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一片掌聲,演唱反響非常好,尤其是岑嵐的歌聲,猶如天籟。
岑嵐拉著高璟的手,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滿目星辰。高璟回應(yīng)著她的目光,溫暖和煦。
走下臺的時候,岑嵐拉著她的手問,“怎么樣,不緊張了吧。”高璟點點頭。
“特意讓主持人把唱歌安排在我們舞蹈前面,給你放松的。”岑嵐握了握高璟的手,“你要是緊張,就白瞎了咱們編排的那么好的舞蹈了,加油。”
高璟再一次感動于岑嵐的體貼,這種體貼從她們第一次見面就溫暖了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岑嵐的形影不離已然成了高璟在三中的一種習(xí)慣。
莫利的遙不可及,岑嵐的近在咫尺,高璟的心,似乎也正在悄然的發(fā)生著某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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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臺上走的童清瀅,與走下舞臺的高璟擦肩而過,“不錯。”他頭也沒回地說。高璟回頭,就看到那個冷峻的他,已經(jīng)站在舞臺中央。
他唱的歌是張國榮的《有誰共鳴》。
一把吉他,一個人。高璟看得有點癡迷。
那個看著冰冷又霸道的人,為什么此刻看著那么深情又寂寞。黑夜中的星星眨著眼睛,露天的舞臺讓整片天空都為他做配角,萬籟俱寂里的歌聲,沖破內(nèi)心的悸動。
……
從前是天真不冷靜
愛自由或會忘形
明白是得失總有定
去或留輕松對應(yīng)
孤單中顫抖可知我實在難受
問誰愿意失去了自由
想退后心里知足我擁有
前去亦全力去尋求
風(fēng)也清晚空中我問句星
夜闌靜問有誰共鳴
……
每一個字都撞擊在高璟的心房,這是她單曲循環(huán)過的歌,是在聽哥哥張國榮,也是在聽童清瀅,更是在聽高璟她自己。
原來他們,是一類人,害怕孤獨、渴望自由。
一直到一片掌聲雷動,一群女孩子沖上臺獻花,高璟才回過神。她酸溜溜的問身邊的岑嵐,“為什么沒人給我們送花?”
岑嵐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笑,“你要不要上去送花?”
“我瞧著……不差我一個。”高璟冷眼見著童清瀅手里捧著那些,已經(jīng)多到捧不過來鮮花走下臺,酸的要命,說不上來是因為什么酸。撅撅著嘴巴,意有悻悻。
“借花獻佛。”童清瀅走到高璟和岑嵐面前的時候,拿出兩束花,遞給她們。
岑嵐看著無動于衷的高璟,一把抱過兩束鮮花,“謝謝師哥!”她開心的不行,胳膊懟著高璟說,“你看,這不是花么?校草給的哦。”
高璟看了眼花,目送童清瀅大步流星的離開,駐足良久,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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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了最后一個節(jié)目,高一4班“時光密碼0514”組合的《ParaParaSakura》。
趙旸他們在臺下?lián)粽萍佑停诤诎档奈枧_上快速集結(jié)準(zhǔn)備。
隨著動感的節(jié)奏一起,聚光燈照亮隊伍的一瞬間,大家勁爆的開場,和大膽的著裝,頓時就引起了現(xiàn)場瘋狂的口哨。坐在臺下的曹忘年,身體戰(zhàn)術(shù)后傾,嘴巴卻誠實的叨叨起,“哎呀呀!哎呀呀!刁狂!放肆!”
高璟腰間的藍色方巾,隨著她帥氣的起舞迎風(fēng)而動,跟她身上克萊因藍的色彩交相呼應(yīng)。
黑暗中,景由看著舞臺上的她,難掩心中悸動,他手捧鮮花和外套,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后臺,他想迎接她,也想和她說一句:好久不見。本來他不想這么快與她相認,他想再等等,給她點時間。但是,童清瀅出現(xiàn)了。
而此時的童清瀅,表演結(jié)束后并沒有離開,一直貓在角落里關(guān)注著舞臺上的高璟。他嘴角微微上揚,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高璟的情形——她起球的時候,樣子就是這么帥氣又囂張,實力耐打又自信張揚。
就在舞蹈一切都順利進行的時候,音樂忽然戛然而止,傳出了巨大的音響對流的囂叫聲——后臺播放器出了問題。
臺下全場嘩然,臺上的高璟他們頓時慌亂,整個0514組合像沙雕散盤。
趙旸反應(yīng)很快,反手接住一個趔趄的魏靈藥,魏靈藥整個的躺在了趙旸懷里,兩個人之間零距離的肢體接觸,又引來臺下一陣轟叫。趙旸的鼻血又流了出來,一愣神兒的恍惚,核心不穩(wěn),沒有支撐,瞬間的壓力直接扭到了腳。魏靈藥踮起腳尖,穩(wěn)住自己,用整個身體的力量拖住趙旸,但明顯負荷不了他的重量。
舞臺忽然陷入一片漆黑。
魏靈藥趕緊扶住受傷的趙旸到后面,“還能跳么?”。
趙旸再次艱難試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后面的一系列的托舉和Battle,難度太高了,做不了了。”
就在這時,音樂再次響起,但不是《ParaParaSakura》,而是《YouNeverCanTell》。
黑暗中,一雙手迅速拉起高璟,向舞臺中央舞去。燈光瞬間全開,高璟只看到趙旸已經(jīng)被兩個人架下了舞臺,而眼前的人,是童清瀅!他竟然上臺了!
“你怎么來了?!”高璟看著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吃驚的問,“這不是《低俗小說》得那個……?”
“對!跟上我。”童清瀅一把扯掉高璟身上的,景由贈送的藍色方巾。
“還我!”高璟趕緊跟著童清瀅的舞步,向舞臺中央舞去。邊走還不忘沖著旁邊,已經(jīng)慌亂到停擺的岑嵐他們說,“嵐子,跟上我們,搖擺過來,這舞是人就能跳!”
本來曹忘年的臉已經(jīng)綠了,想著功虧一簣,可是高開低走了。竟沒想到,不是個驚嚇,而是個驚喜。如果不是他提前看過彩排,他真的以為這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兩段舞蹈,簡直就是無縫銜接。
“你們音樂出問題了,放輕松,跟上我的節(jié)奏就行。”童清瀅邁著慵懶、松散的步伐,猶如電影中的男主約翰·特拉沃爾塔再現(xiàn)一般,舞出了搖擺舞的精髓。
“先還我方巾……”高璟說著就前傾去抓。
“歸我了!”童清瀅用手里的藍色方巾調(diào)度著高璟毫不吝嗇的舞步。
“你個無賴!”跟著魔性的音樂,已經(jīng)進入狀態(tài)的高璟,徹底放飛了,羞惱變成了興奮劑,和電影中的女主烏瑪·瑟曼一樣,做著夸張的表情,充滿挑逗和誘惑。
不得不說,這是一段非常經(jīng)典,又并不難學(xué)的舞蹈。
后面跟上來的三對兒,也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大家跳的燃情又放縱。不僅他們,剛剛在舞臺上表演過的,但凡在后臺還沒走的,都一對一對的上了臺,跟著搖擺,一時間,晚會的高燃達到了巔峰。
“你還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他們說你會吹嗩吶,真的么?”高璟忍不住的問。
“你猜。”此時的童清瀅,已經(jīng)被這帶著劇情的舞蹈,亂了心性,他想起了電影《低俗小說》的劇情,想起了那晚和高璟一起看電影的場景。
“年糕。”他叫她。
“嗯?”已經(jīng)舞的露出汗珠的她回答。
“約翰·特拉沃爾塔對烏瑪·瑟曼,有了感覺,卻不敢說,但我不是約翰。”說完,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趕在最后一個樂符結(jié)束之前,他握住高璟的手,一個拉扯、旋轉(zhuǎn),直接抱起了她!在一片歡呼聲和高璟的驚愕中,謝幕了這場或臨時起意,或早有預(yù)謀的舞蹈。
經(jīng)典的感染力,充斥在今晚夜不能寐的三中體育館里。
熱鬧的背后,一束鮮花和一件外套,被丟棄在鋼琴邊,形單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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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下周一公布的,入學(xué)模考的成績,在小假期前張榜。
高璟沒有懸念的考了全年級第一名,高出第二名50多分,以接近滿分的成績一枝獨秀。這讓曹忘年非常的開心,他覺得自己任教生涯能有一個這樣的學(xué)生,足矣。
王理理則像只沒有了精氣神兒的蟈蟈,看到高璟招呼都懶得打,以維持幾乎要垮掉的最后一絲自尊心。自從上次當(dāng)著高璟的面被嘲諷后,他就對高璟有所避諱,覺得丟了面子,本想在成績上碾壓對方,沒想到這個看著每天不務(wù)正業(yè)的高璟,竟然全校第一,甚至是歷年入學(xué)模擬考試中的最高分。
操場上,王理理頹敗的兌現(xiàn)著跑十圈的賭約,易筱莜主動遞水。
高璟在三中,一戰(zhàn)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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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璟,我哥眼光真不錯,你的入學(xué)成績,竟然超過了我當(dāng)年。”
教師宿舍樓303門口,童清澈倚在門框邊,對高璟說道。“周末約了景由一起踢球,你要不要來?”
高璟搖搖頭,舉起手中的拳擊手套,“周末有比賽,先走了,再見。”
童清澈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期待,又有些棋逢對手、摩拳擦掌的興奮。
303斜對面的寢室里,景由放下手中的書,背上背包出了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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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由還是第一次看到擂臺上的高璟,她的瀟灑一如往昔,卻多了些孤膽英雄的落寞感。他不自覺的拿起相機,記錄下她的奪冠時刻。
當(dāng)他把照片拿到高璟面前時,高璟正用牙扯咬著拳擊手套。
“請我吃飯把,就今天。”景由遞上照片,一把抓住高璟的拳套。
高璟驚訝于景由握住她的力量,竟毫不遜色,多年綜合格斗的經(jīng)驗提醒她,對方隱藏著實力。“好啊。”她說。
“三中附近有家鯰魚館不錯,一起回學(xué)校吧。”
高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心念,難道景由如此洞穿人心?
“就在萊文吧,讓我盡盡地主之誼。那家鯰魚館,是不是叫‘滾刀魚’?前幾天晚會結(jié)束剛和趙旸他們?nèi)ミ^。”
“也好。”景由伸了下胳膊,一把接住跳下擂臺的高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