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離婚，我和雙胞胎姐姐一人跟一個。
媽媽性格軟弱，帶著彪悍的姐姐再嫁豪門，卻處處遭受欺辱，艱難度日。
性格柔弱的我被親爹帶回鄉下，一肚子心眼卻被親爹家暴，掙扎求生。
十四歲生日那天，我和姐姐在老屋相遇。
“要不……換換？”
1
我沒想到今天會在老屋遇見六年沒見的姐姐。
自從六年前，爸媽離婚，我和姐姐被爸媽分開帶走，我倆就再也沒見過面。
姐姐看起來狀態不太好，眼下烏青一片，一看見我就先落下淚。
她抱著我哭，滿心都是委屈：“妹妹，我好想你。”
“每一天都過得好煎熬，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我才知道，原來分開后，媽媽帶著姐姐嫁給了云城的富豪章家。
媽媽性格軟弱，連家里的保姆都可以在暗地里欺負她，丈夫章志鵬常年在外花天酒地對媽媽根本不管不問，她們母女倆在章家日子過得異常艱難。
而我被爸爸帶回鄉下。帶著我這個拖油瓶，鄉下沒有女人再看上他，他郁郁不得志，染上酗酒的毛病，每次喝醉總是打我出氣，要不是害怕坐牢，說不定我早就被他打死了。
我倆互相交換了各自生活窘境，都從對方臉上看到痛苦。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們腦海里生出。
我倆是雙胞胎，身材長相都相差無幾，只有很細微的差別，需要特別親近熟悉的人才能分辨出來。
姐姐這些年在章家為了保護懦弱的媽媽，性格變得大膽潑辣，還去自學了跆拳道。
偏偏每次替媽媽出頭，不僅得不到媽媽理解，還總是被她罵沒有一點豪門大小姐的樣子，來自至親的唾罵和打擊讓她身心俱疲。
而我在爸爸的辱罵打壓下，為了艱難求生，不得不早早獨立自主，還無師自通了看人臉色揣摩旁人心意。
我和姐姐同時沖對方伸出手。
“別怕，我去會會那群豺狼。”
“姐姐/妹妹給你出氣。”
2
我和姐姐互換衣服，又各自交代了一遍注意事項。
去章家的路上，我在心里默念：“池言，池言，從今天開始我叫池言。”
到的時候，家里只有幾個傭人在忙碌，我媽不在。
我正準備按照姐姐告知的別墅布局回到房間，半路伸出一只手把我攔住。
我抬頭，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傭打扮的人，畫著精致淡妝，眼里的蔑視怎么都掩蓋不住，這應該就是姐姐說的常常暗地里欺負她和媽媽的莊婕。
“大小姐這是去哪兒了？”
姐姐給我說過，這個莊婕表面上是章家的女傭，背地里其實是章志鵬的情婦。
自從媽媽和章志鵬結婚后，她就因為上位失敗一直記恨這兩人，暗地里沒少給她們使絆子。偏偏章志鵬很享受兩個女人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感覺，所以也一直放任。
我沒理她，打算繞過她繼續走。
莊婕不依不饒繼續攔上來：“大小姐我和你說話呢，你聾了不成？”
要是按照以往姐姐的性格，怕是早就發火沖上去和莊婕動手了。
莊婕知道我姐的脾氣，每次都故意挑釁惹她發火，再裝出一副被欺負的柔弱模樣在章志鵬跟前吹耳旁風，惹得章志鵬對姐姐的意見越來越深，連帶著媽媽都對姐姐產生偏見。
她屢戰屢勝，暗戳戳做著遲早會把這個家的女主人擠出去自己上位的美夢。
我偏不如她的愿。
在她第三次攔住我去路的時候，我瞅準時機身體一歪摔倒在地。
再抬頭，露出一張眼角微紅可憐兮兮的臉。
“莊阿姨，我知道你喜歡章叔叔，不喜歡我和媽媽。”
“但我媽媽怎么說也和章叔叔領了結婚證的。要是被他那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知道他夫人和女兒在家被一個女傭隨便欺負，你這不是在打章叔叔的臉嗎？”
3
裝柔弱而已，誰不會呢？
我不止要裝柔弱，我還要戳她肺管子。
正牌夫人是莊婕一直肖想的身份，聽我這么說，她下意識以為我在故意嘲諷她，當即就壓不住火氣準備對我動手。
門口，章志鵬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也聽到了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他當即出言制止：“小莊，住手！”
莊婕被抓包有些慌，結結巴巴想解釋：“先生，我……”
我坐在地上，也可憐巴巴抬頭看向這位名義上的“新”父親，恰到好處露出額頭上的淤青。
其實是今早上被我那個家暴爹打的。
我和姐姐一樣，很好的繼承了媽媽的美貌。
這大概也是當初章志鵬原配夫人去世后，寧愿娶一個帶著女兒的二婚女人，也不愿意娶莊婕的原因，畢竟我媽的美貌能讓他帶出去非常有面子。
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花骨朵一樣嬌嫩，用帶著水光的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你。
我看見章志鵬眼神深處的幽暗，心里一陣惡寒。
他朝我伸手，出口的話卻是對莊婕說的：“小莊，注意你的身份，”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給小姐道歉。”
莊婕臉色難看，愣了足足七八秒，才不情不愿低頭，語速極快咕噥了句對不起，然后紅著眼眶跑開了。
“好了，”章志鵬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又反過來教育我：“你莊阿姨是家里的老人了，別老和她較勁兒。”
我乖乖點頭，又努力多和章志鵬聊了幾句，才乖乖回房。
以后我如果想利用章家的資源長期發展，前期多刷章志鵬的好感是很有必要的。
回房間簡單處理了下額頭上的淤青，手機叮咚兩聲，我點開一看，是姐姐的消息。
姐姐首戰告捷，趁著家暴爹喝醉把他痛扁了一頓。
我知道渣爹發起瘋有多恐怖，忍不住擔憂姐姐安全，她反倒是毫不在意哈哈一笑。
“沒事兒，我有分寸。我可是專門研究過人體結構，知道哪些地方打起來又疼又不留痕跡，你放心，保管他明天酒醒之后除了渾身痛，一點痕跡都發現不了。”
4
晚上媽媽回來了。
六年沒見，她看上去容光煥發，比六年前更美了。畢竟嫁給章志鵬后有錢有閑，除了一群時不時上門挑釁的小情人，她的日子確實比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候更好。
白天聽姐姐語氣閃躲，說她和媽媽關系不太好的時候，我以為只是普通的母女間拌嘴。
我沒想到，媽媽回家第一件事，是找我興師問罪。
“池言，我平時怎么教你的！”
她聽說了我白天和莊婕起沖突，不分青紅皂白就罵我。
“我說過多少次，你現在是章家的大小姐，行事做派都代表著章家的身份，你總是這樣像個瘋婆子，讓我這張臉往哪兒擱！”
我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怔愣過后是深切的心疼。
原來姐姐平時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嗎？
明明是媽媽性格軟弱總被欺負，姐姐為了保護她才去學了跆拳道，故意讓自己行事潑辣看起來不好惹。
沒想到反過來被媽媽指責丟了她的臉。
她一個成年人，躲在自己十多歲女兒的羽翼下不嫌害臊，還時不時跳出來幫著別人指責她。
可真是好大一個笑話！
我努力壓下心中異樣，輕聲問她：“媽媽，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她一臉不耐煩：“什么日子？是你又給我闖禍的日子！”
今天是我和姐姐的生日，媽媽一大早就出門約著小姐妹喝茶逛街，爸爸睡醒起來就揍了我一頓。
怪不得我和姐姐今天會在老屋相遇，冥冥之中都是注定。
已經沒必要讓她知道了，我搖搖頭，沖她笑出聲：“沒什么日子，我亂說的。”
“媽媽你忙了一天都累了吧，早點休息。”
她翻了個白眼，低聲罵了一句“神經”，扭著腰轉身走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這個媽只有在女兒面前才敢直起腰桿耍威風，平時在章志鵬和他那些鶯鶯燕燕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我心中有了打算。
5
早餐，難得章志鵬和我媽都在，我乖巧沖兩人開口：“這學期開學，我想搬去學校住。”
距離新學期開學還有一個周，以往姐姐總是擔心媽媽在家受欺負，吃住都是每天回家，偶爾遇上媽媽心情不好，她還會向學校請假整天陪在媽媽身邊。
偏偏媽媽不珍惜。
我倒是很期待，往后我沒在家里護著她，她是不是還能這么心安理得享受別人的付出。
一開始兩人都不同意，章志鵬滿不在意：“家里有保姆有司機，每天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你非要去學校受那份苦做什么？”
我想到他時不時投過來的打量眼神，就渾身惡寒，強忍住惡心軟聲沖他撒嬌：“女孩子都喜歡睡懶覺嘛，住家里還要每天早起，睡眠不足都長不高了。”
姐姐以前在章家都像小刺猬一樣，現在突然態度軟化下來，章志鵬很受用，立即就答應了我的要求。
臨開學前一天，媽媽來房間找我，她對我突然對繼父態度轉變還是很介懷，連帶著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敵意。
我假裝沒看見，聽到門外輕微腳步聲，掩下笑意，給她出主意。
“我住校之后不常回家，你一個人要多注意身體，強勢一點，不要老是被莊阿姨欺負。”
關心的語氣大概勾起她內心少得可憐的母愛，她嘴唇囁喏幾下，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我繼續道：“你嫁給章叔叔好幾年了，要想站穩章太太的腳跟，還是要早點給章叔叔生個孩子，畢竟有了親生血脈，你在章叔叔心中的位置肯定和外面那些女人都是不一樣的。”
這次我媽表情終于變了。
她眼眶微紅，好看的眼睛一眨就落下淚來。
“你以為我不想嗎？這些年我能嘗試的方法都用了，醫院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是……你章叔叔身體有問題。”
這么說章志鵬沒有生育能力。
“章叔叔知道嗎？”
我媽搖搖頭：“結果是我去醫院拿的，我怕你章叔叔傷心，沒敢告訴他，對外一直說的都是我當年生產傷了身體。”
6
我這個滿腦子只有雌競和戀愛的蠢媽媽喲。
章志鵬娶了兩任妻子，外面情人一大把，想來那樣自大的男人肯定也不肯在情事上讓自己受委屈的。
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孩子，他心里怎么可能沒有猜測。
他不僅知道，還把這消息瞞得死死的，讓我媽這傻戀愛腦為了保住他的面子對外主動說是自己的問題。
這消息有些勁爆。
幸好我在我爸日復一日的家暴中鍛煉出來靈敏的聽力，甚至能通過隔著門板傳進來的呼吸和腳步輕重判斷出他當下的醉酒狀態，以此來決定自己究竟要不要躲。
門外偷聽的人呼吸聲陡然加重。
我心思微轉，立刻有了主意。
我故作心疼攬住我媽手臂，壓低聲音又保證能讓門外的人聽到：“那你就沒想過其他辦法？沒孩子綁著，再等幾年你容顏不再，咱們娘倆豈不是會像他上一任妻子一樣被踢出去。”
我媽委屈：“我有什么辦法？”
“你笨啊！”我給她出餿主意：“可以借種啊。”
“醫院精子庫那么多資源，只要花錢，選一個和章叔叔長得差不多的男人的精子，做試管或是什么方法，反正章叔叔又不知道自己沒生育能力。”
我媽膽子小，又怕痛，我篤定她不敢，這主意其實是故意說給外面偷聽的莊婕聽的。
她想上位，又比我媽豁得出去，我很期待她挺著肚子滿心歡喜找章志鵬接盤那天。
事情進展比我想象中更順利，開學剛兩個月，某天我送生病的同學去醫院，正巧撞見莊婕帶著口罩鬼鬼祟祟從醫院出來。
7
章家有錢，送我上的也是云城最好的私立高中。
能進這里的學生都是非富即貴，只要把握好，這些都會是我以后發展的重要助力。
章志鵬對我很大方，除了學費生活費，每個月還額外給我二十萬零花錢，他對我有所圖謀，我也心安理得享受他提供的所有資源。
除了必要的開銷，剩下的錢我每個月打到姐姐賬戶上，想讓她生活盡可能更好些。
我還單獨請了一個保鏢，住進我家隔壁，讓他隨時保護我姐姐的安全。
我姐笑我小題大做，自從她趁渣爹醉酒狠揍過他幾次，他現在老實多了。
正和姐姐交換完各自近況，有女生蹦蹦跳跳過來攬住我手臂：“池言，下課了，一起去吃飯呀。”
女生叫秦嫣然，是云城秦家最寵愛的小女兒。
秦家是云城的百年世家，實力可比章志鵬那種半路發家的人雄厚多了。
前段時間秦嫣然上體育課突然暈倒，是我第一時間背她去的醫務室，也是我陪她一起去醫院檢查，這之后秦嫣然就把我當做好朋友。
我心里盤算著，以后要是想從商爬上高位，秦家這份關系必然是要維系下去的。聽說班上孟同學家里有人從政，我記得小時候姐姐說過想考公務員，這孟家也值得拉攏……
說我唯利是圖也好，利益熏心也好，要想往上爬就是要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要不然靠我那不靠譜的爹媽？
除了結交朋友，我還拼命學習，秦嫣然有些不解：“池言你這么努力干嘛？咱們又不用參加高考，畢業后去國外留學兩年回來，家里公司的崗位還不是隨便我們選。”
我只是笑笑，沒說話。
我當然可以像秦嫣然說的那樣，只要我媽不被章志鵬掃地出門，我可以一輩子都過得安逸又舒適。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只有真正的實力才能讓別人從心底里認同我。
我不想做一個空有美貌的花瓶，美貌加上任何一張牌都是王炸，唯有單出是死局。
8
期末考試結束放假，我和妹妹在老屋碰完頭回家，撞見媽媽一個人在家哭得傷心。
一見我，立刻露出一副怨毒的表情。
“怎么了？”
她情緒激動：“都怪你出的餿主意。”
我有點吃驚：“你去嘗試了？”
不應該啊，以我媽的性格，她可不敢真做對不起章志鵬的事情。
她咬牙切齒：“是莊婕那個小賤人！”
“她肯定是偷聽到咱倆說話，不知道去哪兒借種，懷上了孩子，現在非說是你章叔叔的，整天在家揚武揚威。”
章志鵬允許莊婕給自己戴綠帽子？
這么想著，我也這么問了：“你沒告訴他身體有問題？”
我媽白了我一眼：“怎么沒說，當場我就說了。”
“然后呢？”
“你章叔叔不信。”她抹了把淚：“之前醫院的檢查單，我害怕你章叔叔看到傷心，就撕碎扔掉了，現在想拿證據都拿不出來。你章叔叔一直以為是我身體有問題，根本不信莊婕懷的孩子不是他的，還篤定我無理取鬧。”
這不對勁，章志鵬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允許莊婕拿孩子做威脅的。
更何況他知道這根本就不是自己孩子。
他縱容莊婕，究竟想干嘛？
到了晚上，我就知道了。
因為，章志鵬來找我了。
我剛洗完澡，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正和姐姐發消息，章志鵬敲響了我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