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讓誰滾?”
時卿的聲音猛的沉下來,目光沉沉的看著吳啟。
吳啟被嚇了一跳,猛的抬眼瞪向時卿“臭娘們兒,你算個什么東西!”花落,他撈起袖子朝著時卿揮去。
時卿冷笑一聲,絲毫不見驚慌。
“啊!”痛呼聲在她耳邊響起,她笑著
“襲擊皇室公主,死罪難免。”
吳啟跪在地上,剛剛撈起的手臂被一劍穿過,鮮血滴答,凜冽的寒光映照著時卿的嬌顏。
“你到底是誰!?”吳啟滿眼仇怨的看著時卿。
時卿勾唇,手臂微抬,指尖揮了揮,剛剛揮劍的洛南一臉平淡的走上前,一腳踩在吳啟身上,微微彎腰,一身黑衣的少年此刻笑的囂張,手中舉起在王府門口拿出的令牌。微微抬頭,“知道這是什么嗎?”
不等吳啟回答,他腳下愈發用力“看清楚了吳啟。”
“公主羽令,此刻站在你面前,被你指著罵的人,是當朝長公主,昭宸殿下。”
吳啟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時卿。
“長……長公主?”
洛南抬腳踹了他一下,然后走到時卿身后,端端正正的站著。
時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吳…啟?”
吳啟連滾帶爬的爬到時卿跟前,猛的磕起頭來“公主恕罪!臣有眼不識泰山!臣罪該萬死!”
時卿抬眉,此刻眉宇間早已不見戾氣,她抬手,示意吳啟起來,笑的溫柔,如同四月暖陽般。
吳啟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心里想著這公主沒見過大事,他糊弄認錯幾句就敷衍過去了。
剛站起來,就聽時卿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本宮聽聞,吳大人在南城,比端王還威風。王府,都是吳大人的私邸了?”
吳啟擦了擦汗“公主說笑,臣不敢。”
時卿垂眸,神色莫名“是嗎?”
“實不相瞞,來王府之前,本宮曾去拜訪過吳大人。可惜,吳大人不在家。”
吳啟臉色一白,他勉強的扯了扯嘴角。
“這……臣有罪!”
時卿輕哼一聲,從洛南手中拿過一堆信紙,隨手一拋,洋洋灑灑,全部落在吳啟眼底。
來王府前……
“殿下,據洛青信上所說,永州知府,這些年貪的可不少。”
洛南將信遞給時卿,時卿展信一看,臉色愈發難看。
“興修府宅,強搶民女,廣建青樓……”
“這花的銀子可不少。”時卿淡笑。
她抬眸看向洛南“你去看了那吳府沒有?”
洛南點了點頭,神色也有一瞬間憤然“那吳啟不過是個知府,府邸竟然比皇子規模還大!”
燕國府邸大小有著嚴格的規定,哪怕是皇子,府邸也不會奢華到堪比東宮。
時卿垂眸輕笑一聲,隨手將那一沓信紙放下,似乎已經預定了吳啟的結局一般。
“本宮似乎…還沒有認認真真的看看南城。”
“去端王府。”
想起這些,時卿的思緒回收,眼中不帶什么感情的看向吳啟,仿佛在看一個死人般。
“吳大人,生活滋潤。”
吳啟猛的再次跪下,不停磕頭。“臣知錯了!是臣鬼迷心竅!求公主開恩!”
時卿勾唇,“本宮不殺人。”
吳啟剛松一口氣,就聽她語氣平淡道
“可燕國律法,會殺你。”
話落,她沒有再繼續聽吳啟說話,站起來,淺淺呼出一口濁氣,甩袖離開
“洛南,將他壓回上京,如實稟告皇兄!”
“是,殿下。”
時卿走向管家“時睿在哪,帶路!”
被迫觀看了這一場戲的管家戰戰兢兢的,立馬給她帶路。
時卿到達后園的時候,時睿正在讓婢女給他包扎傷口。
見此場景,時卿皺了皺眉,走向時睿。時睿一抬頭,就看見自己那一向端莊的皇姐朝自己走來,嚇得他馬上起身。
“皇、皇姐?”
時卿抬首,示意他坐下。
時睿這才反應過來,這真是時卿,不是自己的幻覺“小十見過皇姐!”
時卿徑直走向他身旁,坐在他旁邊,擺了擺手“行了,快坐下吧。”
尚且年幼的少年坐在她身旁,渾身跟長了跳蚤似的坐立不安。“皇姐,這是怎么來永州了?”
時卿睨了他一眼“路過。”
“你這傷,吳啟干的?”
時睿嘿嘿一笑“不礙事,小傷!”
時卿挑了挑眉,嗤笑一聲“堂堂皇子,被一個知府欺負,丟人。”
時睿尷尬的低下頭“他岳父不是鎮國公府的二爺嗎,惹不起。”
說起這個,時卿就覺得好笑。剛剛吳啟說,哪怕是長公主,也是要給他岳父行禮的。可即便是鎮國公,在她面前,也得恭恭敬敬行禮喊殿下,二爺?又算個什么人物呢?
鎮國公府,真是囂張呢。
“以后不會了。”時卿抿了口茶,淡然一笑。
在場之人,知道她真正是什么意思的,恐怕也就兩人。
走出王府時,時卿的臉色極其蒼白,扶著時睿的手臂,腳步遲緩。
時睿有些擔憂的皺了皺眉“皇姐,你的身體……”時卿輕輕咳了幾聲,擺了擺手“無礙。”
“要不我讓侍衛送您吧?”時睿抿了抿唇。
“不——”時卿剛想拒絕
“殿下。”
熟悉低沉的聲音響起,時卿抬眸看去,身形高挑的少年如松般站在王府門前,高扎著的墨發被風吹起,黑色束腰勁衣將他的身材完美的襯托出來。
“攝——”時卿剛想脫口而出攝政王,突然想起來時睿還在自己身旁,她沉眸,微微一笑。
“阿序……”
裴序一愣,少女輕柔的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穿透力,擊打在他心上。
時睿看了看,恍然大悟“噢,皇姐夫啊,既然你來了,本王也就放心了!”
裴序朝著他微微點頭,然后朝著時卿走起,看著她慘白的臉色,裴序眉毛微揚“殿下,臣帶你回家。”
說著,他一把抱起時卿,本就柔弱的少女在他懷中更是嬌小。裴序抱緊她,一步一步離開王府。
懷中的少女很輕,對于常年習武的裴序而言,宛如鴻毛一般輕。他即使抱著她,身形也依然挺立矜貴。
他目視前方,“殿下,身體要緊。”
時卿一愣,男人身上的清香讓她有一瞬間思緒散亂。聽著這句似勸解似威脅的話,她無聲笑了笑。
她沒有說話,緩緩閉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