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欣思索片刻后道:“你們怎么確定閻王是失蹤了而不是死了?”
“他的魂牌還在。”嚴向東解釋道,“地府公職人員都有一個魂牌昭示著他們的狀態,閻王的魂牌只是黯淡并沒有破裂,應該只是重創而不是死亡。”
挽欣了然地點點頭,又問道:“對于這件事,那位鬼王可有說什么?”
“挽欣小姐是懷疑他嗎?”嚴向東沉思了片刻后道,“我并沒有親眼見過他,但聽組內的前輩說他表現的挺正常的。”
挽欣對此不置可否,意味深長道:“一手操辦地府的一切事物,嚴組長,你知道這在古代叫什么嗎?”
嚴向東一愣:“什么?”
“越俎代庖,權利架空。”挽欣一字一頓緩聲說著,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眼尾眉梢都染上一抹戲謔,“傀儡皇帝。”
“越不可能的可能越有可能是真相。”迎著三道直勾勾的視線,挽欣鎮定自若地換了個坐姿,悠悠道,“這么久都沒什么進展,就沒懷疑過是哪位大人物徇私舞弊了嗎?”
“比如說……鬼王?”
久久沒有人回應她的話,挽欣故作苦惱地思索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是不是因為懷疑了也沒用?”
“你們打不過人家。”
說完,她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長嘆一口氣,搖頭晃腦道:“看來還是要靠我出馬了。”
“放心。”
“你們做不到的事,我去替你們完成。你們走不了的路,我去替你們走完。”
嚴向東:“……”
嚴肅的組長大人不是很明白明明剛剛還認真說事的人怎么轉眼間就變得這么不靠譜了呢。
·
地府。
世界一片昏暗,陰風呼嘯帶來深入靈魂的寒意,幽幽的鬼火飄蕩著,晃過時映照出魂魄慘白的臉龐。
腳下的流水無聲地流淌著,挽欣站在奈何橋下,看著橋上魂魄無數,有人等到所愛之人攜手并進,有人佇立橋邊恍若雕塑,也有人孑然一身走完一程。
“鬼王住在哪?”看了一會兒后,挽欣低頭問旁邊的小蘿卜頭。
“不要說你不知道。”危險地瞇了瞇眼,她伸手扯了扯那白嫩的臉頰,“這一身是動用力量變的吧。記憶恢復了?全部還是一點,嗯?”
她滿臉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蹂躪之下的小包子唯唯諾諾道:“只想起了一些片段,比如我來自地府的萬壑之淵。”
黑曜石般的眸中有什么一閃而過,江肆抬眸看向挽欣,見她沒什么反應后又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眸子。
她不知道。
對這個試探結果江肆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姐姐跟我來吧。”江肆不著痕跡地掙脫挽欣的控制,走在前面帶路。
身后緊緊地跟著少女的腳步聲,在背對她的那一面,那張一向軟糯的小臉覆上一層薄薄的寒霜,漆黑的眸中火光躍動,冰冷而無情。
傅淮。
他在心里冷冷地叫了一聲這個名字,唇邊笑容勾勒出的梨渦盛滿嗜血的殺意。
果然,當年就該讓他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