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點不真實。
他看了看乖乖停靠在門口的公交車,又看了看悠閑坐在沙發上喝茶的人,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你是說你制服了它?你一個人?”
挽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長得不錯的一個人怎么就是個傻子呢”。
聽不懂人話。
程言:“……”
他抹了把臉,語氣艱難道:“我并沒有在你的身上感知到靈力波動。”
“哦。”挽欣毫不留情的甩鍋,朝一旁的江肆努了努嘴,“那就是他干的。”
一直安安靜靜仿若洋娃娃的江肆茫然地眨了眨眼。
這倒要比挽欣之前的說辭更讓程言相信,畢竟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小男孩的不對勁之處。
他試探性地問道:“敢問閣下是如何收復那鬼物的?”
江肆無辜地看著他,干凈純粹的眸子里還有一股困惑。
程言沉默,繼而朝挽欣投去了求救目光。
這么小的孩子做了什么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更別說有些保護法術還是被動的,有能力的人通常會在小輩身上下禁制保護他們。
但挽欣就不一樣了。
十幾歲的年紀早已記事,就算不清楚怎么回事,至少也能跟他描述一下大致過程,方便他備案記錄。
“吉祥物,知道嗎。”挽欣一本正經道,“往哪兒一站,它們都瑟瑟發抖。”
程言:“……”
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看著青年的表情變化,挽欣搖搖頭,以一種長輩的口吻嘆息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她打了個響指,周圍的場景疾速變換,又在一秒后定格回了特殊行動部的大廳。
程言:“!”
他震驚地直接站起來了。
他不知道挽欣用的什么法術,但他知道傳送。
從一個地方瞬移至另一個地方,不禁耗能巨大,對施術者本身的要求也極高。
在程言的印象里,他只見天師界的幾個老家伙用過傳送,一次一人不說,用了之后短時間內也無法再使用。
像這樣無縫銜接數次還帶著人一同傳送的,當真是聞所未聞。
挽欣抿了口茶,端起一副高人的姿態,淡淡道:“對于看不透的人,一是真如白紙無甚可看,另一種就是比自身強大的人。”
“你覺得我是哪一種?”
少女的聲音清脆柔和,清清冷冷的好似初春消融的冰雪,卻讓程言心下一凜。
他連忙端正了姿態:“對不起,前輩,是晚輩自以為是了。”
挽欣對此不置可否。
她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放下茶杯道:“東西我既然送到了,后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程言點點頭,搓了搓手:“前輩是要回去了嗎?”
“昂。”挽欣一起身,江肆也連忙跟著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最后一個問題。”
程言突然有了一份面對領導審核的緊張感。
“您、您說。”
“我是不是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啊?”
下意識地疑惑脫口而出,程言瞳孔陡然一縮,暗道失態。
前輩這么問一定有她的深意。
她是在暗示什么嗎?
那一刻,他幾乎搜遍了腦海中對過往所有大事的全部記憶,以及為數不多的夸贊詞匯。
然而挽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程言與那雙眼睛對視著,忽而就get到了那詭異的一點。
“……是……?”
不確定的語氣得到了前輩滿意的眼神,程言看著她最后揮了揮手,便獨自走入了夜色里。
直到片刻后組員們趕到,面對一眾的詢問,程言有些恍惚地指了指門口的公交車。
“是一個很厲害的小孩送過來的。”
“嗯……”
“是一個對社會很有用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