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暖接過信詫異，“呵，什么事能讓他老人家發飆啊？”

“因為我們書院出了幾個妖孽唄?！?/p>

“哦？”蘇玉暖打開信，一個開頭她就感到了滿滿的火藥味，“吆，看來還蠻嚴重的！”

她一行行看去，先是瞪大眼睛，后來憋笑，再后來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無憂也是好笑，他跟著也是一陣大笑。

巧兒從畫本子里迷茫地抬起頭，莫名地看著二人，“小姐，您還是別笑了，當心把狼給招來！”

“狼招來怕什么，來了就別走了，正好在府里養著，到時候我出門就帶著，看誰不長眼還敢惹我?！?/p>

“暖暖這個主意好，回頭我就給你送一群狼來?！币篃o憂收住笑聲贊同。

巧兒愕然地張大嘴巴。

小姐真是特別，要是府里真養一群狼，那還不得嚇死個人。她們這些下人還敢出屋子嗎？怕是每晚都會做噩夢，被狼叼走的夢。她又看看夜無憂，心想小姐這個朋友真不是一般人，還要送一群，那可是狼啊，會吃人的懂不懂？她嘆口氣，她只不過是個小丫鬟而已，這些事她還是不要操心了，于是她心大地又埋進畫本子里尋找自己的樂子了。

“暖暖，你這個小丫頭挺有意思的?！?/p>

“她叫巧兒，是挺可愛的?！?/p>

“溫老說的這幾個人真的那么，嗯，有才？”她覺得是夠有才的，能讓溫老跳腳可不是有才嗎？

“嗯，就說這個秦牧吧，自從看了你寫的那些畫本子，就開始變得神神叨叨的，本來溫容很是看重這個學生的。可現在嘛，他看到他可能只有頭疼加無奈吧?！币篃o憂扯了一下嘴角。

“你具體說說？”

“他經常一個人站在書院內，對著過往的學子做各種表情。”

“比如？”

“比如沖著人或者空氣點頭、搖頭、咬牙、咋舌、震驚、茫然、疑惑、驚詫、愕然、斜睨、瞪眼、皺眉、挑眉、撇嘴、磨牙、大笑、微笑、憤怒、哀怨、吐舌頭等等，唉，反正是各種各樣的表情。挺嚇人的，但在聽學時和大多時候又好好的和一個正常人一樣?！?/p>

蘇玉暖瞪大眼睛，“他難道是腦子出了問題？”

“要是腦子出問題，溫老也不會氣得跳腳了。讓大夫看了，說一切正常。后來他竟然整天纏著問溫老一些古古怪怪的問題?！?/p>

夜無憂想想那些問題也氣笑了，“呵呵，他問溫老：大笑、譏笑、狂笑、微笑、苦笑、冷笑、陰笑、淫笑、抿著嘴笑、抖著身子笑、皮笑肉不笑等等這些笑是人出生時就會的，是誰發明的？溫老哪里知道，他就說，四書五經都要求學生倒背如流，詩詞歌賦也要知道出處和探究其深意。但為什么連這些淺顯的每個人都會的東西卻不知道其出處和深意呢？難道復雜深晦難懂的學問才是學問，這些簡單的詞語背后沒有深意和值得研究的地方了嗎？”

蘇玉暖“……”

“暖暖，等你見了他以后你就知道他說的話有多有意思了?！?/p>

“那他研究就研究唄，又為何要做那些表情嚇人呢？”

“他說不是嚇人，是研究人在做這些表情的時候是個什么心理，看到的人又會有什么表情，和做這些表情時是個什么心理?！?/p>

蘇玉暖笑道：“我明白了，他這是對人的心理活動比較感興趣，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p>

“暖暖覺得這是才？不是有病？”夜無憂不解地問。

蘇玉暖搖搖頭，“其實這是一門學科，只不過沒被人單獨劃分開來。做生意要和對方周旋時，是不是要先洞察到對方的心意，才能游刃有余？戰場上雙方對壘，作為主帥是不是要先預估對方的主帥和將領行軍打仗的布局和偏好和性格，做好周密部署，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朝中一眾大臣整天不是也在勾心斗角，各自揣摩陛下和對方的心理，才能在朝中居于不敗之地嗎？陛下又何嘗不是費盡心思地和文武大臣周旋，就包括后院那些婦人不也是天天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嗎？”

“說的也是哦，這樣說還是有學習的必要的?！?/p>

“何止必要，實在太重要了。凡是懂得揣度人心，深諳此道的人都是很厲害的?！?/p>

蘇玉暖眸光深了深，會揣度人心又如何？有些真相會隨著時間慢慢掩蓋，久了，就不想再去探究了。

夜無憂最看不得她這幅黯然憂傷的神情，他張開口想問一問，最后又閉上嘴。他想既然她不想說就不問好了，免得惹她難過。

蘇玉暖嘆口氣問：“溫老說的另外一個叫李毅的呢，他到底什么情況？”

“他啊，就是一個杠精，凡事都要較個真，非要和你辯個子丑寅卯來，溫老也是十分頭疼。偏偏這兩個學生也是他看重的。聰明，頭腦靈活，又能舉一反三。他現在倒是和秦牧天天湊到一起探討，不過最后都是臉紅脖子粗的，誰也不服誰。”夜無憂喝了幾口茶繼續道：“他總是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太陽為什么早上升起，晚上落下，是什么在拴著它？人為什么在地上走，不能在天上飛，為什么沒有翅膀？有了翅膀的鳥兒為什么就能在天上飛？在天上的不是龍嗎？難道人還不如一只鳥？”夜無憂嘴角抽了抽又道，“還有東西為什么只往下落，不往上跑？如果人只往一個方向走，那盡頭是什么？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陽為什么不會掉下來，為什么它們會發光？”

蘇玉暖“……”

她的學院里還真是人才濟濟??！保不準真會出個科學家和心理學家什么的。那她可是太偉大了！

“這個叫科學，也是一門學科，而且很厲害，研究透這門學科將來可以說能主宰這個天下，會讓現在的世界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科學？暖暖，你怎么知道這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些你都懂嗎？”

“懂一點而已，以前看過這些方面的書。回頭我寫出來讓我們書局印刷出來，讓那些有興趣的學子去閱讀?！?/p>

蘇玉暖有些泄氣，她想坐吃等死，可怎么就越來越感到累呢？還要勞什子培養什么人才?？蛇@樣的好苗子如果就這樣置之不理她心里又覺得實在可惜。

夜無憂見她有些煩悶，便笑道：“現在說說好消息吧，你聽了一定會開心。”

蘇玉暖聽到好消息三個字精神為之一振，點頭剛想道好，就聽到窗外的大街上傳來大聲的驚呼和喧嘩聲，她走到窗下往外一看頓時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