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內霎時亂了起來,而在外的守衛們第一時間攔住了游行的花車,而外面的人群中也都議論紛紛。
教廷隊伍最前方領頭的里斯主教沉下了面色,他頂著前方攔住隊伍的騎士們。
帝國與教廷的爭端一觸即發,氣氛劍拔弩張。
嘈雜的人群是無盡的喧鬧聲,不知是誰起了個頭。
“那不是安娜公主代神明賜福的魔力嗎?難道神明并不認可安娜公主?所以才會賜下懲罰?”
“還是說,安娜公主有意王位,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被刻意操控的輿論攻擊著安娜,但她此刻眼里只有倒下的國王,她躍下花車奔向城墻之上的那一刻,就已經再沒了圣女的參選資格。
但,這場游行還得繼續。
塞莉娜望著這一幕,卻想起了自己已經告知過安娜公主教廷會有所動作。
她當真是因為足夠相信教廷不會做這樣的事?還是也有無法抑制的野心?
耀眼的光明魔力在最前方升起無限的壓迫感,里斯主教與城墻上的安娜視線相對。
良久,安娜才下達命令,讓帝國的騎士們放行。
塞莉娜看著這一幕,默不作聲。
直到游行結束后,教廷給出了光明神垂愛于安娜公主,那是祂選中的帝國王位繼承者。
隨著教廷的開口,此事便已塵埃落定。沒有人會想不開同時的最近教廷與如今板上釘釘的王位繼承人安娜。
安娜,再一次選擇了與教廷合作嗎?
游行活動結束以后,如今的城堡中只剩下塞莉娜與琺絲兩人。
在她的房間中,魘的語氣充滿了焦急:“安娜似乎與教廷達成了合作!怎么辦?”
塞莉娜卻十分鎮定。
“沒事,別著急。”她輕聲安慰著魘,然后解釋道:“安娜與教廷達成合作也并不算意外,畢竟,王位繼承人不止她一個人,在教廷的協助下,王位能百分之百的被她拿到手,這么多年來,教廷與帝國分離不開不也正因為帝國王位與教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嗎?”
“可她,萬一將你找過她的事泄露出去……”
“不會的。”塞莉娜篤定的說道:“由女巫去告知她這個消息,只能證明反叛軍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安娜只要不說,那么國王的死就只是教廷的設計。她主動與教廷合謀害死國王與她不知情是不一樣的。”
“所以,安娜并不會供出你來?”魘的聲音聽起來安心多了。
“不僅不會,她甚至會以自己不知情作為捏著教廷的弱點,獲得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東西。”
那么,接下來。候選圣女只剩下琺絲與自己了。
“我們不能再繼續等待了,教廷已經選擇了琺絲。”塞莉娜主動開口說道:“現在只剩下我和她了,教廷一定會有所行動。下一份任務,應該就是針對我的。”
塞莉娜思索著如今的處境。
教廷的候選圣女如果只剩下她們兩人,最初的篩選早已過去。教廷明面上做不了什么,太過明顯會折損他們的顏面。
那么,也許是一個完成不了的任務?如果特意為了淘汰自己而準備的任務被換給了琺絲,教廷會怎樣呢?
但教廷似乎并不著急讓她們兩分出勝負,反而一點一點的將教義部的權利分發于她們兩人。
與此同時,兩人的權限被放大,也能接觸到教廷更高一層的秘密。
于是,塞莉娜決定,先去一趟教廷的地牢,那個關押著與母親同一時代的反叛軍們的地牢。
也許,那里有人能為她解答,阿贊是誰?又為何,母親對他念念不忘?
明月高懸的月色一片寧靜,皎潔的月光照在每一處土地上。
而塞莉娜此時,卻正帶著厄瑞玻斯,由被關押過的魘帶領著兩人輕易的找到了地牢的入口。
塞莉娜如今已經有了進出教廷地牢的權限,但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那場考驗!”魘靈機一動說道:“那場考驗就是你最好的理由。”
“之前的你從未見過,自然不知。畢竟,除了女巫之外,魘早已消失在大家的認知當中。但你如今已經早已在教義部中知曉了反叛軍各個種族的情況。那么,好奇魘為何會出現在最低級考驗光明魔力的卷軸,就是你最佳的理由。”
魘接著說道:“如今你已經知道教廷對于選拔圣女第一步的考驗十分簡單,那么,你進入地牢調查,便十分合理。”
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塞莉娜采納了魘的建議。
月光落在潔白的花朵之上,那些連成片的鮮花綻放的如同白色的寶石一般。
圣潔,而又美麗。
塞莉娜帶著厄瑞玻斯穿過鮮花簇擁的小道,終于來到了地牢的入口。
與其說是囚籠,更像是一處小小的庭院。地下室延伸在教廷所占面積下的所有土地,而上方的入口,卻被這一片潔白的花朵包圍著。
以及,被盔甲上銘刻著教廷徽章的騎士們守著,那是,隸屬于圣職部的最高武力的騎士們。
作為圣女候選人的塞莉娜,以調查的理由,輕易的被放行。
“但他,不可以進去。”騎士們攔住了厄瑞玻斯,對塞莉娜說道。
“哪怕以協助我調查的理由也不行嗎?”塞莉娜問道。
“抱歉。”騎士們拒絕的意思很是明顯:“這是教廷的規定。”
于是,厄瑞玻斯只能在外等待。
長長的幽暗走廊,燃燒在兩端墻上被放置的火光。
那是人魚油,也就是人魚死亡的身體凝練出的油蠟。從進入地牢開始,教廷對反叛軍的惡意確實不加掩飾。
“怪不得,厄瑞玻斯不能進來。”魘看著這一幕說道。
教廷作為光明的一方最基本的臉面。而這種殺戮之下的產物,當然只能坐上高層的位置后,才能知曉。
再往前,是一個個幽暗的房間,教廷似乎十分自信這樣的關押,里面并無守衛。
那是幽閉,而又暗無天日的禁錮。
也是,塞莉娜看著重重疊加的魔法陣想到,這是教廷歷年來一點一點的杰作,面對越來越強的束縛,誰又能逃的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