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烏江大橋岸邊發現一具男尸,身份不詳。警方于下午4時36分接到漁村碼頭居民的報案。現在應該已經在趕往現場了,咱們動作也得快一點了,現場報道這可是一手資料呀!快快快!遲非晚!你墨跡啥呢!還不快跟上!”
“哦,知道了,崔主編。”
……
我叫遲非晚,是一名透明的十八線小寫手,這位很兇很兇的人就是我的頂頭上司崔勝。哪里有熱新聞,哪里就有他,關于工作他可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
“媽的,還是來晚了,救援隊都打撈完畢了,什么也沒拍到。”崔勝氣急敗壞道
“專心寫作不好嗎?總得搞一些所謂的熱點,發現尸體,警方都還沒公布準確消息,說不定家里人都還不知道,怎么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呢。”我小聲嘀咕道。
“遲非晚!你嘀咕啥呢!公司就你最不爭氣,誰像你三個月還沒有寫完結一部作品,還說我呢,我不弄熱點,公司靠你能活,你以為我想這樣,我不這樣蹭第一熱點,誰給你發工資!給你三天時間,整理出這具男尸的所有信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結果,三天沒結果,你就主動請辭吧!”說完崔勝轉身離開了,剩我獨自一人留在那里….
最近的烏江總是下雨,今天也不例外。我看著江水共長天一色,細雨包裹著著整個城市,灰蒙蒙的,我看不清遠處的山,也看不清我自己。“我不想是熱點的支配者,我想寫自己喜歡的東西,我不想做冰冷的機器,文字應該是有溫度的東西!”我對著烏江大聲宣泄著心中的不滿,淚水劃過我的眼角,混著雨水,順著臉頰滴落江水,我低下頭道“可是我寫不出來了,我寫不出有溫度的東西了。”
記得初到公司時,總是懷著赤子之心,滿腔熱血,充滿希望,因為熱愛寫作而寫作,提筆皆可寫山河,就連當時的崔勝都說,我天生就是寫作者。可是現在呢?我提不起筆,也寫不出,甚至有點害怕。我在逃避什么?我怎么變這樣了?是什么原因呢?這些聲音在我腦子里翻江倒海,如同江水敲擊石岸一般震耳欲聾。
還沒等我從悲傷的情緒緩過神來,電話響了“晚晚,吃飯了嗎?”親切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是媽媽打來的電話,我快速整理好心情,清了清嗓子,掩蓋住哭腔“媽媽吃過了,你和爸爸挺好的吧?
“挺好的,就是有點想你了,最近天氣不好,注意保暖哈,好好照顧自己,別太累了哦,寶貝,別委屈了自己,實在不行回家爸媽養你。”
我聽到媽媽溫柔的聲音關心,鼻子一酸,眼淚徹底失控了。我怕媽媽聽到急忙道“知道了媽媽,等我忙完這陣子就回家陪陪你們,你和我爸好好的,我要去忙了,先不說了”
我急忙掛斷了電話,卷縮著身體慢慢蹲了下來。雨點一滴一滴滴在江面上勾勒出圈圈圓圓,一個,兩個,無數個…..
你是誰?為什么在這?你是誰的親人?你是誰的朋友?江水是不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