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我是警察。”

對方泰然自若地接話，“嗯，看出來了，但你沒回答找誰？”

王鴻久左手指著白色房子，臉偏往手指方向，“你認識這家人？”

兩人身高相近沈謙旭腳步停於警察正前方，“認識啊，所以你找誰？可以幫忙傳話。”

“那幫我喊周青蕾出來。”

他扯著嗓子對房屋高喊，“周青蕾──周青蕾。”

警察表情似在譏笑男子，“不是吧，就這麼硬喊？還以為你和她有多熟。”

男子並未辯駁伸出右手邀請對方嘗試。警察自後兜摸手機，接著依照手中材料撥去電話。

“喂。”女子左臉接聽手機，披頭散髮推開入戶門，見兩位筆直立於鐵門外，徑直掛斷電話不慌不忙地靠近男子。

“你們怎麼都來了？”

“那個……，”王警官顧忌旁邊長髮男朝她使眼色。

對方未接收到信號，以為讓自己先問另外一人，於是眨巴眼睛將視線移往沈謙旭，“你沒上班嗎？”

“休假來看你。”

“門不先打開嗎？”

她恍惚道：“不好意思。”

而後拉開門閂把鐵門朝後拖開一半，沈謙旭拎塑膠袋自然走入庭院，見狀王警官亦步入其內。

待由出神狀態恢復過神智她問：“休假來我家幹嘛？”

瞄眼穿制服的人，男子開口：“應該跟警察來的目的相同。”

周青蕾頓覺一陣頭疼，不耐煩地催促：“你們兩個能直接說清楚嗎？別打啞謎。”

王警官張嘴，“我來是因為案情，不需要讓他迴避？”

“不用，他知道。”

既然如此員警直言不諱，“今天有人送花嗎？”

“沒有。”她小幅度地搖晃腦袋。

沈謙旭反問員警，“沒抓到人？”

對方單手叉腰將身體轉向他，“不是，跟你有關係嗎？”

“這件事情警方會處理，不是沒抓到人，我們已經掌握線索。”

沈謙旭表情輕佻地回復：“我只是關心，警察叔叔反應別那麼大。”

語畢男子附送對方一個微笑。

王鴻久懶得理他，繼續與報案人溝通，“你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派出所，別擔心，人，警方一定會抓到。”

“嗯，給你添麻煩了。”周青蕾雙眼無神仍舊感謝對方前來關懷。

王警官離開後女子問：“你還有事？”

他提起袋子，“買了布丁要不要吃？”

對方雙眼幽暗提不起興致地託付，“門關了進來吧。”

隨即返回屋內。

男子將紅銹鐵門推回，進入玄關時光線昏暗，僅有兩側空間窗戶透進遙遠微弱光線。

廚房傳出周青蕾聲音，“沒有拖鞋穿鞋進。”

沙沙作響的塑膠袋伴隨他的疑惑，“怎麼沒開燈？”

從冰箱取出全新瓶裝水擺在餐桌，“還好啊，光線挺亮的。給你喝。”

“謝謝。”回話同時他扒拉塑膠袋，從中取出幾種不同品牌的布丁排在桌面。

“大門我剛才關了，怕有蚊子進來。”

“嗯，聽見了。”女子轉身去抽屜拿兩隻小湯匙。

“要吃哪個自己選。”沈謙旭說完行至面對庭院的廚房窗戶，拉開窗簾與推出窗戶後去水槽洗手。

周青蕾將一隻湯匙置於連成排的布丁上，然後挑選散裝雞蛋布丁。

再回到餐桌，女子已然坐於冰箱前享用。

男子嘴角上揚調笑到，“你現在怎麼沒防範我？”

他從桌子另端拿取布丁繞行半圈坐在女子左手邊，陽光照得沈謙旭五官分明。

對方耷拉著眼皮暫緩動作，“都吃了，不然吐出來？”

男子邊撕封膜邊回：“大可不必。”

“我就是奇怪，你以前看到我可是會繞著走。長頭髮看起來比較不可怕嗎？”

低頭吃零食之人無聲笑出，而後抬眸凝視對方。

“你那時候的確長得像刑滿釋放人員。”

他不服氣地反駁：“刑滿釋放人員有幾個長得這麼周正。”

女子笑音帶著些許無奈，“哈、哈、哈。”

“你在自誇嗎？”

滿臉通紅之人答覆，“開個玩笑。”

女子撇嘴沉默地將腦袋越晃越低繼續挖布丁。

“你跟奶奶有多熟？”

“大概見過兩三次。你喜歡吃布丁的事也是她和我講的。”

周青蕾朝男子扭頭，瞳孔裡濕潤光亮，“幹嘛跟她打聽我喜歡吃什麼？”

他吃完布丁將湯匙插於布丁盒，“沒打聽，是奶奶請我喝糖水的時候提過。”

對方睫毛垂落似在思念，“奶奶做的糖水確實好喝，可惜再也喝不到。”

氣氛低落沈謙旭連忙轉移話題，“你為什麼跑去找警察，又發生什麼事嗎？”

女子吃完最後一口布丁放下湯匙，身體往椅背靠攏。

“外面裝的貓眼拍到插花的人了。”

男子環視周遭，“獨居不害怕嗎？這麼大的房子。”

對方麻木地回答，“門窗鎖緊就行。”

“這件事告訴你姑姑了嗎？”

因為沈謙旭同天體驗過數次驚奇之感，她倒吸口涼氣，“從哪裡得知那麼多信息？”

對方薄唇微勾，光照在男子臉龐令人難以辨別是否因此顯得格外溫暖。

“就是在院子和奶奶閒聊那天，你姑姑一家人來拜訪碰巧遇見，還熱情地留我吃飯。”

周青蕾淡然地說：“原來有這麼多我沒聽過的事情，從陌生人的角度聽故事感覺有點奇妙。”

看著感慨良多之人，“你辭職了嗎？”

周青蕾赫然想起，對喔，他為什麼平日找我？怎麼會知曉我辭職？

她表面淡定地問：“怎麼會認為是辭職？”

“剛回來的時候到今天都呆了一個多月吧，哪個好人家請假會請一個月？”

對方雙目微瞇，“什麼意思？報復我之前說你不像好人？”

瞬時間沈謙旭啞口無言，“怎麼會想到那裡，我的意思是普通情況沒人休如此長的假期。”

“喔，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家？”

“休假沒事，偶然記起上次洋牡丹的事情，你肯定是害怕才氣勢洶洶地跑來質問。所以有空就來確認你的狀況，人沒在家把布丁掛門上也一樣。”

“你喜歡我嗎？”周青蕾神態自若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