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識真滋味,
誤認杯酒為滄海。
情到濃時許生死,
涼薄之人多負恩。
花開和三尾在前往離城的路上,與此同時城郊小樹林有男女正暗通款曲。兩人干柴遇烈火,一邊摟著親嘴兒,一邊摸索著脫衣。興致正濃,忽聽得旁邊勁風一掃。男人剛要回頭,只覺脖子一涼,低頭一看,頓時嚇蔫巴了。寒光閃閃的一把刀!
“裴郎。”持刀的女人開口了,聲音很平靜。
“慧……慧娘,”男人慌里慌張地撒手,說,“是……是她勾引我的!”
慧娘偏頭看了她一眼,月光不夠亮,但也能看出是個面若桃李、腰如約素的美嬌娘。她淡淡地問:“是嗎?”衣衫不整的女人慌忙答道:“不,不是我,是他!他說沒有娘子的。”
慧娘冷哼一聲,刀離脖子又近了一分。男人慌忙叫道:“我錯了,慧娘!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慧娘沒理他,對女人說了一句:“你走吧,這里沒你的事了?!迸瞬桓蚁嘈疟惠p易放過了,但她沒有猶豫,迅速抱起衣服跑遠了。
慧娘這時終于正眼看向了自己的丈夫,眼前這個狼狽不堪、背信棄義的男人和她記憶中溫柔相待、朝夕相處的那一個怎么也重疊不到一塊。若非親眼所見,她定不會相信,多年來的相濡以沫,竟然是一個拙劣的謊言。
“裴郎,你忘了嗎?你曾對我許下一生不負的誓言?!被勰锸栈亓说?,語氣中充滿了懷念,她雖然在看他,但更像是透過他,看到了過去美好的時光,點點滴滴,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是我錯了?;勰?,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裴錫見局勢有緩,趕緊穿上衣服,認錯討饒。
“那時你說,和我在一起就是把命交給了我?!被勰镌秸f越慢,越說越輕,仿佛不忍打破一個醉人的夢。
“你還說,”慧娘突然出手,刀再次橫在了裴錫的面前。她的目光轉冷,語氣更冷,“你說,若有一日負我,身家性命任由我處置。同樣的話,我也對你說過。你忘了嗎?”
“慧娘!”裴錫冷汗涔涔,哆嗦著說,“你冷靜點。一時戲言不能當真的。你把刀放下,我們好好談,好嗎?”
慧娘聞言,像有一把刀扎進了心里。她憤然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彼站o了刀,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但在我這里,誓言就是誓言。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守著?!闭f完,她手起刀落,狠狠地扎了下去。
裴錫沒想到她出手這樣狠絕,一時來不及躲閃,肩膀上硬生生地被扎了一刀。疼痛激起了他的憤怒,他反手抓向慧娘。她沒有猶豫,迅速拔刀后退至安全距離,并將刀橫在胸前自衛。
一抓未成,裴錫的勇氣消退了許多。他見慧娘一臉冷靜、動作敏捷,想到自己已經受傷,手上也沒有兵器,自認硬來討不到好處,決定還是先服軟以求脫困。他捂住肩膀,痛苦地叫道:“慧娘,你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p>
慧娘見他這般模樣,難免不忍。但想到他說的話、做的事,硬是把這份不忍咽了下去。原諒他?不可能。剛才她看清楚了,他是怎樣意亂情迷地撲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她知道,所謂的原諒不過是讓他有機會再犯罷了。
裴錫還在求饒。慧娘感到灰心極了,自己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人,盡管他們已經相處了整整三個年頭。
“我傷了你,誓言已經兌現了?!被勰镛D身,行將離去,“從此,你我再不相干。”
她黯然神傷,剛走出一兩步,一陣勁風襲來,她來不及反應,已頹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