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楚并沒有覺得好一點,“東北還可籌謀一二,定北,如鐵桶一般,幾無可能,更何況還有新境的司徒捷。”
女子聞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蕭將軍可認得?”
商楚不解,“是東南軍團的小蕭將軍,還是陪你平了嶺南和西南的蕭掌事蕭將軍?”
“此時,自然是后者,這手中離醉,是他前些日寄過來的,”女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了酒杯,已經(jīng)喝了一些,又看著還要喝酒的人,道:“少喝些?!?/p>
商楚放下酒杯,“蕭將軍寄來的酒?為何不能盡興而飲?他為何千里迢迢寄酒而來?”
女子眉間露出一抹狠色,又夾雜著莫名的傷感,“因為司徒捷已死,蕭尹已是新境的掌權(quán)者,西南也有梁森將軍守著?!?/p>
商楚聞言,心中震撼,久久不能成言,末了又倒了一杯酒,卻見女子冷眼看來,商楚見了,只得悻悻然放下,“只恨這北面還是不能拿下,這酒也不能暢快喝。”
女子險些翻了個白眼,“我竟不知你是這樣好酒之人?”
商楚嘆了一口氣,“思故鄉(xiāng)而已?!?/p>
女子頓了一下,“等事情了了,多少任你喝吧,只是這兩日東北軍中會有大動,叫你來,是與你相商的?!?/p>
商楚立即正色起來,“是圣上讓你來的?”
女子點了點頭。
商楚又看了她片刻,“可有令牌?”
女子從袖中掏出一物,扔在了桌上,商楚拿起來,細看,然后恭敬遞了回去,女子接過,依舊扔回袖中。
“西北王有何安排?”商楚恭敬地道。
女子對廚房中人說了一聲,“林安,圣旨?!?/p>
那叫林安的女子很快就過了來,手中還有一個盒子,放在了二人之間的桌案上,商楚看著,還要跪,被女子止住來,“此刻無宣旨官,圣上也從未懷疑過你的忠誠,打開看就是?!?/p>
商楚懶得理,早已起身跪了下去,女子只得起身,將圣旨放在了他手上,“起來看吧?!?/p>
商楚無奈,只得起來,打開盒子,取出了圣旨,看了,卻皺起了眉,看著女子,欲言又止。
女子看了看他,“看不懂?”
商楚點了點頭,“那公孫離如何是假的?”
女子笑了笑,“我的易容術(shù)如何?”
商楚看了看女子的容顏,又回想以前見過的樣子,“很好?!?/p>
“是公孫離的貼身護衛(wèi)教的,”女子點道。
商楚沉思,“你竟然認識公孫離的貼身護衛(wèi)?”
女子也不去解釋,“我認識很多人。”
商楚見她不躲不藏也不解釋,雖然驚訝于事實,但是還是有點猶豫。
女子打斷他的沉思,“有難處?”
商楚有些猶豫,“東北軍內(nèi),若是圣旨有用,我們也不用這么麻煩,即使那人不是真的公孫離,但你也說了,是公孫離的貼身護衛(wèi)?!?/p>
女子并沒有反駁他,“明早,是你們軍部論策的日子吧?”
商楚點了點頭,“嗯,是?!?/p>
“在論策朝會上,宣旨吧,”女子的語氣太過淡定。
“是圣上的意思嗎?越過軍帥,由我這個副帥直接宣旨?”商楚有些擔心,公孫離在軍中的聲望,并不是他能對抗的,更何況還有岳文玉和長公主,如今的攝政王,雖然現(xiàn)在看來,這個攝政王只是空殼,更像是圣上的捧殺。
女子看向他,“怎么?不信?當年你將我一個江湖中人送往大業(yè)國的時候的那種盲目的自信去哪兒了?”
一句話噎得商楚無話可說,到最后,認命似的,“當年是你殺了薛裳和戴理吧?”
女子并不否認,“商將軍會用人,今日也不該如此憂心,放心吧,商將軍,明日,我替你肅清東北軍,況且,這也是圣旨,你難道還要抗旨不成?!?/p>
商楚搖了搖了頭,“知道了,放心吧,你既然有辦法,我且看看,你待如何?!?/p>
“嗯,走吧,不要讓人起疑,近來風聲不斷,小心行事,”女子叮囑道。
商楚起身,“在下等西北王的消息?!?/p>
女子將桌上還未打開的一壇酒扔給了他,“待功成,再盡興喝?!?/p>
商楚接住了酒,轉(zhuǎn)身走了,他知道明天不管怎樣,東北軍亂是無法避免的,他要早做布局,將動亂減少到最小。
女子見人走了,進了屋,林安早已把飯菜端了上來,“主子,今日為何不易容?”
寧溪怔了怔,“明日再易容吧?!?/p>
林安點了點頭,“這邊,也有主子的不少舊部吧?!?/p>
林安是知道寧溪所有秘密的人。
“有的,很多,”寧溪的情緒難得低落。
“若是主子出面,東北是不是就是你的?”林安其實也有不解,如果圣都那里已經(jīng)擺明了身份,這里是不是也可以,問完果然見主子皺了皺眉,“但是主子不管做什么事情,肯定是對這局勢對天下,都是最好的。”
寧溪靜默了片刻,才道:“嗯,還不到時候,準備好易容的東西吧,明日要做一些事情?!?/p>
“是,主子。”
次日
東北軍朝會論策
公孫離端坐首位,其他將領(lǐng)分坐兩側(cè)。
公孫離看著姍姍來遲的人,道:“副帥今日可來遲了。”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隨著商楚魚貫而入的兵士驚訝到了,這些都是商楚自己最得力的人手。
可是這些將領(lǐng)都不是吃素的,也都立刻警戒起來,眼前這些人,還不在他們眼里,“商副帥,你要干什么!”早已有人喊了出來。
“眾位將領(lǐng),稍安勿躁,你們也知道這點兵士,并不足懼,本副帥也是為了大家能冷靜下來聽完這道圣旨后,再做決斷,”商楚不緊不慢,卻也腳步堅定,走到正前方,并未對此時已經(jīng)有些緊張的公孫離行禮,而是一聲怒喝,“拿下!”
身后早已過來二人,公孫離持劍反抗,但是不一會就被拿下了。
眾將領(lǐng)看著就這么被莫名其妙拿下的主帥,都有些難以置信,公孫離的身手何時這么不堪了?
“軍帥,您為何······”一將領(lǐng)不敢置信,“您為何不反抗?”
商楚看著被押著的人,道:“反抗?他也想啊,可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公孫軍帥,只不過是假冒而已。”
“什么?”眾將領(lǐng)幾乎都是要站立起來,還有驚呼出聲的,更有急切暴躁的,已經(jīng)到了公孫離的眼前??粗矍暗墓珜O離,一是看不出破綻,卻又實在想不出來高高在上的軍帥為什么會如此弱。
商楚給了親衛(wèi)一個眼神,那親衛(wèi)抬手在那臉上摸索著,須臾果然撕下一張面具,面具下,是一張陌生的臉,眾將領(lǐng)面面相覷。
“這人我認得,是軍帥的貼身護衛(wèi),本將問你,軍帥去哪兒了?”
那護衛(wèi)道:“軍帥去探查軍情去了,才讓我在這里假扮?!?/p>
商楚冷哼一聲,“軍帥和需親自探查軍情,更何況,又何必讓你假冒軍帥,這其中的厲害和欺君之罪,軍帥難道不知,你難道不知?”
那護衛(wèi)拼死圓謊道:“軍帥回來自有交代,不必跟你費口舌,若不是怕你奪了東北的權(quán),軍帥也不用如此讓我裝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