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認識他？”

“一面之緣。”明月光明正大的跟在玩家身后，神情溫和：

“大齊位面，極樂舫首次開啟時，獲得茉莉花釵的玩家子君。”

“那個S級天賦窺探？”

“對，就是他。”明月感慨著：

“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F級新玩家已經成為SS級的高階玩家。”

“明月，我們的時間，是不是……”

“也快了。”明月接話道：

“光陰漫漫，歲月綿綿，新的旅途正在徐徐展開，無需留念。

噓……我們被發現了。”

明月話音未落，子君猛然轉過身，目光清冷，直直注視著明月：

“姑娘跟蹤在下，不知所為何事？”

“本宮見一見故人。”

“在下并不認識姑娘。”子君輕聲反駁，實在是明月的氣場，太過危險。

“本宮識得你便好。”

明月很淡定，子君很無語，片刻，明月方才再度出聲，提醒道：

“盡快離開集市。”

“是，在下多謝姑娘提醒。”子君拱手致謝，再抬首，身前空無一人……

……

“明月，集市有什么不對嗎？”否則何必催人離開？

“這是NPC集市。”

明月坐在茶樓，俯看繁華長街，感受著周邊蠢蠢欲動的氣息，解釋道：

“NPC的集市，玩家亦是商品。”

“？”皓兮不解。

明月指著長街樓檐，那里垂掛著盞盞明燈，散發著純潔凈明凈的氣息：

“此乃制約，亦是提醒。

明燈一旦開始熄滅，NPC將逐漸解除規則限制，玩家成為NPC的商品，若明燈完全熄滅……

NPC放肆獵殺，玩家無法離去，集市徹底淪為玩家的地獄，不死不休。”

“啊？規則也沒寫呀？”

“規則是絕對的，亦是相對的。”

“所以，你才讓他盡快離開？”

“恩，明燈璀璨之時，玩家只需完成三次游戲，便可輕易離去。”

“那我們……”

“不能提醒哦……”明月微微搖頭，直接否決了皓兮的想法：

“獵者的盛宴，傾世的歡歌，我們可以不參加，但不能掀桌。”

暗示一下無妨，但若明言，是會舉目皆敵的……沒必要。

況且，聰明的玩家，落入NPC聚集之地，只會讓自己盡快離開，而久留之人，要么足夠強大，要么足夠弱小……

強者無需相助，弱者……

“這樣啊……”皓兮一怏，垂頭喪氣：

“明月，我還是回神殿修行吧。”

“好，你回去吧。”

明月抬手，將皓兮送回神殿，這般場景，實在是為難皓兮了……

……

集市茶樓，長街唯一的茶樓

皓兮離去，明月不欲參加盛宴，便上了二樓觀景，樓內，大多是如明月這般觀景的NPC。

至于玩家，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少有入樓停歇者，但茶樓……

其實是整座集市，最安全的地方。

集市茶樓規則：

規則一：茶樓是茶樓，請勿喧嘩，請勿打鬧，請勿好奇心膨脹。

規則二：入樓請點茶，不得浪費。

規則三：請支付茶費。

……

“孔輝居士，此地不宜久留。”

相繼而來的腳步，熟悉的聲音，明月猛然起身，面色激動，又有些復雜。

位面規則污染達到50%以上，位面玩家方能進入集市，42424位面的污染，終究是走到難以挽回的地步。

“明……”最先上樓的孔輝一眼便看到明月，正要開口，便被明月打斷：

“孔輝，住口。”

“哦……”孔輝拉長語調，讓開身形：“玉瑄道長，你家的……”

迎面相對，玉瑄眼眶微紅，久久無言，明月微微抬手，將人帶到身邊：

“玉瑄，許久不見。”

“我……”玉瑄緊緊握著明月手掌，聲音微啞：

“我……我很想你，明……”

“初華。”玉瑄話音未完，明月輕聲打斷，解釋道：

“玉瑄，在規則世界中，莫要直呼NPC的真名。”

真名是最初的言咒，在規則世界中，直呼高階NPC的真名，會在無形中加重玩家的精神污染。

“好，初華。”玉瑄神情溫柔。

“恩。”明月眉眼含笑。

數息，孔輝湊上兩人中間：

“喂喂……我還在呢……”

“住口。”明月收斂視線，道：

“玉瑄，游戲可有完成？”

“已經完成了，此處人煙鼎盛，我想尋一尋你……”

“我也完成了。”孔輝見縫插話。

“如此，你們先離開副本，去規則之城，荒蕪街荒蕪路，百花花店。”

“好，那你……”

“你們先走，我隨后。”明燈將熄，玩家不能再停留了。

“好，初華，我等你。”傳送光暈微閃，玉瑄兩人消去身影。

下一瞬，樓檐之下，明燈驟然滅去一半，街市驟然黑暗數度，遠方傳來烏鴉啼鳴……

眾多的NPC停下動作，死死凝視著街上玩家，目光貪婪，垂涎欲滴。

尖叫，鮮血，奔逃，絕望……

傾世歡歌，正式開始。

明月眉目微斂，揮手關上窗戶：

“01，回百花花店。”

「01傳送中……」

「傳送完成。」

……

規則之城，百花花店

“初華姑娘，這里的花真美。”孔輝不住的贊嘆，甚至想要伸手觸碰。

“莫碰。”明月出聲打斷：

“此花受規則詭氣蘊養，于你而言，乃是一簇污染源。”

“污染……”孔輝跳腳：“唉……”

明月不管孔輝的哀怨，目光落在玉瑄身上，微微嘆息：

“玉瑄，位面污染已經到達尋常手段難以徹底清除的程度，來日……你定要謹慎選擇。”

明月毫不懷疑，玉瑄會是42424位面九名SSS級玩家之一。

“選什么？”玉瑄尚未回應，孔輝再次湊過來，面上極為嚴肅：

“尋常手段不行？那有特殊手段？”

“本宮不能說。”規則限制，容不得她多言，況且：

“提前知曉太多，并非好事。”

“可是……”

“孔輝居士。”玉瑄阻了孔輝的話語，溫和而強勢：

“時間已到，居士該回去了。”

“你……見色忘友，見色忘友……”

孔輝甩手，似氣惱似無奈，終究離開花店，返回本位面。

“初華，我很想你。”

“玉瑄，我也想你。”

“我找了你許久，都沒找到……”

“我回了位面的，我們錯過了……”

“終于找到了……”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