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玉瑄萬分肯定:
“襲擊之人,是沖著要在下性命而來,然世族之間相互制衡,多以朝堂民心文斗,此次襲殺,絕非世族所為。”
“那些人有何特征?”明月追問。
“不似人。”玉瑄面露遲疑。
?明月不解。妖族?魔族?異獸?
“數十人襲擊,寒星他們尚能應對,唯領頭之人,一手舉鐵錘,一拳碎山石,其力,實非凡人可及。”
“武者。”明月下意識的回應。
武者外練筋骨,內修武氣。
黃階武者熬煉筋骨,淬煉肉身,蘊養氣血,待氣血之力渾圓醇厚,肉身能夠承受元氣沖擊,繼而納元入體,凝元為武,貫通武脈,操控武氣于武脈運行一大周天,匯入丹府,即邁入玄階。
之后修行,則與靈女類似,玄階凝氣為液,地階聚液為丹,天階化丹九轉,圣階悟武參道。
黃階武者,尚無法修習武技,對敵以力戰之,星級越高,氣力越盛……黃階九星武者,可力敵玄階下品異獸。
“武者?”玉瑄不解。
“此事說來話長……”明月微掀側簾,窗外月色朦朧,側抬眸叮囑道:
“你傷勢極重,需要修養,我們明日再敘,且先安歇吧。”
說罷,明月起身,微微撥動香爐,清雅蓮香裊裊飄散……
安神香,寧神安魂,適宜安睡。
“好。”玉瑄拱手,向著車簾走去,明月目光悠悠,提醒道:
“我此次出府,僅此一輛馬車。”
玉瑄腳步一頓,不自然的轉身道:“在下去車外暫歇。”
“你傷勢頗重,不宜外出。”見玉瑄腳步不動,明月再次勸道:
“世間紛擾,強者為尊,男兒三妻四妾,女兒三夫四侍,皆為常事……凡間禮儀,不必太過在意。”
玉瑄眉眼微垂,憑添三分冷意:
“入鄉隨俗,在下告辭。”
說罷,直接掀簾,下一瞬,卻是軟軟的癱倒,明月疾步攬住,將人擱在榻上,目光炯炯,凝視著:
“小古板……”
……
日出東方,普照大地。
叮叮當……車馬再度起行……
明月桌上擺放著精致可口的早食,身前坐著略顯郁氣的玉瑄,整個車內安靜至極……
唯有珠兒隱秘的觀望著,新小姐明艷大氣,但也離經叛道,比曾經的秦惠鸞有過之而無不及。
“珠兒,撤下去。”
“是,小姐。”珠兒連忙應聲,手腳輕快的收攏碗碟,快速退出馬車。
“玉瑄,快到藥王谷了。”
玉瑄不理,玉瑄生氣,明月眉眼彎彎,抬手輕扯衣袖:
“是我不對,我不該點香,強留你在馬車,我賠罪。”
“男女授受不親……”
“是我給你換的衣服……”
“你……我……”玉瑄瞬間臉頰暈紅,想跳腳但他教養不允許:
“秦明月!”
明月眉眼含笑,正要繼續安撫,耳邊陡然傳來刀劍相擊之聲。
“小姐,有人襲擊。”
“玉瑄,你不能動武,留在車內。”明月神色驟冷,執劍躍下馬車。
朝陽明媚,璀璨奪目。
數十名黑衣人,與暗衛戰做一團,明月的視線直直落在數步之外,鐵面黑袍,那人濃郁的氣血之力,猶如暗夜明燈,何其惹人注目。
“女人?交出魏玉瑄。”
明月疾步掠去,數息間,長劍輕挑,直直劃破衣襟,冷呵道:
“妄想!何人主使?”
“啊啊……”
狂笑連連,黑袍人鐵錘砸下,明月側身躲過,巨拳迎面而來,明月抬劍格檔,反手橫劈……
嘭!黑袍人倒地,明月執劍,雪亮劍尖狠狠刺入心脈……
心脈竅穴,廢去一身氣血之力。
“啊……賤人!你做了什么?啊!”
明月充耳不言,冷聲吩咐:“留此活口,其余盡誅。”
明月話落的瞬間,其余被擒之人盡數命絕,途留哀嚎慘叫的黑袍人。
“拖下去,用刑。”
“是。”
片刻,一切清理完畢,熏香掩去血跡,朝陽余暉,一切仿若從未發生過。
明月微攏衣袖,緩步回到馬車內。
“明月,你怎么樣?”玉瑄連忙迎上前,將明月引到軟榻倚靠:
“是我連累了你。”
“我無事,與你無關,是那些賊人膽大包天。”青天白日,膽敢襲擊秦氏車馬,囂張至極。
“沒受傷,那就好,那就好!”玉瑄手掌緊握,滿臉慚愧:
“我幫不上忙,只能躲在車上……”
“不,你很好。”明月抬首,凝視著玉瑄的雙眸,一字一句道:
“力有不逮,本該避之。”
玉瑄內息紊亂,心脈重創,絕不能動武,她的人,她護得住。
“區區黃階下品武者,縱使我站著不動,他也傷不了我分毫……”
靈女再如何不善戰,天階上品與黃階下品,何止天壤之別……
明月肉身受靈氣滋養,縱使傷重,無法動用靈術,僅憑肉身之力,玄黃兩階武者,亦無法傷她分毫。
“可我擔心……”
“莫擔心。”明月眉眼彎彎:
“在我的故鄉,修行之路,殺戮與血腥常伴,這點事,驚不到我的。”
秦氏靈女,可不是溫室花朵,十五年間,她雖未曾離族,但秦氏圈養異獸的小秘境,煉心的幻靈陣……
歲歲年年,不間斷的歷練。
秦氏的靈女,都是從血雨腥風中走出來的,大長老曾說過:
在家族中多受磨練,多長心眼,來日離族修行,便多一份生機。
“小姐,熱水好了。”
“玉瑄,你先歇息,我去去就來。”
一場殺戮,雖未受傷,但到底染上些許血氣,她要去沐浴一番。
“好。”
……
半個時辰后,明月一襲緋紅長裙,青絲半挽,出現在玉瑄眼前。
“明月姑娘。”
“玉瑄,你剛才叫我明月的。”沐浴更衣,身心舒暢,明月語調親昵:
“我不是她,你我男未婚,女未嫁,無需避諱太多。”
“明月姑娘,在下定會保守秘密。”玉瑄鄭重承諾道:
“我雖不知道姑娘為何成為秦大小姐,但必有其因,我絕不會多言。”
“我相信你。”隨即又道:
“后半句話呢?你直接無視了嗎?”
“在下……”玉瑄眉眼微斂,結結巴巴,猶猶豫豫:
“我……我不想……”
“不想什么?”明月將人拽到眼前,她倒要看看,她的道侶,是在別扭啥?
“不想與人共侍一妻!”
?!明月一臉懵,嗯……?