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東西叫老舊小區改造。
另一種東西叫裝修。
當這兩種東西碰到一起的時候,腦子里面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家沒法呆了。
外墻現在在做保溫層的鋪設,就是一種黑色的泡沫板子,要把它糊在所有能看得見的外墻上,理所當然的,就有相應的施工車輛在附近施工。
既然一個小區能夠被叫做老舊小區,那么小區內的空間有限就是必定的,工程車在院子里橫七豎八的停著,周圍是用雪糕筒拉起來的警戒線,像極了吸了du的蜘蛛,歪歪扭扭的網體現了后現代主義鮮明的反理性主義風格。
所有的不確定性、非中心性、非整體性、非連續性等核心內容如雨后潮濕蟲一樣瘋狂出現。
并在這個不大的院子里盡情的展現自己的扭曲和異常。
如果這里是美術學院,那這些作品應該算是反社會人格的最完美的畢設。
外患告一段落,接下來就該內憂了。
鄰居家從之前的老人變成了新人居住,用了不到一個周的時間,就把室內的所有裝飾全部砸了重新裝修。
作為倍受影響的直接利害關系人,對這種又熊又不老實的裝修隊伍真的是深惡痛絕。
他認真的貫徹了什么叫試探性施工。
早上五點鐘的時候,開始用小錘子敲墻,叮叮咚咚的聲音繞著房梁轉了一圈,然后停歇了五分鐘,好像是在試探看有沒有人有異議。
之后就開始上了大錘,聽聲音好像是在砸外窗,過了一會兒就到了六點鐘。
這一個小時的大錘小錘沒有一錘砸空,全砸在我的眼窩上,精裝修了兩個巧克力脆皮甜甜圈。
之后就開始用釘槍和電鉆。
旁邊樓上的老大哥受不了,扒著窗扯著頭在吆呵。
然后我靜靜的聽著電鉆聲音沒有了,又開始大錘小錘。
總之循環就是小錘-大錘-釘槍-電鉆,有人制止的時候就是電鉆-釘槍-大錘-小錘。
裝修裝出了等差數列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在二者皆靜的時候,有一種終于活過來了的感覺。
不知古時廳事之東北角施八尺屏障的口技者,學這個裝修的聲音,算不算噪音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