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傍晚,夕陽漸漸落下,天空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橘紅色。微風拂過,柳樹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春天的美好。
一輛黑色的馬車和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帶著一路風塵停在衡水郡的北城門外。
“凌楓,終于到衡水郡了。”天元寶一臉興奮的說。
“嗯,停車。”馬車內傳來君凌楓漫不經心的聲音。
“城門口好熱鬧啊,城里也一定會有好多好吃好玩的,是吧,凌楓?”天元寶一臉期望,好像君凌楓說不就會把一顆幼小的心靈…嗯,那個啥。
馬車簾幕挑起,露出一身天藍色錦袍,臉上蓋著一本雜記,慵懶地躺在鋪滿厚厚錦緞的軟榻上的君凌楓。不見容顏卻也難掩一身的貴氣。君凌楓拿起蓋在臉上的書砸過去,起身跳下馬車一臉好笑地說:“莫風,你說把寶寶留在這里好不好,聽說這里的醉樂坊很不錯。美女仙樂美食天下聞名。”
“世子最是會疼惜人的,天元公子一定會感念世子的。”騎在馬上的莫風忙翻身下了馬,冷峻的臉上掛著古怪的笑。
“慣會威脅人,你何時認真過?還不是舍不得我。”天元寶好像沒聽見般傻樂著,不接話。
君凌楓看著天元寶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心梗了一下。
“我是不是該換個方法了?”
他看著天元寶和莫風一身風塵,俊俏的模樣也失色了一分。就想到誘騙他來的司徒策又心梗了。
君凌楓在天宇國那是是讓人羨慕得想弄死他的存在,不僅是因為他是太子的伴讀,還因為有太后寵著,有德慶侯暮滄瀾和儒家大師紀容護著,可是悲催的是得罪了最不該也最不能得罪的人,當今陛下司徒策。唉,也不知哪里惹了這個主。要問原因,說起這個君凌楓就想罵人。有一次,他問司徒策為什么這么不待見他,老是看他不順眼。司徒策說:“你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和一張能說出花來的嘴。一個男人要有男人的氣勢和當擔,靠嘴靠臉能當飯吃?”把他氣得跳腳。其實不就是嫉妒太后疼他。
“小氣,還陛下呢,臉呢?氣度呢?心胸呢?”君凌楓氣哼哼的在心里腹誹。
他踏著小碎步慢悠悠向城門走去。見有十幾輛馬車正在往城門進,后面還有幾位公子牽馬進城。一看就是從遠道而來,一身風塵。守城門小兵依次查驗路引,態度十分認真,沒有因為日復一日地重復一樣的事情而有所敷衍散漫,行人和馬車都有序進城,沒有一點混亂。
至城門處莫風拿出龍虎營腰牌,守城小兵快步送到站在城門不遠處一白衣公子的面前,態度很是恭敬。白衣公子仔細看了一下腰牌,又往君凌楓一行掃了一眼,眼神中有一抹光閃過,隨即嗯了一聲,再未理會。
進城后莫風低聲說:“世子,那個白衣公子很是奇怪,您不想暴露身份,又嫌麻煩,一路上都是用龍虎營的腰牌進城。龍虎營是直屬陛下管轄的。在天宇國是連王公大臣都是敬畏三分的。這白衣公子看上去甚是平靜,連問都未曾問一句。屬下未曾聽聞衡水郡有此人。”
天元寶回頭看向那白衣公子,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才狡黠地笑問莫風,“衡水郡郡守夫人的弟弟的母親的女兒的妹妹的姐姐的弟弟是誰?”
莫風想了想傻傻地看著天元寶,又看向君凌楓,暗想這還不是郡守夫人的弟弟嗎?又不確定地看了看天元寶,心想:“這小子又玩什么花樣?有沒有坑啊?不行,我還是裝傻,免得被這小子坑。”于是一臉求知欲的問天元寶,“天元公子,在下愚笨,還請賜教。”
天元寶一臉傲嬌地說:“就是不告訴你,笨蛋!”
莫風咬牙,算你小子狠,我惹不起!
君凌楓好笑地看著二人,無奈嘆氣,這對寶貝!
衡水郡位于橫江中游,居天宇國中部地區,是漕運的中樞,往來商賈眾多,氣候宜人。此地也是文人墨客常聚之地,文風鼎盛,地方富足,百姓安居樂業。此地的官員更是朝中重臣安插自己門人必爭之地,也是天宇國的錢袋子。賑災,戰需多靠此地的稅收支撐。因二十年來無大的戰事,天宇國國庫充盈,衡水郡更是富商云集。其中以錢家,馮家和王家為首。
馮家家主馮錦程是瑞親王馮佑貴的表弟,得以皇商的身份,這些年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富貴非常。
錢家家主錢富貴祖輩原是土匪出身,二十年前開始做起正經生意來,多為水路運輸。至于暗地里是否如此,卻不得而知了。
王家家主王御風因上任家主病逝是剛接的家主之位。雖才弱冠之年,卻極有手段和魄力,短短一個月就穩定了局面。
三人一路行來,街道繁華熱鬧堪比京城。行至德慶樓,但見樓內賓客滿堂,小二來回穿梭在店堂中,生意好不興隆。
一小二打扮的伙計看見慌忙迎了出來,“三位公子是住宿還是用飯?我們德慶樓可是這里最好的地方了,三位是從外地來的吧,到此地不試試芙蓉醉和君子笑可是會遺憾的。”
“開三間上房,我們先去洗漱一番,再備一桌席面,拿出你們最好的酒菜就是。”天元寶吩咐道。
“好嘞,三位公子先到后面的玉蘭院休息一下,小的這就去備菜,稍后送到二樓一號雅間。”伙計長的清秀機靈,很是討人喜歡。
玉蘭院不是很大,卻處處可見精致,無論布局還是一花一草都很有新意,雅致不俗一應所用皆是精品,就連擺件也不是尋常的物件,樹木花草都修整的別有意境。站在院中亭子下的君凌楓正把玩著一個白玉盞,嗅著彌漫在鼻尖墨山云霧的茶香,神思游走。
“墨山云霧產量極少,連皇宮每年最多也只得一斤,說是因長在墨云山最高峰,除非武功極高,很難上去,也只有墨云山墨傾城才能采得,墨傾城每年閉關最多只出來一次,也未必能趕得上采茶的季節。最近三年聽說一直閉關未出。皇宮也有三年沒有得到墨山云霧了,可謂是無價了。這德慶樓背后的主子柳若涵還真是很神秘,我暗中派人查探卻一點蛛絲馬跡也尋不到。”君凌楓心中暗自揣摩。
“凌楓,我們上樓吧,我快餓死了。”天元寶換了一套紫色錦袍,整個人看上去俊俏極了。”
君凌楓嫌棄地道:“饞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