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假意想了想,“反正是侯爺救回來的人,聽魏盟說,那人感動得抱著侯爺哭了半天?!?/p>
什么叫抱著侯爺哭了半天!??!
他不許?。。?/p>
因為他好像知道侯爺很吃這一套。
“聽魏盟說,那人長相出眾,武功又很厲害·····”林安添油加醋,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信口開河,傷口上撒鹽,盡管她根本沒有看到那人。
景明手抖著,難以控制心緒,正要往馬車走去,又聽得身后張大人的聲音。
“林少將,您來了,”張?zhí)烀髦肋@林安很會為人處事,之前他與侯爺?shù)暮芏鄾_突,都是林安在從中緩和,便也笑臉迎人。
林安看了看一旁已經(jīng)魂不守舍的人,難掩心中開懷,也是笑臉迎人,“張大人可好?”
“好好好,這些卷宗送來,也好往圣都呈上去,不然風(fēng)言風(fēng)語,對咱們都不好,多謝林少將送來?!睆?zhí)烀髟缫言诶锩娼恿四切┚碜诤腿俗C物證,很是安心。
“侯爺也如此說,只是卷宗甚多,還請張大人和景大人今明兩天就整理好,送往圣都。”林安道。
那張大人連連稱是,連忙拉著還在發(fā)呆的景明,“景大人還不進(jìn)去,可有的忙了,林少將,那下官就不送了?!彼褪裁此?,趕緊成冊,免得夜長夢多,張大人如此想著。
景明直到被拉進(jìn)衙門才反應(yīng)過來,那時林安早已離去。
景明看著張大人一張一合的嘴,只得靜下心來,此時也回過神來,反應(yīng)過來,剛才林安的話,故意的成分多一些,可是他也聽得出來一二分真假,因此央了齊商過來,讓他去打聽打聽侯府的消息,自己則和張大人整理起卷宗。
齊商回來說,看到侯爺了,沒事,但是就是客房那邊確實不讓任何人靠近。
景明雖然放心了,但是心中煩躁,好不容易挨到了午休時候,張大人本意是不午休了,但是見到景明打著哈欠的樣子,還是過意不去,又想到如今卷宗都已回來,難道還怕軍部搶回去,而且看林少將的意思,以后軍部不會再為難他們了,如此,便放了人去午休。
侯府這邊,寧溪沒想到那人最后會暈過去,要是以前,她寧愿相信太陽會西升東落,也不會相信這個人會暈過去。
寧溪遮掩了床帳,傳了府醫(yī),府醫(yī)說是心病,這幾年大概都是飲食不定,又酗酒,腿被打斷過,沒有及時接好,此時重傷,所以不好,要好好精心將養(yǎng)著。
寧溪自然知道,他抱著自己哭時,也感覺他的骨頭硌人,曾經(jīng)像一座山一樣的將軍,如今竟然落魄成這樣,而寧溪知道,都是因為自己。
寧溪嘆了一口氣,見人還沒醒,又看了看自己不成形狀的衣服,便回院換洗,剛走進(jìn)院子,就見梁七領(lǐng)著一個一瘸一拐的人進(jìn)了來,不是景大人又是誰。
只是衣裳狼狽,此時正怔怔地看著她。
“主子,景大人爬墻時,摔了下來······”梁七欲言又止。
寧溪看了看他,讓梁七先下去了。
見他之前走路樣子奇怪,也知道那墻甚高,便要蹲下去看,他卻退了一步,又險些摔倒,寧溪提溜著他的肩,帶了一絲怒意,“鬧什么?”
三個字剛落音,就看見景大人紅了眼,又上下打量著她,更是有些生氣的樣子,更紅了眼,寧溪不解,正要去近前看他的腳,“要來就來,爬墻干······你做什么?”
寧溪沒想到他會伸手扯住自己的腰帶,連忙捂住,雖然是院子里面,也沒有人,但是青天白日的,不明不白的,這人要干什么,“你發(fā)什么瘋?”
景明見她還要護(hù)著,更是氣紅了眼,又委屈起來,寧溪看著他的樣子,又氣又無語,見他還是執(zhí)著于自己的腰帶,又絲毫不是情欲那種,便索性松了手,任由他舉動。
景明見她放開了手,心里才舒坦些。
寧溪見他竟然解了自己的腰帶,拿著腰帶四看了一下,放在了一旁半人高的花叢上,然后便又近身前來,這次的目標(biāo)是扣子······
寧溪:········
不過到底來了興致,倒要看看眼前這個奇人要做什么。
然后就見他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將自己的外裳脫了,艱難處還崴著腳讓她張開手臂配合。
寧溪便配合了,見他將那外裳也如是搭在了那花叢上······
倒住了手,只是此時大概察覺出了自己行為的荒誕,不說臉,連那耳根子和脖頸都已紅透。
寧溪放下剛才配合他張開的手臂,看了看自己,“還有啊,不脫了?”
景明更是紅透了臉,不過到底找回了些理智,“嗯。”
寧溪搖了搖頭,向前走了一步,仰頭看著人,“景大人,你上來就扒本侯的衣服,總得給本侯一個理由吧?”
景明不愿說理由,轉(zhuǎn)移話題,“那木頭沒砸到你吧?沒事嗎?”
寧溪瞇了瞇眼,想了想,大概是林安送東西的時候說漏了嘴,又想到他剛才的行為,自己手下的為人處事,自然了解,如何想不明白他為什么上來就脫自己的衣服,“不許其他人碰我???”
景明見被說穿,想到兩人之前的爭吵,又覺得沒了幾分底氣,只是還是擔(dān)心,終究是要親口問她,“有沒有刮傷,手上的傷口好了沒?”
寧溪抬起手,看了看,“有點裂開,不過沒事。”
景明看著紗布上滲出的血跡,皺了皺眉,便牽了她沒受傷的那只手,往屋內(nèi)走去,寧溪本來還要說什么,又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腿,忍了忍。
走到了屋內(nèi)椅子上坐下,景明熟門熟路地拿出了藥箱,換藥,包扎。
景明見傷口還勉強(qiáng)沒那么嚴(yán)重,才放了心,“可查出來是什么情況?那些監(jiān)工都是有經(jīng)驗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
寧溪一直是頗覺有趣地打量著他,也很喜歡他這么急著來找自己的舉動,還有此時的熟悉和安心,聽得他問這個,想起客房住的那人,寧溪卻并不想讓他知道,“就是不小心,人都沒事,無妨?!?/p>
寧溪見他要把藥箱拿回去,連忙止住了,“放下?!?/p>
景明不解。
寧溪卻道,“坐下,把腿伸出來?!?/p>
景明這才想起自己跳下高墻的時候摔的腳,還好有樹能借一下力,不然他從高墻上摔下來,斷不是崴腳這么簡單,但是想到她要親自看,還是猶豫道:“回了衙門再處理,沒那么疼?!?/p>
寧溪卻沒有再說話,從藥箱里拿出了跌打藥,蹲了下去,將他受傷那只腳拽了出來,又脫下鞋襪,果然腫了,眼前這人雖然跟個琉璃罐似的易碎,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跛著腳走路,寧溪稍微碰了一下,就聽見他悶哼了一聲。
寧溪斜睨了他一眼,“以后別翻墻了。”
“那我能從正門進(jìn)來嗎?”景明哪想爬墻,可是門口的護(hù)衛(wèi)不讓他進(jìn)來,他又氣又擔(dān)心才出此下策的,不讓他進(jìn)來,倒讓另一個人住在客房?
寧溪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倒了藥在掌心,揉熱了,才去揉他的腳踝,除了一開始的不適,景明只感覺自己腳踝的痛意在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