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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彈吉他的太陽系小姐

第10章重組的小小四口之家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有很多,這種不公平的體驗在私立高中顯得極其明顯。

而時嶼之所以上私立高中,還是因為那時母親的相親對象是一家機構的輔導老師,那人也有一個女兒,想著兩個孩子差不多大,男方還是老師,所以應該不會虧待自己的女兒,才同意介紹人的引薦并且認識了他。

很巧的是那個女孩的年紀跟時嶼不僅相仿還是同年同月,生日也只比時嶼小了四天,或許因為他是老師的原因,離婚后一直單身辛苦拉扯時嶼的她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一個很好的依仗,學業上多少可以幫助女兒,兩人接觸了一段時間后便確認了關系。兩人接觸了很久就在計劃著結婚的那年,時嶼也剛上高一,所以將時嶼從原本寄養在小鎮奶奶家上公立高中的學籍直接轉到了鯨海市的私立高中。但在此之前除時嶼以外,所謂的一家三口已經生活了一年。

父母離婚后時嶼跟媽媽在最困難的事情曾相依為命了兩年,后來自己事業有了點起色因為在鯨海創業的原因將時嶼暫時留在姥姥家一直上到了五年級,而后又從姥姥家輾轉至奶奶家。時嶼像個皮球一樣滾來滾去,每人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只是不幸的最需要別人的年紀趕上了父母最艱難的時刻,等大家都有能力的時候時嶼已經長大了。而時嶼在那個看似百依百順的爸爸家沒有正式的生活過一天。

跟她們相比自由生長的時嶼與這個重組家庭的氛圍格格不入。

姜叔叔的女孩正是姜黎,也就是新聞上的那個蘑菇頭女孩。姜黎的母親對她有嚴重的家暴傾向,從小對姜黎非打即罵,姜黎爸爸姜武心疼女兒和一些私人原因最終導致兩人離婚。離婚后姜黎的媽媽從不管她,卻對再婚生的弟弟百依百順,從不給她生活費和好臉色,不僅如此,有時姜黎去媽媽家的時候,一家人經常不跟她說話,說起來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直到時嶼媽媽出現,給了她從未感受到的母愛,知道其可憐的童年經歷,所以時嶼的媽媽姜薇視姜黎為己出,畢竟她在時嶼小時候經常資助孤兒的她,想著付出都是相互的,哪怕自己對姜黎做得那些事影響到姜武做到十分之一,也能彌補時嶼缺失的父愛,所以一直事事遷就的她讓一家三口的生活非常和諧,又恰好是同姓的原因讓他們看來像是天生的一家人。

直到時嶼出現,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因為在小地方長大。從一開始便被過度潔癖的父女二人嫌棄。這還是在時嶼作為住宿生的前期下,姜武美名其曰說是為了時嶼更好的提前適應大學生活,這倒是讓一向獨立的時嶼自然極度贊成。卻以姜黎性格有性格缺陷為由將其留在身邊。所以時嶼幾乎只有假期才會跟他們生活在一起。

但就算如此,很少在家的時嶼也會被嚴格的要求:用過的浴室地面不能有一點水,洗過手或臉的洗手池不能用紙擦出任何污垢,吃飯的時候不能疊被子或是大幅度的擺動衣服(灰塵會被撣起來),沖馬桶必須關蓋子(細菌會被沖到空中),時嶼用過的手紙不能出現在垃圾桶必須沖進馬桶會滋生細菌(幾乎每一條都是專門為時嶼制定的),但凡有家里的東西臟了壞了,父女二人一致認為是時嶼弄的。所謂制定的家庭規則,也只要求時嶼一人遵守。還好時嶼向來活潑開朗一向大大咧咧,雖然也有不悅,想著為了母親的幸福說什么都聽著克制著自己很少反駁,雖然并試圖做到極致。但父女二人還是經常在姜薇不在的時候一唱一和陰陽怪氣。

并且作為“知識分子”一向擅長說教的姜武長期給時嶼媽媽洗腦,讓她們母女二人都一致以為,時嶼做不到她們那樣潔癖就是極度邋遢,就是不講衛生的。最有趣的是因為身為體育生的原因,一向比較能吃的她,只要吃多了自己喜愛的食物便被指責沒有吃相嚴重要上升到沒有家教,上不了臺面,而向來嚴重挑食的姜黎經常被視作時嶼學習的模板,最可怕的是所有的傷害都是借著為你好的前提,悄然發生的。

在這個重組的小小四口之家,卻被邊緣化的她,雖然只有周末回家,但大部分時間回到家都是躲在房間里插著耳機反復練習她那把古董吉他。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小半年,直到搬到藍姝的排練室時嶼才算徹底解脫。

時嶼永遠也忘不掉那個難忘的周末。

叔叔姜武一大早就在餐桌上抱怨道:“說了多少次吃飯的時候就不要弄你的被子,弄得屋里都是灰,這還怎么吃?”

“哪有那么夸張。家里天天打掃哪還有灰?”姜薇不悅在客廳繼續為大家布著早餐然后對臥室剛才在疊被子的時嶼喊道“先出來先吃飯吧。吃完飯下午幫媽媽包餃子。今天店里不忙我就不去了,正好今天放假,有空的話下午咱們三個出去逛逛商場。”

“好。”時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便穿著黑色的寬松男款T恤從臥室里走了出來,頂著一頭被睡炸毛的短發,十幾歲的時嶼尚有一絲嬰兒肥,一幅假小子的模樣。跟從衛生間里走出來一身法式睡裙帶著精致發箍的姜黎產生了鮮明的對比。姜黎五官白皙,皮膚像嬰兒般順滑,加上單薄的身材看著便惹人憐愛。很多時候也不怪別人偏心,畢竟姜黎圓圓的眼睛雖然算不上大但是看上去圓圓的,因為眼白很少,眼神中永遠透漏出來柔弱又委屈模樣,這并不是她刻意而為之,是母親成長中的缺失使她骨子里透漏出的脆弱感。也是過渡自我防御機制下的焦慮型依戀。讓兩個人光是站在一起就好像被時嶼欺負了一般。每每陷入沖突情景之中她都會用哭泣或者是委屈的表情來轉移責任,再加上時嶼那副吃軟不吃硬的倔強模樣,讓時嶼顯得格外強勢。真正印證了那句話:愛哭的孩子有糖吃。這種無意識的操控是她人格氣質的一部分,源于生存的本能。姜黎的氣質應該是混合了脆弱感、破碎感、自我防御機制下的表演性,以及矛盾的攻擊性。在這些元素共同的作用下,使她即使做錯了事也容易輕易被原諒,而時嶼總是因為外表的堅強吃虧。

姜武吃過早飯便出門了,時嶼幫媽媽將餃子餡備好,餃子特意調了兩個餡的,一向挑食的姜黎吃的餃子里面必須要有完整的蝦仁,餃子餡的大小也極其考究,餡不能太多也不能過少,這對創業開餐廳的的蔣薇而言并不是難事。母女二人一個負責搟皮一個負責包,所以包的很快。

“我那個床單根本就鋪不上。是不是機洗縮水了,我就說嘛不能機洗現在怎么鋪都鋪不好。”姜黎突然氣沖沖的從臥室里走出來,非但沒有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還一直在兩人耳邊像蒼蠅一樣嗡嗡個不停。

“一會我幫你看看。我們快包完了。”

“你看也沒用我都試了,就是洗壞了。”

“應該不會吧,才洗了幾次,沒事的我一會看看。馬上好了,你就先別鋪了。一會我來鋪!”

“那個面料根本就不應該機洗的。”姜黎并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甚至從埋怨變成了大吼大叫。

“你憑什么這么跟我媽媽說話?你不想機洗就自己手洗”實在忍受不了的時嶼也跟著大吼了起來。

“就憑這是姜家,就你一個人姓時!”

“我管你姓什么,你就算姓出花來,大家也不會圍著你一個人轉。”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著,見自己理虧說不過,姜黎突然走到廚房沒一會的時間突然端來一盆熱水向時嶼潑了過去。好在時嶼身體足夠靈活身體靈活的躲了過去。但是手臂還是被飛濺的熱水潑濺上了。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為時嶼看不下去她這樣媽媽這么跟媽媽說話,見她竟然還敢拿熱水潑人,時嶼攥緊拳頭便沖了上去。姜薇見狀趕緊上前攔著時嶼。姜黎第一次看見時嶼這樣的發狂的表情,嚇得連連后退結果卻被自己潑的熱水重重得絆倒。隨后發瘋似的給自己的爸爸打電話。

很快姜武便回了家。原本以外作為教導主任的他會公平些。時嶼憤怒的訴說著剛才的經過,但姜黎對此拒不不承認,甚至想把臟水潑到時嶼的身上。

“好啊,要是我今天說慌,那我就出門就被車撞死,你說你沒說慌那你敢不敢發誓?”時嶼被她無賴的樣子氣得發抖,被熱水飛濺的皮膚已經開始泛紅.

“行那我就今天就被車撞死。”說話時就要沖向門口。

“你怎么這么惡毒。”姜武惡狠狠的看著時嶼,看樣子對姜黎撒謊也心知肚明。但還是站在自己女兒這一邊。

“時嶼也是生氣,但是你確實不應該說這樣過激的話。”姜薇開始做和事佬。

“我過激?被熱水潑的人是我。跟長輩沒大沒小的也是她又不是我。她自己做錯事還說謊,怎么又怪我惡毒了。又不是我讓她說謊的。”

“你不是姐姐嗎?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大度嗎。”姜薇想要安慰,又擔心姜黎的情緒,她心眼一向小,但是自己的女兒什么樣自己還是很清楚的。性格想來都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這種事很快就忘了。

“憑什么總是我大度?”時嶼把積壓了半年的話全部一次性的宣泄了出來。“她可憐又不是我造成的,每次都要遷就她的我不可憐嗎?憑什么她犯了錯,就因為她內向脆弱所以我就該死嗎?”時嶼一反常態,比較之前的每次,每一次都是她妥協的。但這一次怎么就不一樣了呢。

姜武的還是將事情的矛頭指向時嶼惡毒這里。但這次的時嶼也不甘示弱,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眼見說不過,姜黎氣勢沖沖開門而去,又是離家出走這一套把戲,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要全家出動去找她。時嶼不懂,為什么越是體諒別人的她越沒人在意她的情緒。越是不管不顧。反而能獲得別人的更對關注。這個世界是否對脾氣好的人太不公平了些。

狗子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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