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離開後周青蕾無精打采地側趴於餐桌,頭頂圓形鵝黃色照明有些刺眼,她將手靠於眼尾附近形成陰影遮蔽。
好煩喔,如果現在登出人生是否就不用管到底是誰恐嚇我,也無須擔驚受怕變態會找來。
女子被負面念頭拖著腿往下沉沒時,臉龐手機屏幕持續顯示新信息通知。眼皮無力讓她僅睜開左眼窺視。
“已經訂好機票了。”
“你到底有沒有看訊息?快回答!!”
“不管,拜託明天要接我唷。”
“你要是沒來我就流落街頭了。”
“明天流落街頭什麼鬼啊?到底是誰?”她大腦只能截取片段內容。
必須集中精神才能讀字,閱讀太累越看越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意思,女子難以忍受拿起手機解鎖。
點開信息發現發話之人全是張愛晨。
“張愛晨?”女子猛然驚起頭髮掛了滿臉,輕甩撥開髮絲聚精會神地審視文字。
而後連忙傳送一堆問號給對方。
“問號是幾個意思?早約好會去找你玩!”對方言語中夾帶怒氣。
“你……都沒把我放在心上!”附帶嘟嘴表情包。
她放下手機雙手插進頭髮問:“什麼時候說過?”
並未苦惱幾秒便得出結論,算了,反正很久沒見到她,先招待再說。
女子重新連繫對方,“住宿訂了嗎?”
“要來接我喔?那我立馬訂房。”
“可以住我家。”
“方便嗎?”
“家裡只有我一個人。”
“那好啊。”
身穿橄欖綠條紋吊帶長褲和碎花T恤周青蕾守在接機大廳等待朋友抵達。配戴無線耳機低頭查詢旅遊景點時,對方撥來電話。
“出站了,你在哪裡?”
她延長頸部於室內張望,“在到達層,出去找你。”
女子站起朝大廳外前行。
“7號出口這裡。”朋友報告位置。
“別動我過去。”掛斷通話周青蕾不急不徐地往約定地點移動。
“嗨!”門外髮長至鎖骨笑容明媚充滿都會氣息的女性熱情招手。
原本情緒平淡之人被熱烈氣息感染,嘴角含笑,“你看起來真像度假。”
“可不是嗎?幸虧你在這邊又多個順便來玩的理由。”她欣喜回覆。
張愛晨張開雙臂,“抱抱。”
女子表情愉悅中帶著嫌棄,“還是如此情感濃烈。”
身體卻迎合靠於對方肩膀相擁。
分離後周青蕾問:“現在去哪?”
朋友往上推墨鏡,“有想去的地方,但要先處理行李。”
“可以放地鐵行李寄放處。”
她們拖著行李箱搭乘大巴。
車廂內兩人比鄰而坐,背帶褲問朋友,“吃早飯了嗎?”
“飛機上簡單吃過。”
接著女子些許激昂地拍著周青蕾手臂表示:“跟你說,我查了好多好吃的這次要吃個遍。”
對方目光和藹地回:“行,我陪你。”
“行李還是擺家裡,要是寄放地鐵儲物櫃到時候要再回來拿,光想就覺得累。”
“都可以。”
拉桿箱輪子咔啦咔啦地刮著柏油路滾動,朋友跟在她身後。
“只聽過你老家在這,第一次跟來想想竟然有點小激動。”
回過頭女子解釋:“老家很久沒住人,很多地方未整理你別介意。”
“沒關係,我沒外表那麼嬌氣。”
“到了。”周青蕾開鎖後緩緩推入鐵門,院門依舊發出刺耳慘叫。
院子被整理得非常乾淨,朋友仰頭注視白色牆體,雖然拖曳了幾條水垢,仍然是棟溫暖堅實的房屋。
收回視線女子評論:“有股淡淡的香味。”
趁對方欣賞院子時機她先行擰開入戶門,朋友提問題後周青蕾眼神從張愛晨眼睛落向紅磚牆角。
“金銀花,剛爆完一次花,這花開得快再過幾天又會開第二波吧。”
翠綠葉片下剩零星幾朵小花,張愛晨提起拉桿箱進屋。
“金銀花是忍冬嗎?”
“對。”
“東西暫時放玄關,你要上廁所嗎?”
“去一下好了。”
屋主指著鞋櫃旁,“穿我的拖鞋進去,左手邊樓梯旁是廁所。”
解決完行李問題,兩人輕裝簡行準備出發。自從插花位置改變,每次出門女子會順便將紅色鐵門上鎖。
鎖門時問朋友,“要去哪?”
“逛古樓。”
兩人乘坐地鐵出來沿地圖行走,周青蕾問:“古樓票買了嗎?”
“沒買。”
她擔憂表示,“不需要提前預訂?”
“我又不進去。”
“旁邊免費園區一樣有高點能以古閣作背景,對我來說足夠拍照了。”
“還以為你想登上閣樓。”
“網友說樓梯太窄不好走,我不想人擠人。”
周青蕾於主閣旁古戲樓區域陪朋友一頓亂拍,紅屋宇精細廊檐彩畫和遠處現代化高樓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從古樓廟宇一路打卡歷史文化街區尋覓食物,經過幾小時後小腿肌終於難以承受,找了湖邊小院喝茶休憩。
“喝完茶有其他行程嗎?”女子躺靠椅背詢問。
對方正低頭挑選梢早拍攝照片,“還想拍夕陽和摩天輪。”
“夕陽在這拍不行嗎?湖邊也很美呀。”她從包裡翻找手機。
“不一樣,跨江大橋的夕陽不是哪裡都可以拍,陪我嘛。”
她本就性格外向,撒起嬌得心應手。見朋友沒有太大反應,接著展現事前存處照片和機位。
“你看夕陽拍得多美。”
身心俱疲的周青蕾瞄眼說:“這裡我熟啊。”
“那太好啦,茶水我請。”
她查看自己手機告訴朋友,“你真能走啊!都兩萬步了,啊──不!我也挺能走,這輩子可能首次在一天內走這麼多路。”
“不是我你肯定懶得出門。”
金烏西墬,雙層橋人行通道間的光影與網路照片同樣出彩。戴著黑面罩跑過的男人忽然折返回來。
“周青蕾!”熟悉聲音到讓本人一聽便能辨識出。
女子盯著對方示意他將面罩拉下。
“跑步?繼續運動吧。”她伸手引導沈謙旭朝正確路線前進。
“你真是冷漠到令人傷心。”
“誰能好心解釋下嗎?”張愛晨忍不住發聲。
意識對方誤會態度女子難為情地說:“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你不是在跑步嗎?就繼續運動吧,要不然跟你介紹我朋友?”
“張愛晨,二十五歲。”她抬手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