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
白延城
北城外,林安騎著馬,跟在主子后面,瞎溜達。
“主子,我們為什么要來這里?”林安看著轉了好幾個山頭的主子,有些不理解,若是西北,她理解,為了巡視,可是這東北,不是她們駐軍的地方,而且現在最好的就是前往定北,主子卻還是在這里瞎轉悠,可是想到主子不可能做沒有道理的事情,便只能跟著,但是跟太久了,還是問了出來,而且也擔心,主子并沒有易容,怕有麻煩。
寧溪還真的是有些無目的的逛著,也并不是無目的的逛著,本來是在城里逛著,可是逛著逛著,心里就越慌,寧溪便索性策馬到城外散散心。
她不放心,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心慌的感覺,以前定北和東北未定時,時常有狼族和大彥國的人來犯,偶爾會有這種心慌。
寧溪連續轉了好幾個山頭,看著靜波無瀾的山霧,心里的不安卻逐漸放大,轉到駐扎點的時候,果然見到有一小隊的兵馬在守著一處烽火臺,寧溪走過去,那些兵士警惕地看著人,又一個士兵已經上前來,擋住了二人的去路,寧溪正想著如何攀談時,就看著本來還安靜的烽火臺里突然鬧了起來,寧溪看著突然燃起的烽火,有看著那山霧里有幾處升起的黑煙。
敵軍來犯了!
那個本來還攔著她倆的小兵怒喝道:“快快回城!”
說話間便見白延城城周的烽火臺都已燃起,那小兵還要趕人,寧溪早已拿出一塊令牌,“我亦是軍中之人,速去城中報信!”
那小兵見令牌,猶豫不定,卻見那人早已搶了他背后的弓箭,“你速速去報信!”
那小兵本也就是報信兵,見她有令牌,烽火臺又還有其他的弟兄,所以當即在一旁騎了馬,往山道下奔馳而去。
寧溪看著又走近的人,知道他是烽火臺兵長,將令牌又再次給他看了,那人彷佛認得,只是詫異于眼前的人。“您是北部兵馬大元帥?”
寧溪“嗯”了一聲,吩咐道:“走,讓你的探查兵帶我去摸清敵軍路數,另派人去調兵前往龍虎山道設伏,是第一道屏障,身后還有無數百姓,一定要守住!”
“是!”那兵長道:“屬下隨您去!”
寧溪當即讓他帶路,朝著那山霧中急行而去,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跑過了龍虎山道,心下放心一些,這里設伏,易守難攻,若是敵軍已經到了這里,戰更難打,又急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果然于那山霧中,見著不少兵馬。
還好,這東北軍還不算懈怠,狼煙及時都點了,但因有山霧遮擋,這些兵馬還是已經到了很快,往年,定北的時候,寧溪定然不會讓敵軍行到這里。
那兵馬前面是大彥國狼王旗,幾人趴在山道上,看著這些行軍的人。
寧溪問那兵長,“大彥國此時有何變動,開春了,牛羊都可以有草吃了,他們為何此時南下?”
兵長道:“不知道,但此時,是我軍最放松的時候,往年都是冬日的時候防著他們犯境。”
“大彥國老國君是不是有三子?”寧溪問道。
那兵長點了點頭,“是,三子奪位,所以軍帥之前特意讓去年冬天好好守著,就怕他們南下,商副帥前幾日還特意巡視了一番烽火臺,不然只怕情況更加糟糕。”
幾人正說著,就聽得白延城的方向,也有行軍的響動,有揚起的塵土,幾人這才放心些。
那兵長道:“咱們的人大概是守住了龍虎山道。”
“那就看明白有多少兵馬,咱們再做打算,”寧溪道。
那兵長有些猶豫。
寧溪拍了拍他,“不必擔心,本帥知道在做什么,細細給我看著。”
“是,”那兵長也知道此時動,只怕會打草驚蛇,而且他們來得及,就三個人,不能有所動作,此時探清敵方實力,才是最佳選擇。
等守著這些兵馬都過去的時候,寧溪皺了皺眉,林安和兵長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元帥?”兵長問著寧溪的意思。
“區區五千人,竟然打著王旗?”寧溪也不解,問道:“小狼山是否還有兵士駐扎?”
那兵長點了點頭,“有,冬天有五千軍士,此時只有兩千軍士。”
寧溪道:“速去,將小狼山的兩千軍士速調來,要在敵軍到達龍虎山道之前,在嘴子口攔住他們。”
兵長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兵馬大元帥為何對白延城外的地形如此了解,但是也是一溜煙地跑沒了影。
寧溪帶著林安熟門熟路地往嘴子口趕去,一路看著這五千兵士,越看越奇怪,心中疑慮更深,她近年雖然在西北,但是也是對東北和定北很了解,正如兵長說的,狼族和大彥國從來沒有在這時候進攻過邊境。
寧溪帶著林安一路穿行而去,等到了嘴子口的時候,果然見那里已有人守著,寧溪到了關口,就見一人沖了過來,“少帥?”
那人激動得很,早已跪在了寧溪面前,“真的是你嗎?”
這人是小狼山駐軍的掌軍謝摯,當年是定北的人,后來因為大炎入侵,他在東北的將軍父母都被殺了,所以才孤身守著這小狼山,對于大炎國,他是有深仇大恨的,所以剛才兵長也沒有跑多遠,就遇到了已經前來的兵馬。
寧溪將人扶起,“謝兄還是苦守在這里?”
謝摯很是感慨,“我就知道少帥怎么會這么輕易死,太好了!”
寧溪有些愧疚,“你也聽說了?”
謝摯點了點頭,“還去了定北吊唁,但是總覺得,那不是真的,沒想到,我的直覺是對的,少帥這樣的人物,怎么會因為器城王那樣的鼠輩而喪命!”
寧溪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來東北和定北就是收伏兩地,接下來的身份自然沒有瞞著的必要,不僅不能瞞著,還得好好利用起來,所以見他道明,也沒有阻止,不少人已經滿臉崇拜地看過來,寧溪道:“兵長都告訴你了吧?”
謝摯點了點頭,“放心,這點人,還不夠我塞牙縫的,不會有一個人越過嘴子口。”
寧溪點了點頭,“那就看你了,我也聽你指揮。”
謝摯一笑,欣慰地又看了看少帥片刻,才指了一個位置,“那里,是弓箭手最佳射位,屬下知道少帥箭術了得,射殺對方頭目的任務,就交給少帥了。”
“那我呢?”一直沒說話的林安看他都敢給主子安排任務,自己也要聽指揮的。
謝摯這才看到旁邊的人,眼中有驚艷之色劃過,“你保護好少帥。”
林安展顏而笑,“聽命!”
“等等!”謝摯喚道,從一旁一個兵士那里拿了好幾個箭桶,都塞到林安懷里,“這些,都拿著。”
林安抱了箭桶,見主子已經到了指定的地方守著,自己也趕緊走了過去。
“掌軍,那我做什么?”被搶了箭桶的兵士問道。
謝摯指了指那邊早已架好的山石和巨木,“去那邊幫忙,你的箭術比不上少帥的,等打完了,你就知道了。”
“是,”那兵士趕緊過去了。
謝摯又滿是感慨地看了看少帥,這才走到自己的位置,看著不遠處襲來的兵馬。
謝摯說的對,這些兵馬,都不夠小狼山這些軍塞牙縫的,等射殺了那頭目,又射斷了那主旗,又射殺了幾名很有戰斗力的領隊之后,寧溪已經發現沒有了兵士可殺,看著下面山道上的狼藉。
謝摯和寧溪對視了一眼,又聽得前方信兵來報,確實已經沒有了敵軍。
“少帥,不對啊,”謝摯看在同樣皺眉的寧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