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原地等我。”
說完,周斯憫掛斷電話,薄唇輕啟,讓司機開到倫敦Soho區。賓利車上,周斯憫撥打大哥的電話。
告知他,已經找到周澍。
另一邊,酒吧里,梁招月聽見周澍的謊話,眉梢微上挑,笑說:“怎么還怕你小叔收拾你,特意撒個謊?”
“不不不。”周澍連連揮手,齜牙咧嘴地她解釋:“我小叔特別特別兇,要讓他知道我在酒吧當調酒師的話……”
“會怎樣?”陳敬問道。
周澍弱弱地說:“可能會直接砸了酒吧。”
“他敢!”梁招月眼神變得尖銳。
'Sober'灌注了她的心血,誰要敢砸她的場子,拼了命也要讓'它'知道花兒為什么那么紅。
就算周澍他小叔是港區掌權人又怎樣?
她一點不帶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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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天氣向來喜怒無常,夜深的Soho區刮起清冷的寒風,天空下著綿密的小雨,風雨交加。
梁招月擔心周澍在店外等他小叔會感冒,特意讓他先待在酒吧里,等他小叔電話打來再離開。
半小時后,梁招月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看重陌生的電話話,點了接通,隨即將手機遞給周澍。
“你在哪?”
梁招月紅唇揚起,笑意斐然,但有那么一瞬間,自己似乎聽見了熟悉的聲線,她腦海里開始對比聲線的主人。
半天都一無所獲。
周澍接過電話“喂”了聲。
周斯憫的聲音再度想起:“你在哪?”
“我剛在外邊亂逛,突然下起了小雨,我在一間叫'Sober'的酒吧里坐著躲雨,小叔你要過來喝杯酒嗎?”
周澍滿臉的心虛。
坐在車上的周斯憫眼瞼微垂,聽出周澍的心虛,打開車門,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大步朝酒吧走去。
沒多久,走到酒吧外邊,周斯憫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酒吧的招牌,腦中記憶倒回九月,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
周澍站在店內的門口,透過玻璃親眼看到門外的小叔,臉上露出笑,心里不由松了口氣。
他雖然不明白小叔因何而笑。
但笑能說明他不生氣。
周澍推開酒吧的門,寒風瑟瑟,輕打了個冷顫,抖擻了下身體,說:“小叔要不進來坐會?外邊有點冷……”
周澍早產出生,從小體弱多病,直到上高中后他的身體素質逐漸恢復正常水平,平時還是受不得涼。
保鏢緊隨其后,坐在靠窗的卡座,陳敬拿著酒品菜單走進,等他見到周澍他小叔,看見那張俊秀的臉。
覺得有幾分眼熟。
梁招月上完廁所,坐在吧臺角落處的位置,目光不由朝窗戶的卡座望去,周澍的座位正面著她。
她的目光打量著坐在周澍對面的背影。
周梵老先生的幼子,港區掌權人。
陳敬走到梁招月身邊,眼睛里閃著大大的疑惑,說:“月姐,我總覺得小澍他小叔有點眼熟。”
梁招月打趣道:“港區電視臺天天播。”
“可我也不看港區電視臺啊……”
聞言,梁招月輕笑,自己也從來不看港區新聞,唯一關注的就是港區的勁爆八卦話題。
隨著夜色漸濃,酒吧的客人少了一大半。
梁招月有點犯困,不顧形象到伸了個懶腰,伸手揉了下眼睛,“先回去睡了,明兒還得回京城呢。”
“好嘞,您出門注意安全。”陳敬說道
他明天沒課,今晚負責上通宵夜班。
梁招月前腳剛走,周澍和他小叔也從座位站了起來。周澍跑到陳敬旁邊,低聲說:“陳哥,我明晚繼續來上班。”
周斯憫清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還不愿意走?”
外邊的雨已經停了,周斯憫故意等著周澍和他并排走,問道:“小澍,你真不打算回港區讀金融?”
“不回。”周澍拒絕得很果斷。
“你到底是不喜歡金融還是港區?”
聞言,周澍捻著指尖,腦海里不停的思考小叔的問題,他想自己是不喜歡聽從父母安排。
得出結論:自己不喜歡金融,也不喜歡讀港大。
從小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被'禁錮'在港區這塊小小的牢籠,每每看見好友們在朋友圈分享旅游的照片。
他都羨慕的不不行。
周澍微微轉過臉,看向小叔的眼神,多了幾分堅定,認真地說:“小叔,我想擁有屬于自己人生,一個不被安排的人生。”
周斯憫沉默片刻,問:“去內地也不行嗎?”
周澍搖了搖頭,“不行……”
他深知自己要是在內地讀書,爸媽會時不時到內地學校看望。
而在倫敦,父母在國內忙于工作除了出差沒有多余的時間乘坐長達近十個小時的國際航班。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只能替你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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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招月酒吧不久,想起在家收拾東西時沒看見父親送給自己的成年禮物,禮物是一支絕版定制的鋼筆。
她想著是不是又放到酒吧的柜子里。
梁招月打著傘掉頭往回走,離酒吧一百米處時,她被周澍一眼認出,“月姐,你怎么又回來了?”
梁招月手中那把傘的傘面凹陷著,讓她看不清人臉,聽見周澍的聲音,傾斜著雨傘,笑說:“回來拿點東西。”
梁招月絲毫沒注意到,站了周澍旁還有位高大欣長的男人。
回答完,梁招月想起周澍他小叔也在,暖和的路燈下,周澍和他小叔的身影被拉的很長。
她突然有些期待,這位港圈太子爺、現任掌權人長什么樣。
梁招月的目光緩緩向上移,看見男人身上穿了件黑色風衣,修長的手舉著一把傘,露著白皙的脖子。
最后,落在他那張清俊的臉,男人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梁招月一愣。
這、這、這不是……
梁招月搖了搖頭,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是周斯憫。
一定是自己眼花出現錯覺。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重新適應路燈的光亮,再次向男人的臉上望去,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還真特么的是他。
梁招月極其想爆粗口:操!
此刻,梁招月也顧不得再回酒吧找鋼筆。
果斷轉身準備跑路,剛邁腿就被男人給一把撈了回來。
梁招月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跑什么?”周斯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