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元強看著那個答案愣了半天，然后回過神來，狠狠踢了莊壕仁一腳：“什么亂七八糟的，凈看些不著調的！滾回你的狗窩去！”

莊元強雖然嘴里說著讓莊壕仁滾回去，卻還是留他吃了早晚飯。晚上的盤山公路沒有路燈，他怕莊壕仁開車不安全。

回到家莊壕仁看著滿滿一后備箱的蔬菜傻了眼，他都不知道莊元強什么時候裝的這么多，明明兩人聊天的時間更長啊。

認命地將蔬菜拿到廚房，莊壕仁只簡單整理一下便癱在沙發上刷手機。時間還早，躺平小神婆的直播還沒開始，莊壕仁也不著急，隨意刷著別的視頻。

不知過了多久，莊壕仁聽見臥室的玻璃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好像是什么小顆粒的東西砸在上面，他只當是小孩子貪玩扔石子玩，并不在意。

可那“啪嗒”的聲音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一直維持著同樣的頻率不斷地響著。

莊壕仁住在三樓，這個位置不高不低，若是扔石子也確實能砸到，只是長時間保持一個速度扔石子，似乎就有點惡作劇的味道了，而且也不太像是小孩子的做法。

忍無可忍的莊壕仁一把沖進臥室推開窗打算把人臭罵一頓，只是窗外漆黑一片，他睜眼看了許久愣是什么都沒看清。

莊壕仁也不確定打他窗戶的人有沒有離開，只想著氣勢不能輸，于是朝著黑暗喊到：“能不能消停會兒，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夜晚空曠，莊壕仁的聲音被傳出老遠，只是等了一會兒都沒有聽到回應，除了偶爾一兩聲的蟬鳴，再沒有其他聲音。

莊壕仁掃視著黑暗，不悅地嘀咕幾句，關窗轉身離開。

才走出不過兩步，背后的窗戶突然爆出一聲巨響，鋼化玻璃瞬間炸裂，碎片四濺，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引得左右鄰里紛紛探出頭。

莊壕仁本能地抱頭蹲下，盡可能多的護住頭部，饒是如此，還是有些許玻璃碎片劃過臉頰，更不用說露在外面的手臂。

莊壕仁一時懵在當場，竟然一下子有點站不起來。臉上和手臂火辣辣的疼痛把莊壕仁一點點拉回現實，感受到一股熱流順著臉頰流下，他順手一摸，果不其然看見掌心一灘血紅。

環顧四周，莊壕仁眼尖地發現地板上有一顆8mm左右的鋼珠，不用想也知道，就是這顆鋼珠打碎了玻璃。

也虧得剛剛他已經往回走了兩步，若是站在窗前被這顆鋼珠打中，更是兇險萬分。

踉蹌著起身，莊壕仁沖到窗前，這回，他看得清清楚楚。樓下站著一個人，左半身隱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右半身卻毫不掩飾地暴露在路燈下。

他的右手正上下拋著一把彈弓，顯然那就是作案工具。看見莊壕仁重新出現，他收起彈弓，居然還朝莊壕仁揮了揮手打招呼，隱約還能看見他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是在笑。

莊壕仁一下子被他的舉動氣到，口不擇言：“你TMD誰啊你！有病吧！大晚上跑我家砸我窗戶，你媽沒教你啊！”

那人聽了莊壕仁的話，打招呼的手一頓，接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激光筆，直接朝莊壕仁射了過來。

莊壕仁正要拿手遮擋，卻見那激光筆緩緩上移，在他的眉心停頓了幾秒，然后又緩緩下移，直直射向他的心臟處，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莊壕仁看多了警匪片，自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立馬閉上嘴，背上滑過一陣戰栗和冷汗。

見莊壕仁安靜下來，那人滿意地點點頭，收回激光筆，向他揮手道別轉身離去。

看著那人走遠，莊壕仁顧不得滿地玻璃渣，仿佛泄氣一般順著窗臺滑坐下來，心里久久不能平靜。那個人是誰？感覺好可怕。

等到莊壕仁終于緩過神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后了，他看著鏡子中的傷口，不敢用力碰，只能連夜去醫院處理。

值班的醫生見慣了這種傷，手腳麻利得幫他處理干凈，末了還順道叮囑他換一塊不易碎的玻璃。

回到小區，莊壕仁仿佛想到什么，來到自家樓下，比劃著那個人的位置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在草叢里仔細搜尋。

根據那人砸窗戶的時間，如果他一直是用鋼珠砸的窗，草叢里應該會掉落不少鋼珠。

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在購物網站上查了價格，像這種8mm大小的鋼珠，將近5公斤才十塊錢左右，用起來完全不用心疼。

樓下的草叢差不多有三四十公分高，再加上夜晚能見度差，手機的照明范圍又十分有限，莊壕仁雖然盡可能的地毯式搜尋，但要在這么大的地方找一粒小小的鋼珠，難度著實不小。

莊壕仁貓著腰找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勉強找到兩粒鋼珠，實際的數量肯定遠遠不止。

直起身子，莊壕仁只覺得腰部一陣酸脹，看看時間已經將近十二點。知道今天應該是沒什么結果了，莊壕仁打算白天再來找找，說不定還會有別的線索。

第二天，莊壕仁先去了一趟物業的監控室，發現那人穿著一件黑色連帽衫，戴著帽子，看不清臉，差不多是在他到家后一小時進的小區，算算時間，他那會兒應該剛整理完莊元強讓他帶回來的那些蔬菜。

那人進了小區，似乎很明確自己的目標在哪里，幾乎不怎么看樓號就徑直走向了莊壕仁住的那幢樓，仿佛他原本就住在這里一般。

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莊壕仁又要求物業調出了前幾天的監控。果然不出他所料，兩天前四月三十日，七天前四月二十五日，都發現了那個人的身影。

四月二十五日那天那人是跟著別人進來的，四月三十日那天是獨自一人進來的。再往前監控沒了記錄，也無法確定在更早的時間他是否來過。

那人進出小區很小心，要么戴著帽子，要么用帽衫遮擋，幾次下來竟然都沒有拍到他的正臉。莊壕仁看著他的路線，只覺得背后一陣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