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道理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只要蔣玟茗不再追問，什么都好說。
回到房間，蔣道理第一時間和莊壕仁分享了這個喜訊：“我姑姑說明天會把證據交上去，他胡途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莊壕仁將莊元強送回鄉下后，這會兒還在回家的路上奔馳，手機放在副駕上根本沒有心思看。
聽見消息的提示音，也只是拿余光隨意瞥了一眼，繼續將注意力放在路況上，晚上的高架更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見手機再沒有反應，莊壕仁只當剛才的消息是推送廣告，并不在意。等到家了才發現，手機早已沒電自動關機了。
充上電重新開機，蔣道理的信息跳了出來，莊壕仁滿心好奇，也不知道蔣道理是怎么說服蔣玟茗的。
回來的路上莊壕仁仔細想了一下，遠航應該是給的胡途現金，然后胡途自己存進的銀行，這樣就沒有明面上的交易記錄。
從頭到尾的證據只顯示遠航的技術負責人和胡途一起“吃飯”，真要算的話，胡途頂多是有泄露的嫌疑而沒有實錘。
若是他一口咬死不知情，這件事，還真不好說。
周一莊壕仁如往常一樣上班，看他不順眼的人依舊明里暗里給他白眼；平日里與他關系好的，雖然表過態信任他，但也不約而同地減少了和他的交流。
莊壕仁早已習慣這樣的氛圍，別人的眼光雖然令他不舒服，但眼下這樣互不干涉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蔣道理進來的時候沖他使了個顏色，莊壕仁明白他的意思，努力控制自己不往胡途那邊看，心底卻是壓不住的興奮。
哪怕只有嫌疑，但只要這個嫌疑被曝出來，他就能挺直腰桿子，重新抬起頭，用事實堵住那些人的嘴。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辦公室一切如常。莊壕仁從興奮等到懷疑，最后歸于平靜，暗自苦笑，他大概注定要留下這個污點了。
不止莊壕仁，就連蔣道理都開始懷疑蔣玟茗是不是沒把證據交上去，要不然怎么一上午什么事兒都沒有呢？
莊壕仁每天中午有午睡的習慣，趁午間瞇一會兒，也就半小時左右，時間雖然不長，卻能為昏昏欲睡的下午提供足夠的能量。
他的生物鐘到點就啟動，迷迷糊糊間，辦公室突然一陣嘈雜。
趴在桌子上的莊壕仁在半夢半醒間皺眉，努力支棱起耳朵，辨別出聲音的來源正是胡途的座位，只一瞬，他就清醒過來，抬眼往胡途那邊看去。
那邊人有點多，莊壕仁一下子沒找到胡途，但他眼尖地看到幾個人縫隙中露出來的制服顏色，是警察。
莊壕仁的心突地一跳，來了！他下意識地朝蔣道理的方向看去，意外地沒看到他的身影。
確認胡途不在，莊壕仁打算離近點，這個瓜他是一定要吃的。才剛起身，蔣玟茗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
臉黑得像鍋底的領導層率先出來，接著是胡途和另一名警察，然后是臉色同樣不悅的蔣玟茗。
兩名警察簡單交流了一下，就一左一右地帶走了胡途。領導層的人回頭和蔣玟茗交代了一些事后也一甩袖各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被帶走的胡途經過莊壕仁面前時，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右邊的警察推了他一把：“別看了，趕緊走。”
被瞪了一眼的莊壕仁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甚至做好了跟他干一架的準備，他要真瘋起來也是顧不得許多的。
留下來的蔣玟茗看著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難得地發了大火：“都圍在這里干什么！事情都做完了？趕緊滾回自己位置上去！”
“今天的事情都給我爛在肚子里，誰要是被我發現敢在外面亂說，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被蔣玟茗怒氣震懾到的幾人立馬散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胡途是蔣玟茗手下的人，出了這樣的事，面子上最過不去的就是她了。
剛才領導層的幾位已經委婉敲打過她，讓她把手下的人都看牢了，再有下一次，上面怪罪的就是她了。
蔣玟茗也是沒想到，工作那么多年一向沒有錯處的她如今竟然陰溝里翻了船，真的是大意了。
蔣玟茗一走，工作群里突然熱鬧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莊壕仁前半部分沒吃到的瓜給補足了。
“我去，看不出來啊，泄露項目的居然是胡途？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平日里看起來老老實實的胡途憋著一個大的呢！”
“胡途被帶進蔣組長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發了大火，桌子都砸得砰砰響。這誰不氣啊，要我我也氣，那么多天白干了。”
“你們注意到胡途的表情沒，平靜地可怕，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那么一天似的，都沒有大喊冤枉。”
“喊什么冤枉，他那是做賊心虛，心死如灰，該！怎么想的啊他。”
“我好想知道是哪個英雄找到的證據，膜拜！我上廁所經過看到的，蔣組長把一疊紙都扔到他臉上了，一疊啊，肯定是實錘的證據！”
“真的，警察進來我都驚呆了，我就一個普通的牛馬，居然還能在上班時間見到帽子叔叔，完全不敢動，絕對的制服壓制！”
“胡途是不是要被判刑？要判幾年啊？估計過不了多久公司就會把他開了吧。”
“那必須開啊，不然留著這個禍害過年嗎？再讓他泄露一次？這個當上過一次就夠了。”
莊壕仁看了半天沒看到怎么實錘的，忍不住在群里發了消息：“實錘的證據是啥，小張你離辦公室近，有聽到什么內幕消息嗎？”
莊壕仁的消息一發出，熱鬧的群里霎時安靜下來，大家不約而同地扶額，怎么把這個當事人給忘了？
當初對著莊壕仁冷嘲熱諷的人，如今只覺得尷尬，感覺說什么都不對。
五六分鐘的寂靜后，群里突然跳出一條消息：“今天工作好多啊，我好怕又要加班了。”
成年人的默契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更多的關于工作的消息跳出來，把莊壕仁的消息一點點往上頂去，直到完全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