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伊莉絲依舊準時到達了社團活動的教室。
她到時,林莜已經在了,看她換了件衣服,林莜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你衣服怎么了?”
“哦,上午打水的時候,不小心把衣服弄濕了。”伊莉絲垂眸看了看身上那件并不符合自己風格的衣服,含糊地說道。
林莜也不知看沒看出來她話里的遲疑,沒在多問。
“大家都到了?”安茜婭是和謝麗爾一起來的,她推門進來時,謝麗爾還在后邊和一支棒棒糖做著斗爭。
看她弄了半天也沒能把棒棒糖的糖紙剝下,安茜婭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她手里拿過了棒棒糖。
“嗚呼!還是你厲害。”謝麗爾眼巴巴看著安茜婭一下就把糖紙剝離,很是興奮地接過了糖。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們先分享一下各自搜集到的線索吧。”林莜把教室里的白板拉到桌邊,說道。
“好嘞!”謝麗爾咬著棒棒糖,舉手說道,“我可以先說嘛?”
“你來吧。”林莜把白板筆遞給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謝麗爾掏出自己的小本本,打開筆在白板上寫了起來。
“昨天,我和安茜婭去了庫爾曼夫人那里,了解到了一些隱情。”她說著,表情嚴肅了起來,沒有剛才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從我們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這些年來,那些失蹤的學生們在鎮里其他人的眼中,一直都沒有斷聯過,他們的朋友家人們,都能收到他們在社交平臺上規律更新的帖圖,并且也會時常與他們進行語音或視頻的聯系。同時,這些帖圖經核查都是正常拍攝,沒有經過任何后期處理。”
她話音剛落,林莜就皺起了眉頭:“怎么會這樣?像失蹤之后,刻意營造受害者的訊息,以此拖延擾亂案發時間的情況也不在少數,但帖圖沒有經過后期處理……的確有些說不通,你們確定庫爾曼夫人說的是實話嘛?”
“而且,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個重點。”伊莉絲也開了口,“雖然這么多年,他們的家人朋友能夠聯系到他們,但是……這些人一次都沒有回到過鎮里,真的沒人會懷疑嗎?”
“對,這也是一個疑點。”林莜在本子上寫下線索,點頭說道。
“我們昨天從庫爾曼夫人家離開后,也去查詢了一下這些失蹤者的社交賬號,發現他們中有幾個人,甚至前兩天還更新過動態。”安茜婭接過話頭,打開手機調出了一個頁面。
幾人湊過去,看著屏幕上的內容,都有些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說,我感覺我也是個精通ps的人了吧,但我的確看不出來這圖片有什么后期痕跡。”謝麗爾聳聳肩,退開了一些。
“看上去的確沒有合成的痕跡……”伊莉絲往下劃著動態內容,語氣帶著幾分遲疑,“但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嗯……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林莜附和道。
“我和林莜昨天在學校里,查到的線索其實也差不多。”伊莉絲抬頭說道,“整個學校里,好像除了瑪麗老師以外,其他的老師都認為,那些失蹤的人就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離開鎮子,有了更好的前程,沒有人對他們為何會被提前錄取,以及這么多年來不曾回過鎮子有任何疑問。”
“可怎么能夠做到這樣呢?”安茜婭搖了搖頭,“我九年級的時候,因為身體緣故休學了一年,當時開學時我也去過幾次學校,那時,我應該正好是和其中一個失蹤者一屆,但在我的印象里,并沒有關于這個人被提前錄取,離開鎮子的消息。”
“也不奇怪吧?”謝麗爾咬著棒棒糖,“畢竟你都休學了,學校里的事情,不了解也很正常嘛。”
“不。”安茜婭卻搖頭說道,“事實上,雖然我沒有去學校,但在開學那段時間里結交的幾個朋友,和我一直都有在聯系,也經常會告訴我學校里的一些趣事,如果真的有人被提前錄取,這種大事她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的。”
“也許是她們說了,但你沒在意,忘記了呢?”謝麗爾咬碎了嘴巴里的糖果。
“我想,安茜婭想表達的意思是,這些人們都記得太清楚了。”林莜開口,接過了話。
“嗯,如果說老師們對這件事情印象深刻,那可能是因為學生的升學對他們的工作有影響,但是對于普通學生而言,更多的情況,就是一笑而過,然后各過各的生活去了,不會有人隔了這么多年,仍然能記得這么清楚。就算是朋友,如果這么多年都只是通過網絡進行溝通的話,想要立馬想起對方目前在哪兒學習工作,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當時庫爾曼夫人去調查時,那些人卻能夠下意識的認為這些人就在他們口中的地方。”
“對,下意識,就是這個詞。”伊莉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林莜,你當時跟我說的時候,不也覺得輔導員能夠瞬間想起安塔的信息,很奇怪嗎?”
“嗯,確實。”林莜思索著點點頭,“安塔畢竟已經是五年前的學生了,輔導員管著這么多學生,能夠一下想起她,的確有點奇怪。而且……”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我在年鑒里,發現錄取安塔的學校,是一個并沒有聽說過的學校。”
她說著,在手機里調出了那個學校官網的網址:“就是這個,它的校徽太詭異了,根本不像個正常學校,倒像是什么邪惡的組織。”
安茜婭和謝麗爾低頭看去,也是一陣毛骨悚然。
拿逆十字和枯骨做校徽的,能是什么正常的地方?
“這真的是學校嗎?”謝麗爾打了個寒顫,“學生畢業的時候,不都會把錄取學校進行存檔嗎?學校里的老師查到這個學校的信息,不會覺得奇怪?”
“這也是一個奇怪的點。”林莜道,“包括昨天我在看年鑒的時候,也問過輔導員這個問題,但他的表現卻很平常,就好像這個學校沒什么異常一樣。”
“好吧,我搞不懂了。”謝麗爾把筆往桌上一放,癱在了椅子上。
“還有,我昨天去搜查了一下哥哥的辦公室,在他的辦公桌下,我也發現了帶有這個圖案的木片。”伊莉絲低聲開口,從書包內側取出了一直藏在里面的木片。
她當時聽林莜提到年鑒里的信息后,也曾猶豫過要不要把這個線索告訴其他人,但又想到,只有這群朋友們愿意在所有人都認為卡洛斯是兇手的情況下,維護自己,幫助自己尋找真相,也就卸下了防備。
如果她連她們都不愿意坦誠的話,那她們之間,又談何信任呢?
“所以……你哥哥認識這個學校的人嗎?”謝麗爾有點摸不著頭腦,“我沒見過有人把校徽印成這種木片形狀的。”
“這個……”安茜婭卻把桌上的木片拿了起來,翻轉著看了看,不確定的說,“有點像一個東西,但我現在,不太能確定。”
“好吧……所以,這個奇怪的校徽,還有忽略所有失蹤者的學生老師,到底為什么會這樣,我們還是沒搞明白啊……”謝麗爾嘆了口氣,說道。
林莜本想說,這就是她們接下來要探尋的主要方向,卻突然聽到,教室的角落里,傳來了一陣淡漠的女聲。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是群體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