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對的，老爹你弄好之后發我郵箱，越快越好啊，時間不多了。”
“哎呀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醫生說我還有三天就能出院了，出院之后小許立刻馬上打包回集團給我當秘書。”
“趕鴨子上架？對，就是趕鴨子上架！想不想上都得上了！”
“你放心就算要破產清算我也會給你設立信托保證你養老的好嗎？哦哦哦不要我的錢啊……”
“我是你女兒楚許然也是你兒子啊？你干嘛信我不信他？他是比我笨了點，比楚康然笨了點，又不是全世界最笨的人！”
“你要滾回來上班？你確定嗎？你再想想那種顛倒黑白每天都和老家伙們吵架開會開到半夜三點的？你確定你還要？”
“好了！我都說了我和小許輪流來，等他休學期滿回去的時候我會回來的！你有空在這嫌棄小許不靠譜不如去罵罵楚康然，他才真是家里的米蟲！”
“喂，學神又怎么樣？學神還不是得給家里做貢獻！整天就知道泡在實驗室里！”
“哦你問我股權贈與協議的乙方啊？我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追星呢！我寶寶之前被公司欺負了，我現在要把公司送給她。”
“媽咪那邊要是生氣你去哄哈，反正我已經通知到了。你老婆你自己哄！”
“哦……乙方這名字眼熟啊，你是得眼熟啊，小許的對象啊。沒想到吧，小許可比大哥厲害多了，能把我寶寶拐回家呢！”
“好了好了別問了，我都幫你把關過了非常好！”
這通電話打得還挺久，雖然聽不見對方說了些什么，但楚靖然的話也足夠沈知聽得一愣一愣了。
“搞定。”楚靖然如釋重負地掛了電話，然后看了眼時間，對楚許然說，“林女士估計快回來了哦，小許你要見她嗎？”
“不要。”楚許然扭頭就要走。
但沈知還沒動，她呆呆地看著楚靖然：“你、你剛剛、說什么？”
“什么什么？”楚靖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寶寶，你怎么這副表情？”
“你說……要把公司送給我？”
“不是你說的嘛，你接十一，他跟我回總部。”楚靖然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啊。”
“我、我……我就是靈光一現隨便說說，你也太快……”
“自己給自己當老板誒。”楚靖然笑得很燦爛，“聽起來就很棒啊！”
“但是、但是……委托代理就夠了吧……股權贈與？”沈知喃喃道，“你爸爸……他同意了？”
“用不著他同意，我只是讓他幫我弄好協議，算通知。”楚靖然很瀟灑地揮了揮手，“理論上說，我現在的權限比他大。雖然他還是董事長，但其實集團的最大股東，是我。我上任的時候他就把大部分股權都轉到我名下了。”
“不過他沒什么好有意見的，十一影業對集團來說確實不算重點業務。而且他聽到你是小許女朋友的時候還挺開心的。”
“開心？”楚許然也有點驚訝。
“嗯……他說，小許自己不怎么樣，但能找到讓我也很喜歡的女朋友，還是有點東西。”楚靖然憋著笑，“老爹講話就這樣，你別往心里去啊。”
楚許然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不過、不過……”沈知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弱弱地強調，“我還是、還是不會放棄唱歌的啊……”
她真的只是試探地提出來的，真沒想過楚靖然的行動力高效到這個地步：“而且我頂多算是紙上談兵，我大學成績也很一般的……”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我進集團的時候才大二呢。都是趕鴨子上架啦！你別緊張，有問題找我和小許。”楚靖然一字一頓地說，“你都自己給自己當老板了，想發專輯發專輯、想開演唱會就開演唱會咯，自由咯！”
“不是……靖然你也太……”沈知還是沒緩過來，但楚許然已經聽見了走廊里響起林琴冉踩著高跟鞋的腳步聲。
“快走！”楚許然抓起沈知就跑。
楚靖然“咯咯笑”：“見家長不是應該知知緊張嗎？你怎么比她還膽小啊！”
楚許然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爭分奪秒地離開了醫院。
“你就這么不想見你媽媽啊？”沈知也沒想到，楚許然的反應比她還大。
“不知道要說什么。”他誠實地搖搖頭，“也怕……她因為我不喜歡你。”
“你為什么覺得……會因為你不喜歡我？”
“因為她也不怎么喜歡我。”
這話說得沈知一陣心酸。
她牽起他的手：“我不勸你什么，不想見就不見吧……”
“但我還是相信，親情不會是你永遠的遺憾。”
“我知道。”他點了點頭，“你都要跟我簽婚前協議了……姐姐，原來你有這么愛我呀？”
“喂！我不是那個意思！”沈知著急忙慌地解釋起來，“我只是想表達，我不是貪圖你們家的巨額財產！”
說完沈知又覺得很泄氣：“但現在好像怎么解釋都白費了……靖然她也太……”
“挺好的。我覺得二姐做得挺好的。”楚許然突然打斷了她，“或許這真的是我和他們之間的……機會吧。”
“那你父母之后要是罵我居心叵測狐媚惑主怎么辦？”沈知苦著臉說，“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會的。”出乎意料地，楚許然格外堅定，“因為在他們那里，給你做背書的人是二姐，輪不上我。”
沈知真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該難過。明明在楚康然和楚靖然面前幾乎是百分百信任的滿分父母，偏偏在楚許然這里，連及格線都沒有。
“也不一定。”沈知安慰地拍了拍他，“不信任，是互相的。你也試著從現在開始……給對方一個機會？”
“就從……看你媽媽會不會因為你不喜歡我開始？”沈知還有點期待，“看看等會會不會接到二姐的電話，說你媽媽勃然大怒？”
“如果她沒生氣的話，那你也多一點信任給他們好不好？”
“你好像比我更期待。”楚許然小聲說。
“因為我也想讓更多人來愛你。”沈知捧著他的臉，“小許是很值得被愛的小孩呀。”
“我不是小孩！”楚許然無能狂怒。
沈知哈哈大笑地把他推進車里：“好了啦，回家啦！”
“哦對了，我想和你說件事。”回家路上，沈知突然想起什么，“我想給新專輯加一首歌進去。”
“嗯？不是下周三就要發行了嗎？”楚許然有點驚訝，“這還剩幾天啊？你來得及嗎？”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沈知小聲說。
新專輯的發行緊跟在總決賽之后，是很早就定好的銷售策略。趁熱打鐵嘛，能少花點宣傳的錢。因此沈知也是決定一次性發行所有歌，就不采取那種慣例地一次發一首的做法了，雖然那樣能夠延長宣傳時間，但沈知一向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風格。
“很重要的歌嗎？”楚許然好奇地問，“你寫完了嗎？”
“嗯……準確地說是還沒開始寫……所以你現在把我送去公司吧。”她很誠實，“是挺重要的。我想現在就去和團隊的人聊一下。可以嗎？”
“我沒什么能說不可以的。”楚許然很無奈，只好準備掉頭了，“你是你自己的老板了。”
“哎呀……我沒正式上任呢，你這樣搞得我很不習慣。”沈知有點不好意思。
“那你從現在開始習慣吧。畢竟二姐三天后就要出院了。”哪怕對沈知的創作效率和天賦有足夠的認知，楚許然也還是無法控制地驚詫，“你還沒開始寫就決定要加進去？”
“我腦子里已經有了。”沈知很堅定，“我確定兩天能搞定詞曲。”
“到底多重要的歌？”楚許然比了一個OK的手勢，“那你也只剩三天錄制了。”
“很重要。”她點了點頭，“非常重要的。”
“我有預感，等下編曲老師又要被你嚇得心臟驟停了。”楚許然聳了聳肩，“那你今晚還回家嗎？”
“感覺要熬夜了。你不用等我。”
“誰要等你！”嘴上是這么說，其實他心里還是挺失落的。
怎么才談戀愛第一天就要獨守空閨了呀！
到了公司，楚許然都還沒來得及把車停穩，沈知就迫不及待地解開了安全帶。
好不容易等他慢吞吞地停下來，沈知卻發現自己拉不開車門。
“解鎖啦！”沈知推了他一把。
楚許然無動于衷：“你急什么？感覺停歪了。”
“我要快點上去啦！我怕我要忘記靈感了！”沈知很著急。
“靈感靈感靈感，寫歌寫歌寫歌。”楚許然的語氣十分幽怨，“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啊！”
“我記得啊。”沈知茫然地點了點頭，“所以呢？”
“約會都沒有！還讓我不要等你！”他按著沈知的手，不讓她自己解鎖車門，“你惦記二姐、惦記我家里，就不惦記我啊？”
“你這小孩！”沈知都氣笑了，“我惦記你家不就是因為惦記你嗎？”
“我不管，再陪我五分鐘。”他抓著她不放。
“幼稚鬼……”
沈知伸手替他把安全帶也解開了，然后伸手去捏他的臉。
楚許然在她面前再也不用瞇著眼睛假裝成熟穩重了，圓圓的眼睛瞪得很大，可愛得和那只柴犬玩偶如出一轍。
“啵。”她笑嘻嘻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寶寶乖啦，我會盡量早點回家的。”
然后她趁著楚許然愣神的功夫飛快地解鎖車門，一溜煙地跑了。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里，楚許然還保持著那個被她親吻的姿勢一動不動地。
她、她……她剛剛……她剛剛……叫我什么？
寶、寶？
她有沒有叫過別人寶寶？哦……李希希和楚靖然，都是女的，沒關系。
叫過那個男的嗎？不知道，沒聽過就是沒叫過。
嗯……所以我是她唯一的寶寶？
啊！你怎么知道小知叫我寶寶了？好想發微博。
會不會被罵啊？不過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罵了。
初戀小男孩就是很好哄，一句“寶寶”咒語就能哄得人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