的女婿,女兒的下半輩子一定能“平安喜樂”!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似乎撥亂了傅長軒的如意算盤,傅小姐并未瞧上白琢賢,而是對那玩世不恭的白琢寒芳心暗許。

這倒也無可厚非,姑娘家豆蔻年華,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哪能受得了琢賢大哥的一本正經,不如琢寒的花樣多,上天入地沒個消停,一來二去,傅梅音便深深喜歡上了這個有趣兒的小哥哥,三天兩頭地來找琢寒。只是在白琢寒看來,自己可無福消受這位任性的云瑛郡主,每回來都是各種折騰,準備吃食,連餐具都要換上郡主喜歡的樣式,稍有一些不如意,這郡主便是各種甩臉子,因此白家兩兄弟也和他們的義父一般,很是頭疼。

藤花步搖發出輕快的聲響,面紗下欲遮還羞的面容就已然令人沉醉,傅梅音緩步來到白府門前:“白管家免禮,我來找琢寒哥哥。”

白極心想壞了,這揖便做得更深了:“回郡主,琢寒少爺出門還沒有回來。”頓了一頓又說:“琢賢少爺也接了國主的命令,還未歸來。”

反正要掃了這位郡主的興了,干脆一次說完吧。

“這一年多以來,本郡主每次來,十之八九都碰上琢寒哥哥不在府里。若這不是巧合,那想必就是本郡主不招你白府待見吧。”

隨著歲數的增長,本該是青梅竹馬的白家兩兄弟好似說好了一般,都漸漸地在回避著傅梅音。白琢賢倒還不失風度,以禮相待總能陪著梅音聊上幾句,再者他又在御穹殿內身居要職,平時忙得見不著影,傅梅音也是知道的。

最混賬的就是白琢寒了,大閑人一個,每回見到自己就好像見了瘟神一般,草草應付幾句便借口有事匆匆離開,甚至傅梅音前腳才入白府,琢寒后腳就從后院翻了出去,這還是白府的一個傭人無意間說起的,不過沒多久這傭人便從白府失蹤了,其他人都說他是偷了白府的金銀而逃跑了。

“老奴不敢,兩位公子又是和郡主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自然是更不會了。”白極仍舊維持著行禮的模樣,只是臉上的嫌棄之意顯然是快要兜不住了。

“本郡主今日便要進府瞧個究竟,看看白家少爺到底是不得空見本郡主,還是不愿見本郡主!”說著,傅梅音的隨從便上前將白極推開,白極當年也是跟著白將軍馳騁過沙場的人,擺平這幾個小嘍啰還是綽綽有余的,只是為了保住郡主的顏面,還有白府的聲譽,他只得息事寧人,暗自使勁拖住這幾個隨從,場面一下子僵持不下。

“郡主大人,兩位公子真不在府內。”

“哼!你不過是白府的一個下人,你說的話怎可作數!本郡主半個字都不會聽!”傅梅音一把扯掉臉上的面紗,姣好的面容雖說氣急敗壞,卻也更加好看了,活脫脫一位“怒美人”。

“那本將軍說的話可作數啊?”眾人聞聲望去,白城將軍一身朝服站在門口,看來是剛剛下朝回府。白將軍皮膚黝黑,體態精壯,雖然鬢角和胡須都染上些許歲月的痕跡,卻未曾將他的沙場氣勢減去分毫,相反倒顯得更加威嚴,令人心生敬畏。

一見白城,傅梅音心里也不由得一陣發怵,這位將軍威名遠揚,錦都中官家的小輩們從小就怕他怕得不行,就別說他此刻用如此嚴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了,要不是侍女扶著,恐怕都得打個趔趄。

白極見自家主子回來了,也顧不上此后傅家大小姐,連忙迎上去接過了白城手里的韁繩,將馬匹牽回馬廄。白城拍拍白極的肩膀示意他先留步,自己慢慢踱步到傅梅音一行人面前:“我那兩個義子確實不在府內,被國主遣去華都送東西了。若我白某人的話不作數,郡主大可以向國主求證。”

傅梅音見白城靠近,連看也不敢看那雙犀利的眼睛,忙著往后退了幾步,幾乎貼在了白府的門上:“白……白叔叔,白叔叔的話梅音怎敢不信,若是兩位哥哥都不在府上,那梅音這就告辭了,叨擾白叔叔了。”說罷速速行了禮,拉著侍從們就要往自家馬車走去。

“郡主這么快就要走了么?郡主大老遠來我白府莫非只是為了斥責我的管家嗎?當我白府是什么地方!”白城目光如炬,氣勢壓人,現場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喘,只是呆呆地看著背手站著。

傅梅音一個勁兒地只想躲到侍女的身后去,只是身邊的人都默默地往后退,傅梅音根本“無處遁行”,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咒罵這群不中用的狗奴才,關鍵時候連個敢出聲的都沒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猶猶豫豫地走上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開口道:“是梅音魯莽了,還請白叔叔原諒梅音。”

“還有我白府的管家呢?”

雖然心里是一千萬個不愿意,傅梅音還是向白極低了頭:“都是梅音不懂事,給白管家賠個不是。”說完怯怯地看了白城一眼。

“郡主,我這白府掌管御穹殿,守衛著整個錦都的安全,算是個軍事重地。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少來為好,也回去告訴你爹,他管文,我管武,原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若有要事,還是在朝廷上商量為好,私底下也就不用來往了吧。”白城一字一句地下著逐客令,原本他便疲于應付傅家的這對父女,傅梅音今日在白府無禮倒也給他一個借題發揮的理由,索性徹底斷了那父女倆的念想。

“是,梅音記住了,多謝白叔叔告誡,梅音告辭了。”說完,一邊的侍女便拉著她往馬車邊逃也似的快步走去。不想,不遠處又跑來一匹馬,跑到傅梅音的馬車跟前倏地停了下來,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馬背上傳來:“梅姐姐,您來啦!”

馬背上飛下一個嬌小身影,一眨眼,傅梅音眼前便多了溪寧那張笑盈盈的鵝蛋臉,她還穿著皇城里的青色素錦官服,顯得清純又可愛。

傅梅音此刻沒有心情搭理這個小丫頭,趁著白城看不到馬車前的情況,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溪寧,轉頭鉆進了馬車。

“咦?這是要走啊?”溪寧見怪不怪,這郡主向來不愛搭理自己,兩位哥哥在場時,她權當溪寧是空氣,不在場時,那就更像是把溪寧當做眼中釘一般,溪寧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開罪了這位郡主,總之只要躲著她就沒事了。

溪寧趕著在日頭上來之前去給花圃澆水,急急忙忙跑進白府,不想卻和里面的人撞了個滿懷。那人的胸口結結實實的,溪寧一下就臉紅了:“對……對不起,藏冥,我趕路沒瞧見你出來。”

藏冥欠了欠身子,將被他撞歪的小少女扶正,他長得與白琢賢極為神似,若不是白琢賢記得清楚自己被白城抱養前,沒有兄弟姐妹,說他是藏冥的胞兄恐怕也沒有不相信。只不過藏冥雖然比白琢賢還年長一歲,但是眉間嘴角依舊是翩翩少年的模樣,比起白琢賢,藏冥更不愛笑,府中人都在說琢賢大哥那“白家第一冰塊兒臉”的名號恐怕是要讓賢了。

他的膚色白皙,卻是接近于蒼白,似乎是多年未曾曬過太陽,這又為他的容貌平添了幾分陰柔。藏冥冷著臉伸手在溪寧腦門上一戳:“丫頭,不急,花已經澆過水了。”

“真的啊,藏冥,你怎么知道我趕回來是要給花澆水的?那你有沒有順便幫我把一邊空地上的土也翻一翻?”溪寧的大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自從藏冥被白城收為義子,住進白府后,她和藏冥就逐漸熟絡起來,藏冥不怎么愛說話,溪寧就偏要逗他說話。一來二去,兩人之間生出了些別樣的情愫。

溪寧彎眉笑眼,大概是方才跑熱了,臉頰上飛起兩片紅暈,白里透著紅,甚是可愛。藏冥能見著自己的影子映在溪寧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冰塊兒臉上不動神色,心中倒是泛起層層漣漪,他也真是那溪寧這丫頭沒辦法,她對府里其他人都是“哥哥長,公子短”的,唯獨到了他這里便是直呼其名。不過,這點小差別在藏冥心里到還是很受用的。他點點頭:“這就去。”

“逗你的!我怎么能隨便差遣國主的御前侍衛?”溪寧從前都只有被白琢寒捉弄的份兒,如今逮到一個她都能呼來喝去的家伙,她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

她笑的一臉天真無邪:“藏冥啊,你明明這么好一個人,怎么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你要多笑笑才好啊!”邊說邊墊著腳,拿一雙手戳上了藏冥的嘴角,藏冥一驚便站直了身,他的身材格外高大,方才為了和溪寧說話彎下了身子,眼下他這么一挺身,就算是溪寧墊著腳也夠不著他的臉了。

看著溪寧嘟起的嘴,藏冥嘆了口氣,降尊紆貴地彎下他的男兒腰,任由那小少女在自己的臉上扭出了一個很是怪異的笑容。

“走吧”

“去哪兒?你不是剛從府里出來嗎?”溪寧正玩得開心,冷不防手被握在另一雙大手里,被拉著往白府里而去。

“翻土。”

“你這個人……”

“真好…”

溪寧心里偷偷說完了下半句。

她小跑著跟上藏冥的步子,由下而上地仰視著藏冥那張不拘言笑的臉,棱角分明皆是透露著男子的英雄氣概,這樣一個不善言辭的“悶葫蘆”,溪寧很是喜歡。她輕輕扯了扯藏冥的衣袖,笑道:“不如順便幫我明日要送進宮去的花給摘了吧。”

“好。”

……………

回去的馬車上,隨車的侍女們誰都不敢發話,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成了主子的出氣筒,就連傅梅音的心腹蘭心這時也只是沉默地待在一邊,偷偷觀察著主子的臉色。

回了府,傅梅音直沖自己的房間,一路上有兩個傭人躲避不及擋了她的路,便被傅梅音賞了兩個巴掌,綁了關進柴房。關了房門,屋里便是噼里啪啦一頓猛砸。

傅府的管家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大小姐的脾氣,喚了幾個人站在門口等著收拾,又差了兩個人去置辦新的家具,順便去把大夫請來,免得小姐傷了自己。

“小姐,莫要生氣了,小心氣傷了自己的身子。”蘭心一邊勸著,一邊把房里的杯盞瓷碟遞到傅梅音的手邊。

“他白家從上到下都不待見本郡主,竟然讓本郡主給一個奴才低頭,他也配!”一個上好的白瓷花瓶在墻上摔得粉碎:“還有那個溪寧,她算個什么東西敢叫本郡主姐姐,她也配!從小到大像條狗一樣跟在我和琢寒身邊,這個賤人!!”又是一盞青花杯具應聲而碎。

“郡主千金之軀,犯不上與這些奴才、賤婢生氣。倒是白將軍那里,郡主得好生下一番心思,若是想與白公子結緣,可不能得罪這將來的義父啊。”趁著傅梅音累了,蘭心趕緊勸上,等下傅丞相回來見郡主大發脾氣,她們做下人的少不了又是一頓責罰。

“哼!本郡主要什么沒有?!琢寒他遲早是我的夫婿,本郡主何須要向他人低頭!”

“郡主自是不必低頭,但若有白將軍的首肯,想來也是事倍功半不是嗎?”

傅梅音深吸了一口氣,她要將這口氣慢慢地咽下去,蘭心說的對,若是能得到白琢寒的青睞,稍稍受點委屈又能如何?就當是為了身后積德了。半晌,她才坐直了身子,衣擺輕掀,便又是那個趾高氣昂的郡主:“蘭心,我們上回派去白府的人混進去了嗎?”

“回主子的話,白府的戒備森嚴,連家丁也是,我們的人還沒有找到門路,還請主子贖罪。”蘭心連忙跪下磕頭。

“罷了,也是預料中的事,你讓這幾個人用盡一切辦法,把白府街口的幾家店盤下來,替我也是替爹好生看著白府,如果琢寒回來了,必須馬上告訴本郡主!”

“是,奴婢即刻去辦。”蘭心說完快步退了出去,只留傅梅音在這滿目蒼夷的屋子…

半壺先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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