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一箱L牌沐浴露，后面一定藏著楚總”
“你們cpf要給我姐做數據就干脆點，少來這些虛的”
“爆笑了”
“知許cpf還挺有事業心，賭注都是知姐代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還有人不知道楚許然的許就是小許的許啊！”
“知許cpf今天真瘋了”
“胭脂呢？怎么沒看見美帝姐們”
“美帝姐伊沫了，今天沒糖吃”
“誰說的……我產品互動了好嗎”
“區區互動而已”
“喝喝，我顏哥今天的舞臺也是黃色系的妝造啊很配的好嗎”
“好硬”
“美帝姐嘛，牙口一向很好”
“都美帝姐了你讓讓吧”
“嘿嘿，我們知許遲早有一天是美帝咯”
“不是我問一下，今天直播又沒字幕，你們怎么知道是許不是徐不是須不是旭呢”
“不要質疑我姐的發音，她說的很清楚，是第三聲！”
“該說不說，今晚好幾個嘉賓的歌詞我都沒聽清，但知姐咬字確實很有特色”
“張淼顏我就沒聽清”
“你懂什么是致敬華語樂壇周姓前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萬一楚總不是雙子座呢？”
“你懂什么？就算小孩總本來不是也會在今晚連夜把身份證改了”
“我服了你們cpf”
“再說我感覺知姐這段深情表白真的很明顯，小孩總比她小啊，在她眼里不就是小男孩么”
“嗯，小男孩還怎么談戀愛，知許純造謠”
“白芷姐，你們洗地的樣子好狼狽”
“誒，雀絲今天沒來？”
“喜鵲姐還敢說話嗎？沈知今天殺瘋了好吧，直播cut已經在視頻網站播放了破百萬了”
“媽呀牛……”
“你可以永遠相信沈知！！！”
半決賽結束，沈知以第三名的成績晉級了總決賽。她沒有不滿意，但楚許然好像不太開心。
“你干嘛這副表情？”沈知撅著嘴說，“是你非要自己開車送我的，我沒要你送我。”
今天結束得很晚，卻沒想到棚外還是蹲了很多狗仔。為免橫生事端，陶曉宜陪著芯姐假扮沈知走了，沈知則是坐的楚許然的車晚了一會兒才離開。
“不是因為這個。”楚許然搖頭。
“那是因為什么？”
因為后悔沒給你買投票數，結果被花了錢的其他人反超了唄。
楚許然悶悶地想。還不是怕你知道了生氣么……
“這個節目，你還是第一次掉到第三名。”他低聲說，“唱的還是給我的歌。”
“就因為這個？”沈知有點想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之前的排名是你花了錢的？”
“你……”楚許然吃了一驚，“你知道？”
“拜托，我好歹也在圈子里好幾年了。”沈知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點東西我還不至于猜不到。”
“今天別人也花錢了。”楚許然很不服氣，“真實情況你肯定是第一名。”
“這不重要。”沈知擺了擺手，“能有機會把這首歌送給你，最重要。”
“其實也想過直接錄給你的，寫得很快很順利。但想了想又覺得，還是要有個舞臺才好。”
盛夏的晚風黏膩，襯得她的聲音更加沁人心脾。
“你都被忽略那么多次了，我就要把所有人的關注都送給你。你對這首歌很重要，也對這個舞臺很重要，對我，也很重要。”
“哪種重要？”她在回答主持人的時候他就想問了。
“啊……”沈知沒料到他還會接著問下去，“就、就，是我很重要的……領導啊。”
沈知，你好沒勁。
“哦。”楚許然語氣涼涼地，“還是司機。”
“哎喲……”沈知討好地笑起來，“也是很重要的朋友啦。”
紅燈轉綠，車已經駛進了別墅區，路過別人家門口紛繁盛開的小花園，聽見幾聲屬于夏夜的、不知名的鳥叫聲，梔子花的清香在一眾花香里尤為出眾，裹挾著濕潤的晚風層層疊疊地往人皮膚里鉆。
“沈知，你應該明白的吧。”
楚許然的心忽然就像這陣勢不可擋的花香似的，撲面而來。
“什么？”沈知隱隱約約知道，卻又不敢相信。
“我對你，遠遠不只朋友。”
“他什么意思？”沈知的手機擺在案幾上開著免提，屏幕上顯示的是“希希寶寶”，她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工作到半夜明明應該很累卻毫無睡意，“他什么意思啊到底什么意思啊？”
“沈知，你大半夜把我叫醒，就因為這個？”李希希壓著怒火問，“就為了這么個白癡問題？”
“哎喲……你不是放暑假了嘛……”沈知軟著聲音討饒，“反正我知道你肯定在熬夜玩手機。”
“拜托，你剛剛問了我八遍我也回答你八遍了！”雖然是語音通話，但李希希的聲音讓人仿佛能看見她重重地比出一個八砸在人眼前，“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怎么會啊這也太突然了我比他大五歲誒……”沈知開始了第九遍絮絮叨叨，“我們就是好伙伴好同事好老板好員工好朋友……”
“你也知道只比你小五歲啊，比你小五歲的一個男的跟你除了是友情之外難道還能是親情嗎？你是他二舅的大姨的侄子的小姑的女兒？”
“就、就……就，”沈知結結巴巴地，“就……就純友誼。”
“沈知，你是在周櫟面前裝傻裝太久了變成真傻了，還是你不敢面對新的感情，你比我清楚。”
“你清楚，我不清楚。”沈知打哈哈地撒嬌，“希希寶寶……”
“我是挺清楚的，我不僅知道你是不敢面對新的感情，而且還知道因為這個人是楚許然，”李希希十分冷靜，“跟你完全不合適的楚許然。”
“怎么、怎么完全不合適了……”沈知有點委屈，替小孩打抱不平，“你對周櫟都沒有這么狠的評價。”
“我不是要說門當戶對啊，挺土的。但我想提醒你，你的潛意識恐怕也是這么想的。不論是從物質還是感情上講，他看起來都是更容易抽身的那一個。”
“其實他會喜歡你倒也不奇怪。你懷才不遇，有真才華又夠倒霉，很容易讓人心疼、有保護欲，而且還是個姐姐，小男孩對這種英雄救美還是救姐姐的情節很容易產生成就感；但如果他只是這樣就喜歡你，那不喜歡你也會很容易，因為以他的條件，想保護任何一個人都挺簡單的。”
李希希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所以，沈知，我不攔你，我很希望你不要在周櫟身上停太久了。但我也想說，別把自己真玩進去了，你和小男孩，肯定是你吃虧。”
“他就不能……是真的喜歡我嗎？”
“我希望是。我希望你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比我揣測得更好。我不想你再受傷了，寶寶。”
掛了電話，沈知還是沒睡著。她一會兒覺得李希希說得很有道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啊我好歹是姐姐怎么感情的事一定是我吃虧呢”。
她沒意識到，自己僅僅只是因為楚許然的一句話，就在家里焦灼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洗漱都不太專心，差點在浴室里滑倒。拿起吹風機吹頭發的時候又想起楚許然，那一次撞上他來浴室里換新的吹風機還有點尷尬。
她沒覺得有什么，楚許然倒是有點像剛裝上四肢不知道往哪兒放似的，摸了摸鼻子又撓了撓頭才說話：“呃……我不是、不是故意趁你不在進來的。”
“你上次、上次說吹風機不好用，我……二姐推薦的，買了新的，我就是、進來放一下。”
“噢！”她驚訝地說，“其實我就是有點懶啦，不換也行的。”
“沒事……”
“你怎么說話語氣這么怪？”
“你……”他指了指門口，又看了看她，“你的秘密基地……我不是故意……”
“哎喲！那就是個小牌兒！”她哈哈大笑起來，“這是你家，你想進來就進來咯。”
楚許然好像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多可愛啊。她看著吹風機回憶。小男孩尷尬又害羞的樣子多可愛啊？
可是轉念一想，小孩的心意也是沒定性的。喜歡她的時候事事上心、處處留意，一步一個陷阱地讓人掉了進去；那不喜歡了呢？
她不敢往下想了。
沈知自己都沒發現。面對楚許然如此模棱兩可的一句曖昧，她的反應居然已經越過了“我也喜歡你”。
失眠了半宿才睡著的沈知，第二天醒得也晚，起床的時候只趕得及和營養師姐姐說再見。
睡得不太好，她有點累，一邊啃三明治一邊和芯姐打電話，甫一接通就聽見一聲大叫：“啊！”
“怎么了怎么了？”沈知嚇了一跳。
“我要和你說一個……非常悲傷的消息。”芯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生無可戀。
“怎么了？”沈知安撫地說，“沒關系，我現在正紅著呢。沒什么比糊更讓人悲傷的。”
“我深呼吸一下先……”芯姐做了一個緩慢的深呼吸，才開口，“后天要去做飛行嘉賓的那個綜藝，跟我玩文字游戲呢。”
那是個經營類真人秀，開餐館的，這一季在新加坡錄制。王芯覺得可接可不接，但沈知說比起拍廣告還是綜藝好玩點，在攝影棚里當花瓶真是又無聊又累，所以還是接了。
“怎么了？錢出問題了？”沈知也緊張起來。
“那倒不是……是嘉賓。今天才發了臺本，同期的飛行嘉賓，有水雀。”芯姐停頓了一下，“我剛打開臺本看見水雀老師的名字還沒來得及開罵，就看見對接群里新進來的那個頭像說，水雀老師還要帶男友參加。”
沈知正喝了一口美式，差點被嗆死了，什么感言都還沒來得及發表就猛烈地咳嗽起來。
“誰、誰？你說誰要參加？”
“嗯……”芯姐的聲音無比悲痛，“當時聊的時候我不是沒考慮到她，但我以為她會跟以前一樣想把你踢走自己來。”
“我不是問水雀，我是說……周櫟要去？真的？”
“節目組答應了，雖然是素人，但這段時間水雀和他還挺受關注的……你也知道。”
“這樣……我知道了。”
“知知，你不想去就算了。”話是這么說，但王芯知道她不會舍得付違約金的。
“沒什么。”沈知居然輕輕笑了一聲，“現在該躲的不是我吧。”
一個轉型炒cp專業戶的前作詞人和唱一首火一首的原創歌手，誰能把路走得更長，高下立見。
她只是有點驚訝。那個以前對娛樂新聞不聞不問、連一張合影都要百般推辭說“不喜歡鏡頭”的人，居然也是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的。
還真是，愛與不愛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